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得知真相的梁慕宸想起孙嘉怡那张天真无邪的脸，除了惋惜还是惋惜。那样的人，应该无忧无虑的阿，怎么能把自己隐藏得那么深。梁慕宸慢慢走向孙嘉怡，看见她的天真，他的慌张，以及她的算计。只是还没有走到孙嘉怡面前的时候，周毅说话了。“这种事情，就不用劳烦你帮我问了，我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

梁慕宸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周毅向他走来，说道：“希望你听到答案之后，不会让你失望。”

周毅大概心里面已经猜到个七七八八，没有回答梁慕宸的问题，径直走到孙嘉怡面前，问道：“你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

梁慕宸：在关键时候，还真是会问问题。孙嘉怡：“你不问我当年到底发生过了什么事情吗？”

毕竟当年的事情，追究其责任起来，她同样难辞其咎，甚至可以说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我只抓住现在，还有未来，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离开孙家？离开你爱了那么多年的梁慕宸。”

孙嘉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周毅到现在还会说这样的话，脸上只是挂着僵硬的笑容，到现在还在想着，怎么把事情损失降低到最小。梁慕宸既然已经想周毅说出了当年的事情，更何况他们还有搜集信息情报一流的穆连成，当年事情的真相，想不知道都难。“你到现在难道还在爱他吗？”

周毅见孙嘉怡似乎有意在回避他的问题。“周哥哥，我爱他，但是我更爱孙家。”

孙嘉怡回答，从一开始，孙家把她送到梁慕宸身边开始，她就像个合格的商品，为以后能嫁给梁慕宸而努力着。不管是她的意志，还孙家的意志，她都必须要爱那个叫梁慕宸的男人。梁慕宸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转身走到许诺身边，紧紧地将她涌入怀中。许诺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剧情反转得太突然，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蠢猫，我又在，还怕什么？”

梁慕宸宠溺的声音，突然之间让许诺觉得着只是一场梦。她视线越过梁慕宸的肩膀，看见教堂前两个人爱而不得人面对面站着，说话的声音传到她这里的时候，已经很小。但是可以听得很清楚。周毅是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的话。“所以，当初你执意去救梁慕宸，也只因为孙家？”

“对。”

孙嘉怡点头，没有去否认。“当时你明明知道孙家不会放过梁慕宸，也要执意去救，又是什么意思，自导自演孙家给你一场救梁慕宸的恩情，让梁慕宸对你感恩吗？”

“对。”

孙嘉怡又点头。她早就猜到了周毅一定会跟着他去，所以才去。“你想杀我，还是孙家想杀我？”

周毅又问道，当时的他也才以为无意间救了被人追杀的周碧华，才意外知道自己是周家的人，阴差阳错被孙家收养。没有想到孙家的动作竟然会那么快就知道。“我想，孙家也想。”

孙嘉怡意外地没有用以前惯常的撒娇卖萌的方式回答，脸上是她在孙家的面前才会有的冷静。让人看着心寒。“为什么？”

周毅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不就是她知道得太多，而且又威胁到了孙家的利益。“因为我发现你在暗中阻止我和梁慕宸在一起，所以想要借此机会杀了你。如果不是你提前动了手脚，当初的白沁蓝早就死在车祸中，而不是腿坏了，再也不能跳舞那么简单。”

孙嘉怡说出这样的事实的时候，周毅只是冷笑，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孙嘉怡装了这么久，装得这么像。“孙嘉怡，装了那么多年，你不累吗？”

孙嘉怡直接跳过这样的问题，继续刚才说道：“孙家想杀你，是因为你知道得太多，还是周家的人。”

“我在问你，装了这么多年累不累？”

周毅的手抓着孙嘉怡的手臂，对这样的孙嘉怡，一时时间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周哥哥，哪里有什么累不累，只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孙嘉怡的脸上既不会显示出对于过去的愧疚，又不会对未来有任何恐惧。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从她作为孙家工具的那一天，除了知道自己必须要爱上梁慕宸，和梁慕宸结婚之外，唯一要做到的，就是听孙家的话。“所以现在，还愿意跟我走吗？”

周毅即便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还是想要问这一次。不管是以前的孙嘉怡，还是现在向周毅展示新面目的孙嘉怡，他想问这么一次。哪怕是重新爱上这样的人，他也愿意。这么多年，她看着这样的在她面前长大，看着她伪装，看着她撕破伪装之后的平静。他的问题足够并没有激起孙嘉怡多大的反应。孙嘉怡给了周毅一个无比模糊的答案。她说：“来不及了。”

从一开始就来不及。为什么孙家的人没有出现在婚礼上，因为孙家在等着这里的人内斗，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这不就是她和于靳安结婚的最大好处吗？不然怎么会在梁慕宸拒绝和她结婚之后，孙嘉怡会那么快转而和于靳安达成协议，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这里的人都以为自己是聪明人，却不知最后在算计的人是谁。“我们现在就走。”

周毅牵起孙嘉怡的手，孙嘉怡停在原地，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孙家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他们不会留一个办不成事情的废物在这个世界上。“周毅，别挣扎了，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

孙嘉怡笑道，这里的人，梁慕宸、于靳安，都各有各的目的，每个人都想要用一场可有可无的婚礼，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孙嘉怡也不知道。“你出卖了我？”

周毅看向门外，那些人，纷纷放下了武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叛变。“对，我出卖了你，因为你是根本没有必要参与这场婚礼的人，就像你当初根本没有必要和我一起去救梁慕宸一样。”

孙嘉怡脸上至始至终都显得很平静，没有一点点的伤心或者是愧疚。当历史再一次重复的时候，周毅会做同样的选择，孙嘉怡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当初你知道为什么孙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也是因为我。周毅。”

孙嘉怡奋力将胳膊挣脱开周毅的手，站得距离他远了一点。周毅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人，影藏得可真深，深不可测到他也难以察觉。“是我偷偷跟踪你，发现你和周碧华有来往，然后一点都不保留地告诉了孙家的人，所以他们才会不放过你。”

孙嘉怡将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脸上可以表现出来的一切，可以掩盖住她内心的慌张，不知多措，但是绝对没有忏悔。“为什么你会这么做？”

周毅站在原地，看着冷漠至极的孙嘉怡。“因为我是孙嘉怡，孙家的孙嘉怡。”

孙嘉怡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像周毅初见她的天真无邪，让人不寒而栗。这句话，周毅曾经记在心上，当初的一见钟情，也许就是那么回事。他看出这个几岁的小女该的不简单，没有戳破，然后看着这个小女孩，一天天长大啊，一步一步靠进她心中的的目标，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是孙家样的废物。“所以，跟我说了这么多，是想要让我死不瞑目吗？”

周毅问道。“对。”

孙嘉怡笑着回答，从婚纱里拿出一把尖锐的军刀，动作迅速利落，直接遏制住周毅的喉咙。她当初要不是偷偷学着功夫在，回来那天，怎么会被穆连成追杀还能逃走。哪里有什么文文弱弱的孙嘉怡，只有一个会装成天真无邪小恶魔的孙嘉怡。“你可以直接杀了我。”

周毅说道，即便如此，他还是爱着这个坏得透彻的人。“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我算计吗？”

孙嘉怡问道。“因为你坏得透彻，还长着一张会欺骗人的娃娃脸。”

“谢谢你对我的夸奖，但是我还能更坏。”

孙嘉怡笑道。“更坏？”

周毅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比杀死他更坏的方法。能死在孙嘉怡手上，他不会觉得幸福，只是觉得可笑，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不会爱上这样的恶魔。“我会给你往日重现的机会，周哥哥。“孙嘉怡明显已经胜券在握，一个眼神示意，拿枪的继续拿着枪，指着在教堂的人。“现在，可以麻烦各位签字了吗？”

“这是……”这里的人完全整乱了，一会儿是面具男人，一会儿又是新娘子。“难道甲方就不用换吗？”

人群中有人提出疑问。孙嘉怡早就准备好的一切，怎么会出错。“当然不会，难道各位看合同，是因为刚才情况太紧急，没有看清吗？“孙嘉怡笑道，因为合同上的甲方写的就是孙家准备进军A市的企业。“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周毅问道，并没有显得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