“关系怎能你们说断就断,那是应付媒体你们知道吗,法律上我们还是她穆暖的家人。”
穆母据理力争,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同意穆暖那个贱货脱离穆家,她走得倒是一身轻松,却留下了穆氏这个烂摊子,只余一个空壳子。“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跨步打算进去女儿所在的病房探望她,却被护士拦着,她怒气更甚,一把推开拦着的人,抛去凌厉的眼神。“怎么,我看看我女儿还不行吗?”
护士无奈,转而看向主治医生,看到他点点头,她便不再拦阻,任由着妇人进去。“女士,病人已经入睡,请你不要触碰她或者大声说话。”
穆母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走进房间,一进去,就被眼前的光景吓到了,五六平米的狭小空间,比她家洗浴间还小,窄得不能再窄的单人床,空空荡荡的屋子,除了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多余的东西一样也没有。这个地方,简直连狗窝都不如,虽然他们穆家风光不如以前,但生活质量还是说得过去的,要是让她宝贝女儿一直在这儿受苦,她丢不起这人。再走了几步靠近床铺,她看到了女儿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和一般人无异,她缓缓拉开椅子坐下,眼神一直停留在女儿干净无暇的脸上。看,她的女儿多正常呀,她不是精神病,她不需要治疗,她不用住在这种破地方。穆母伸出手,抚摸着女儿的脸庞,眼神柔和,“小情,你告诉妈妈,谁把你带来这里的?妈妈帮你修理他,还有,你不是想要嫁给顾远风,你醒了,妈妈去求顾老爷子,他很喜欢你,肯定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的。”
穆母又拉起了床上人儿的手,忽然发现了女儿手腕上有一处淤青,她抬起她的手凑近看,宽大的病号服衣袖滑到了手肘,她眼眸一惊,把袖子又往上拉,整条手臂,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淤青,触目惊心。像是求证般,她起身掀开了被子,翻开了女儿的衣领,看到一道道红痕,还有……明显的吻痕,她拿开了手,身体蓦地往后倾,几乎要摔倒在地。穆母眼神空洞,四肢变得无力,无法想象女儿到底遭遇了怎样的非人对待,她心痛不已,眼眶内蓄满了泪水,她忍不住抱住沉睡中的女儿,嚎啕大哭。“小情,我的好女儿,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是谁害的你……”她顿了一会儿,咬牙切齿,透着狠劲,“我一定要他粉身碎骨。”
就在穆母慌神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不过一会儿就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她目光如炬,直盯着床前的女人,许是少了平日里的妆容,她的面容恬淡,眼神清澈无害,倏地,一抹惊恐之色从她眸子滑过,令她浑身一颤。穆母见女儿睁开眼睛,欣喜不已,早已把医生的叮嘱抛掷脑后,她迫不及待的跟眼前的人说话。“小情,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带你回家了,你……”话音未落,床上的女人忽的挣脱了她的束缚,弹跳而起。“走开,你给我走开,滚!”
穆情手脚并用,对着面前人拳打脚踢,前一秒还是恬静温柔的女子,下一刻就已变得癫狂暴力的疯子。穆母目瞪口呆,,对她女儿的情形难以接受,她使尽浑身解数拽住她女儿,试图停止她此时此刻完全无意识的行为。“小情,我是妈妈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带着哭腔喊,任由女儿踢打,但听的女子却毫无反应,依旧混沌不堪。过了些时候,见被打的人没有反抗,穆情也闹腾得累了,便松软瘫坐在床,双目无神,定定地目视前方。见人安静了,穆母伸手想要理顺女儿蓬乱的头发,她的女儿那么爱美,怎么可以忍受这样不修边幅的自己。当妇人的手刚一触碰,方才定坐着的穆情下意识的躲开,电光火石间,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充斥着她的大脑,似乎就要炸裂。“啊……”她尖叫,双手捂着头两侧,恐慌,惧怕……“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退闪着,蜷缩着身体直至床头一角,如此看起来,竟觉得这张狭窄的单人床对她来说显得尤为大。刹那间,蜷缩着的女人跳下床,把床上的东西全部扔到地上,唯一的一张椅子也难免此祸,被摔得断了一根腿。“滚!混蛋,滚!”
激烈的话语,暴躁的动作,杂乱无章的地面,令穆母一下子呆愣,手足无措,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女儿发疯。如约而至般,那个中年医生还有三个护士推门跑进来,迅疾的将狂躁发病的穆情控制住,被几人压制的女人奋力挣扎,嘴里仍然在叫喊着。医生注射完镇静剂后,松了一口气,女子也很快的安睡下去,病房里宁静如常,仿若刚才发生的一切恍然一场梦境。几人转身出去,经过穆母身边时,为首医生叹息,“病人情况极其不稳定,未打镇静剂强迫入睡的情况下,外界所有的接触都会让她失控,女士,你再想想吧。”
穆母呆若木鸡,医生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眼里脑里心里都是女儿痛苦却无法摆脱的模样,她痛心疾首,后悔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门“吱嘎”一声又被推开,宋思思放轻步伐走进来,相比于穆情的狼狈,显得她倒是光鲜亮丽,方才在病房外,正巧看到穆情发疯以及被医生强行注射的场景,了解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感到一丝愧疚。“伯母。”
她轻声叫到。见妇人没有回应,她便又叫了一声。穆母听到叫唤,顺着声音来源侧过头,看清来人,似是找到了倾诉者,自然的拉起来人的手,抖动不止。“宋小姐,小情她……”她哽咽着,话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