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干。陆明远看着乔菲,心潮起伏。虽然乔琪不在了,可是孩子还在。他作为父亲,他必须承担起身为父亲的职责。所以尽管心中悲伤成河,陆明远还是打算对乔菲揭开真相。陆明远郑重地对乔菲说道:“你母亲说的有些话,是骗你的。你的父亲没有死,他还好好的活着。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们。他不知道你们去了国外,就一直在国内找。可是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们,他都快绝望了。”
乔菲挑眉,心中不为所动。乔菲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听陆先生这番话,似乎认识我的父亲?那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明远笑了笑,笑容很淡,转瞬消失。陆明远对乔菲说道:“你的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很爱你的母亲,他一直在想念你们。”
乔菲微微点头,“这样啊。那我父亲有另外结婚吗?如果他已经结婚生子,所谓的想念又有什么意义。”
陆明远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陆明远沉思了几分钟,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你父亲和你母亲分开后,曾伤心绝望。后来迫于现实,不得不另外结婚生子。但是你要知道,你父亲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你们。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们。他只是找错的地方,才一直没有找到你们。”
“是吗?可是这对我来说有意义吗?”
乔菲的语气很淡漠,就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陆明远紧皱眉头,盯着乔菲,“乔菲,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你不想见见你父亲?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乔菲笑了笑,说道:“陆先生,我已经成年了,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人生。我为什么要去了解一个陌生人?从我出生的那天开始,他就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他没有养过我一天,没有教过我一天,我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相认?陆先生,你的问题太想当然了。在你们这类人看来,一个孩子从小没有父亲,一定会非常想要一个父亲,非常想找到自己的父亲。陆先生,这一切只是你们臆想的,做不得真。对我而言,没有父亲比有父亲更好。因为如果有了父亲,意味着我的生活中会增添一个陌生人,以及这个陌生人的家庭带来的各种是非。这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负担。只有负担的血缘关系,不要也罢。”
陆明远很生气,他不能理解乔菲的想法。陆明远说道:“你怎么能够这么想?”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想?”
乔菲理直气壮的反驳陆明远。陆明远板着脸说道:“你怎么知道和你父亲相认后,只有负担,没有亲情?你难道不想要亲情吗?你的母亲已经过世了,理由由你的父亲照顾你。”
乔菲哈哈一笑,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乔菲笑着说道:“陆先生,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情。这么多年,我没有父亲,我一样长大了。自从母亲过世后,我就失去了最后的亲人,我还是好好的活着。而且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所谓的父亲,他有什么资格照顾我?所谓的照顾,莫非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这样不尊重人的照顾,我情愿不要。”
“你都没有接触过,你怎么知道他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的身上。乔菲,你的想法太过偏激。很显然,没有父亲陪伴你长大,养成了你的偏激的性格。这样不好。”
陆明远苦口婆心地说道。乔菲挑眉,嘲讽一笑,“陆先生是以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凭什么教训我?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我是你父亲,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教训你?”
陆明远出离了愤怒,张口就将真相吼了出来。说出了真相,陆明远顿时紧张起来,不仅紧张还很忐忑。陆明远不安地看着乔菲,他不确定乔菲究竟是什么反应。乔菲将陆明远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然后点点头,“原来你就是那个抛弃妻女的负心汉啊。”
陆明远一张脸都涨红了,被自己的闺女斥责为负心汉,这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乔菲冷漠地说道:“姑且算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叫做算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乔菲,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陆明远掷地有声地说道。乔菲先是冲天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嗤笑一声,说道:“哪又怎么样?就算你真的是我的父亲,你也仅仅只是我血缘上的父亲。在法律上,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还有,我很讨厌有人摆出长辈的姿态来教训我。就算你是我血缘上的父亲,你也没有资格来教训我。请陆先生牢记,我已经是成年人,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生活,请你不要仗着血缘关系来打搅我。另外,陆先生早已经娶妻生子,你已经有了一个家庭。为了你的家庭和睦,我想你最好当做不认识我。”
“那不可能。你是我的女儿,我必须对你负责。”
陆明远不容反驳地说道。乔菲哼了一声,一点都不客气地说道:“我不需要你负责。而且我讨厌你自以为是的负责。陆先生,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陆明远心疼地看着乔菲:“乔菲,你被找你母亲教坏了。”
“闭嘴。”
乔菲怒斥陆明远。陆明远被吓了一跳。乔菲冷冷地盯着陆明远,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憎恨。乔菲对陆明远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母亲?你又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你想认我,那是你的事情。我不相认你,这是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必须接受你的安排?你以为你是谁?真把你在工作上的那一套用在我的头上。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兵,你没资格要求我,我也不会听你的。现在,请你出去。”
陆明远张口结舌,他万万没想到乔菲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说出的话又是那样的冷酷。这让陆明远意识到,乔菲是真的不想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