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日来的赶工,绣娘们已经将七个大抱枕全部做好了。 余袅袅从众多家仆中挑了个腿脚快的年轻人,将抱枕和订购人名单交给他,并对他吩咐道。 “阿楚,你帮我把这些抱枕送给名单上的人。 记住,出门前换身不起眼的衣服。 如果有人向你打听抱枕的由来,你一概推说不知道。 行事尽量低调,不要让人知道你是郡王府的人。”
名叫阿楚的家仆点头应下:“奴记住了。”
他先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去附近的车行租了辆马车。 郡王府中的马车都有图徽,人家一看就知道是郡王府来的,太过招摇。 阿楚用马车载着抱枕们,按照名单挨个去送货,一天下来,几乎跑遍了整个玉京城。 直到太阳落山,他才回到郡王府,向郡王妃复命。 “奴已经将所有抱枕都送到了,这是他们的签单。”
阿楚双手将一叠签单奉上。 余袅袅接过签单,大致扫了眼,确定没问题后便放到了一边。 “今天辛苦你了,这是给你的赏钱。”
她将一个沉甸甸的银锭递过去。 阿楚得了赏钱,自然是欣喜不已,忙跪地磕头。 “多谢郡王妃赏赐。”
余袅袅:“今日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
“喏!”
等韦寥回到家里的时候,听闻有人送了个大东西过来,他将包装拆开,发现是女王爷和小哑巴的真人等身大抱枕。 他无视下人们奇怪的目光,搂着大抱枕摸了好久。 等到夜里睡觉时,韦寥都还不舍得放开抱枕。 他躺在床上,怀里搂着抱枕,很是不舍。 明天他就要出发去凉州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再碰到他的宝贝抱枕。 要是这个抱枕能小点儿就好了,这样他就能带着它一块出远门了。 不过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外面坏人那么多,万一有人觊觎他的抱枕,把它给偷了可怎么办? 还是把它放在家里比较稳妥。 韦寥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次日天刚亮,余袅袅和萧倦就起来了。 两人迅速梳洗完毕,吃了早饭,便准备出发了。 所有的行李在昨天就已经全部装进马车里,随行的鹰卫们也都已经整装待发。 这次孟西洲被留在了玉京城里,燕南关和洛平沙则被加进了随行人员的名单中。 为了方面照料余袅袅,绣言嬷嬷特意把她们两个也塞进了随行队伍里。 绣言嬷嬷依依不舍地把琅郡王和郡王妃送到大门口。 “你们这一路上千万要小心,天冷记得多穿衣服,马车里准备了不少吃食,饿了就吃,要是遇到问题就让人传信回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余袅袅安慰道:“你放心好啦,我们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了,我们能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一样,要多注意身体,别太操劳了。”
说完她便伸开双臂,走过去抱了绣言嬷嬷一下。 “嬷嬷保重。”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绣言嬷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一刻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郡王妃没有把她当成下人,而是把她当成了家人。 绣言嬷嬷忍着鼻酸应道:“多谢郡王妃关心。”
她对春风和夜雨叮嘱道。 “你们一定要好好侍奉郡王妃,若是有危险,你们得挡在郡王妃的前面,万不可让郡王妃有点半损伤。”
春风和夜雨齐齐点头应道:“我们记住了。”
时候不早了,他们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余袅袅辞别绣言嬷嬷,带着春风和夜雨登上马车。 萧倦翻身上马,下令出发。 绣言嬷嬷站在台阶上,恋恋不舍地目送队伍远去。 等到队伍行驶到西城门附近的时候,发现西城门附近连一个寻常百姓都没有,整条街道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余袅袅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立刻从车窗探出脑袋,向前张望。 她看到前面站着一群人,其中有两个熟面孔,分别是七皇子沈琢,以及天狼卫的副统领韦寥。 余袅袅很意外,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萧倦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丢给旁边的鹰卫。 他走上前去抱拳行礼。 “拜见七皇子殿下。”
沈琢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父皇对你此次的凉州之行很是看重,可惜他如今卧病在床,不便露面,便让我来给你送行。”
他看了看萧倦身后的马车,问道。 “怎么不见郡王妃?”
萧倦面不改色地扯谎:“她身体不适,不能吹风,还望皇子殿下见谅。”
沈琢:“既然不能见风,为何她还把头探出车外?”
萧倦回首,正好看到余袅袅趴在车窗上探头张望的情景。 谎话不攻自破。 他只能命人将余袅袅请了过来。 余袅袅就像是从来没见过七皇子似的,客客气气地福了福身。 “拜见七皇子殿下。”
沈琢看着她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但理智却让他无法将那些话诉之于口。 他必须要克制。 “此去凉州路途遥远,郡王妃这一路上务必要照顾好自己。”
虽然他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但萧倦的神情还是更加冷淡了几分。 韦寥的视线在他们三个身上转了一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余袅袅:“谢谢七皇子殿下的关心,有琅郡王在,他定能把我照顾得很好。”
沈琢的心口被刺了下。 可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让人拿来酒,给萧倦、余袅袅、以及韦寥分别倒了杯酒。 “这杯酒敬你们,祝你们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余袅袅端着酒杯,一脸的懵逼。 为什么要把韦寥算进来? 难道韦寥也要跟他们一起去凉州吗? 韦寥喝完酒,看到余袅袅那呆愣愣的表情,勾唇一笑。 “皇上担心你们这一路上有危险,特意派我随行保护你们。”
余袅袅:老子信了你滴邪! 全玉京的人都知道天狼卫和鹰卫不对付。 韦寥更是处处针对萧倦。 皇帝居然派韦寥来保护萧倦的安全?就很离谱! 但韦寥敢这么说,就说明皇帝是真的下令要让他随行一同去凉州。 他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可能假传圣旨。 至于韦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就只有他和皇帝心里清楚了。 沈琢将酒杯放回到托盘里,笑着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耽误各位的宝贵时间了,诸位请启程吧。”
余袅袅扭身回到马车里。 萧倦和韦寥也各自上了马。 这次韦寥也带了一队人马,两支队伍在西城门附近合在一起,整支队伍顿时就变得更加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