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叶引敢跟琅郡王抢女人,真是狗胆包天啊,只怕他以后没多少活头了。”
韦寥听到这里,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胡诌了几句,居然就已经在民间传开了,还被人当真了。 一想到平日里高冷淡漠不近人情的琅郡王头顶上凭空多了个绿帽子,韦寥就觉得这事儿可太好玩了! 余袅袅此时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她用力将瓷碗放到小矮桌上,瞪着面前的男人质问道。 “你当日故意跟我提到叶引,为的就是败坏我的名声,对不对?”
韦寥笑着说道:“谁让你撞我的下巴,我当然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余袅袅气得小脸都绿了。 “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就站起身,气呼呼地跑开了。 韦寥想要去追,却被老板娘叫住。 “客官,您还没结账呢!”
韦寥只得拿出荷包付钱。 可等他付完账了,再去找余袅袅的时候,她早就已经骑着毛驴跑得没影儿了。 韦寥没好气地笑骂了句。 “昨晚在青栀说好了对半分账,结果你跑了,最后账单都算到我头上。 今天你又跑了,最后又是我付钱。 合着你这是把我当成冤大头了呗!”
…… 余袅袅骑着小毛驴急匆匆地赶到正法司。 守门的鹰卫们看到她,都很意外。 “郡王殿下不是说您今日休息吗?您怎么来这儿了?”
余袅袅:“我找琅郡王有急事。”
说完她就迈过门槛,跑进了正法司。 她原本还觉得困惑,不明白萧倦这几天为什么变得那么别扭? 他故意躲着她,不愿跟她多说话,面对她的主动示好也是无动于衷。 原来是因为萧倦听信了外面那些谣言! 他肯定是以为她在外面有人了,心里不高兴,才会突然变得那么冷淡。 既然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根结所在,就必须要解决它! 余袅袅风风火火地跑到明净斋的门口,打算跟萧倦把事情解释清楚。 她正要敲门,就听到屋内传出萧倦和孟西洲的说话声。 孟西洲:“您这次去凉州,真的不把郡王妃带上吗?”
萧倦:“她留在玉京比较好。”
余袅袅的手停在半空,没有敲下去。 萧倦去凉州做什么?他怎么都没跟她说起过这件事? 还有,他为什么要抛下她? 孟西洲:“可您这一去少说也得小半年,您真能放心得下郡王妃吗?”
这次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萧倦的声音。 “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若是带上她,只会拖累我们。”
孟西洲:“您别这么说,郡王妃做得已经够好了。”
萧倦:“行了,此事本王已经决定好了,她就老老实实地待在玉京城里,别跟我们添乱。”
语气既冷淡又强硬,仿佛真把余袅袅当成了一个碍事的累赘。 余袅袅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情绪。 她缓缓收回手,沮丧地垂下脑袋,转过身去,一步步地走下台阶。 屋内,萧倦端坐在书案后面。 刚才那些话他虽然是对着孟西洲说的,但他的眼睛却看向紧闭的房门。 他能听清楚地听到外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孟西洲也扭头看了眼房门,问道。 “刚才外面是不是有人?”
萧倦没有回答。 他的感官天生比常人更加敏锐,刚才在余袅袅靠近房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刚才那些话也是他故意说给她听的。 这次他奉旨前往凉州。 凉州是霓阳长公主的封地,亦是他的故乡。 他在那里出生,在那里经受了人生最黑暗的几年。 那片地方是他噩梦的源泉,是他一辈子都不愿回首的过往。 他不想带袅袅一起去。 他不愿让袅袅也陷入那片阴暗的泥潭。 原本他还在为难,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袅袅乖乖留在玉京。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要是知道了他去凉州的事,肯定会想要陪他一起去。 现在好了。 她听到他说的那些话,肯定会对他很失望,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想要再看到他,她自然也就不会再陪着他去凉州。 孟西洲等了会儿,见琅郡王没有别的吩咐了,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他一走,屋内就只剩下萧倦一人。 他扭头看向旁边竖着的屏风。 以前隔着屏风能看到另一边余袅袅的身影。 可现在却什么都看不到。 袅袅怕是不想再理他了吧?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循声望去,看到余袅袅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萧倦很意外。 她不是已经被气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余袅袅确实是很难过。 她绞尽脑汁地赚钱,顶着巨大压力排戏,就是想要帮萧倦改变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她想让更多的人了解到他的好。 可萧倦竟然说她是拖累,还不顾她的想法,非要把她抛下。 她满心的委屈和失望无处发泄。 她原本是想离开正法司,不想再看到萧倦。 可她越想越生气。 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跑啊? 退一步说,就算她真的要跑,在跑之前也得先跟萧倦把话说清楚,免得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是她在无理取闹。 她余袅袅才不受这个委屈! 余袅袅冲过去,一掌拍在书案上,质问道。 “你刚才说谁是拖累?你再说一遍试试!”
她说这话时气势十足,眼中冒着火光,仿若一枚蓄势待发的小钢炮,只要萧倦刚再说一遍她是拖累,她立马就会原地爆炸,炸死他个王八蛋! 萧倦没吭声。 刚才那番话本就不是他的真心话,他是在没法当着袅袅的面再说一边。 余袅袅指着他:“你别以为装死就能蒙混过关!今天你必须要跟我把话说清楚,否则这日子就别过了!”
过了好一会儿,萧倦才开口。 “既然你都听到了,又何必再来问一遍。”
余袅袅气急败坏,说起话来也是口不择言。 “好!那我就不问了,咱们这日子也别过了。 你现在就写和离书吧,咱两现在分了。 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咱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在听到和离书三个字时,萧倦的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 他只是想把袅袅气跑,没想要跟她和离啊。 余袅袅将笔和纸重重地放到他的面前。 “快写啊!”
发觉事情脱离了控制,萧倦心里有些慌:“袅袅,你别冲动。”
“你不写是吧?那我写!”
余袅袅拿起笔就准备写和离书。 萧倦按住她的手:“你听我解释。”
余袅袅抬起头,双眼红红的,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那你倒是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