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受到了紧张，和放松的滋味……“但是……”就在这时，医生又再一次开口。他抬眼看了一眼那个坐在椅子上再次变得阴郁的男人，不自觉压低了嗓音。“思念小姐的一双手，因为这一次受伤太重，可能……保不住了。”

薄正东瞬间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叫保不住了？”

“就是……”医生看他一眼，下意识把目光躲开，小心翼翼斟酌地开口。“以后可能再也弹不了钢琴了。”

……病房，冬雨，夜深。薄正东面无表情地坐在雪白的床边，床上的女人，几乎全身都已经被包上了纱布。她那件他特意定制的礼裙，已经全部都是鲜红的血迹，而她现在所剩不多露出来的皮肤，也几乎跟纱布一样苍白。虚弱，孱弱，气若游丝，大概就是纪思念现在的样子了。薄正东无意识地摸住了她的手，其实可能没有碰触到，但用眼睛看起来两只手现在就是交叠在一起。钢琴一直是她从小到大的梦，他不知道，当她醒来的那一天，她要怎么去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他可以给她物质上任何一种补偿，却不知道，她心理上的残缺，他要怎么弥补。……思念醒来后，已经是第三天下午。阳光大好，可她的病房里却是一片黑暗。她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就看见薄正东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在拟定一份文件。她没有急着说话，眯着眼睛大概看了几眼，却草草看到了“解除”、“婚约”、“协议”几个字。她扯了扯唇角，想叫一声“东家”，谁知嗓子里却异常沙哑，变成了一道微不足道的哼咛声。薄正东感受到她这里的动静，第一时间放下文件，无框透明眼镜下的眉头轻轻皱着。“思念？”

“……”她又艰难的哼了一声。薄正东这次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笔直的西装裤给走到她的床边，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吗？”

纪思念小心翼翼地喝下去了。二十分钟后。经过医生接下来一系列复查，纪思念感觉好多了。她在薄正东的帮助下坐起来，靠着枕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略有一丝很浅很淡疲惫的男人。“东家……”“嗯？”

“我昏迷了多久？”

她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三天。”

三天……唔，那还真是蛮久的。不过，对于这种级别的事故来说，能捡回一条命来就已经是奇迹。昏迷三天，估计是薄正东从全国各地调用了最优渥的医疗资源才有的最好的结果了。“东家……这三天，您都没休息好吧？”

她看着他眼睛下薄薄一层青灰色，有些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