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余袅袅说要给萧倦做椰子鸡,今日的晚膳就有了这道菜。 她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萧倦先是喝了口汤,然后又吃了块鸡肉。 用椰汁炖出来的鸡肉口感很不一样,又软又嫩,入口是咸的,回味起来却又是甜的,同时还有着浓浓的椰子清香。 他没吃什么饭,却把鸡肉和汤都吃完了。 绣言嬷嬷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心里很是欢喜。 以前郡王殿下很不爱用膳,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吃进去的还会吐出来,实在令人担心。 自从余小姐来了之后,一切就大不一样了。 郡王殿下对用膳的排斥心理越来越轻,一日三餐基本都能按时吃,几乎没再出现反胃呕吐的症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好多了。 如果不是碍于礼法,绣言嬷嬷真希望余小姐现在就嫁进郡王府。 次日早晨,余袅袅将事先做好的椰子糕、灯影牛肉装入食盒里,另外又拿了两样谢氏和封梁寒爱吃的瓜果,一并装入食盒。 当归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拎着花篮,跟在余袅袅的身后走出屋子。 萧倦早已经换好衣服等在外面了。 他今日特意穿了身新衣服,墨黑色的圆领锦袍,革带系出劲瘦的腰身,头戴玉冠,脚蹬鹿皮靴,身姿挺拔犹如利剑,看起来锋芒毕露,却又比平时多了几分庄重。 “走吧。”
余袅袅今日也变得格外文静。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 等到了万法寺,萧倦去跟寺中方丈交涉,很快就把事情谈妥了。 老方丈亲自领着他们来到长明殿,殿内摆着许多长明灯。 灯火摇曳,檀香幽幽。 余袅袅从老方丈手中接过毛笔,分别在两块佛牌上面写下了谢氏和封梁寒的名字。 她将佛牌摆好,又从老方丈手中接过两盏长明灯,小心翼翼地点燃。 余袅袅跪在蒲团上,朝着牌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谢氏和封梁寒死后,被葬在了封家老宅附近。 那里距离玉京路途遥远,余袅袅无法经常回去祭拜,只能在这万法寺内点两盏长明灯,以便于她日后能够常来看望,以此寄托哀思。 她将点燃的线香插入香炉之中。 当归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吃食一样样摆出来,放到长明灯的面前。 余袅袅从篮子里拿出一捧牡丹花,放到代表谢氏的那盏长明灯前,轻声地道。 “娘,爹,我现在在玉京,我过得很好,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我还给你们找了个女婿呢。 他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郡王,今天我特意带他来看看你们。”
余袅袅扭头去看琅郡王。 她的本意是让萧倦过来打声招呼就行。 却没想到男人竟一撩衣摆,恭恭敬敬地跪在了蒲团上。 余袅袅不由得愣住了。 男人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磕了三个头。 每一下都磕得无比庄重。 仿佛是在承诺着什么。 不知怎的,余袅袅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她扭头去看那两盏长明灯,眼眶红红地说道。 “你们放心,以后我不是一个人了。”
像是为了回应她的话,长明灯的火苗摇晃了两下。 离开长明殿后,余袅袅的心情很复杂。 原本她只是把萧倦当成迫不得已的选择,她觉得萧倦也是同样的想法。 直到刚才看到他磕头,她忽然就觉得自己错了。 萧倦并没有觉得娶她是迫不得已。 对待这场婚姻,他的态度远比她要真诚得多。 这让余袅袅心里有些羞愧。 她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要端正态度,好好经营这段婚姻,努力让两人的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如此也不枉谢氏和封梁寒生前对她寄予的厚望。 回去的路上。 余袅袅一边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一边说道。 “这个月已经过完了,距离婚期只剩八天了,算算时间过得还挺快。”
萧倦淡淡地应了声:“嗯。”
怎么还有八天? 两人回到正法司。 燕南关已经等候多时,他见琅郡王回来了,立刻上前见礼。 “启禀郡王殿下,属下带人赶到张家客舍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去楼空,我们在客舍的地窖里找到了两名鹰卫的尸首,他们是被人一刀毙命的。”
说到最后,他的眼中流露出悲伤。 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怕他们是鹰卫,也会有感情,也会因为同伴的死去而伤心难过, 萧倦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平静地吩咐道:“让人好好安葬那两名鹰卫,还有他们的家人,也要好好安抚。”
燕南关应道:“喏。”
想到那两个惨死的同伴,燕南关心有不甘。 “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凶手!”
萧倦:“别急。”
燕南关怎么能不急? “张家客舍的线索断掉了,我们还怎么查下去?”
萧倦看着手中的信件,缓缓说道。 “我们手里还有一条线索。”
他手里拿着的,是那个游方道士留给敏王的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但对萧倦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提笔蘸墨,模仿信中的笔迹,在一张空白信纸上写下三个字。 待墨迹干透,萧倦将纸折叠起来,递给燕南关,又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燕南关听完后眼睛一亮:“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他急匆匆地离开。 当天夜里,有刺客潜入正法司的牢房,意欲刺杀被关在牢中的李桥。 幸而鹰卫们发现得及时,将刺客当场拿下。 李桥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满是是伤,形容狼狈。 哪怕洛平沙当场将刺客拿下,李桥也不为所动。 他甚至还用一种看戏的眼神看着燕南关。 很显然,他觉得燕南关和那群鹰卫是在故意演戏,根本就没有人要刺杀他,一切都是鹰卫们自编自演的戏。 直到,燕南关从那名刺客身上搜出一封信。 信中只有三个字—— 杀李桥。 李桥看到信的第一反应是怀疑。 “这不可能!这信是假的,是你们伪造的!”
燕南关也不辩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渐渐的,李桥动摇了。 因为他没办法说服自己信是假的。 他经常跟那人暗中通信,这封信上的字迹跟那人一模一样,他绝不可能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