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安从后视镜,不时看着冉旋。到达目的地前,思思忽然哭了起来,冉旋怎么哄也没用。洛子安瞬间一个头两个大。这是这几天的常态……小孩子,总是会哭的,一哭起来洛子安就一个头两个大。特别是晚上哭起来,让洛子安烦不胜烦。在思思的一路哭声中,冉旋终于开口,“好了,到了,就停在这吧。”
洛子安极快下了车,提了她们母女的东西,“怎么走?”
语气有些急切。他想尽快远离思思的哭声。“你先走吧,我自己提上去就可以。”
冉旋却接行李箱。“别啰嗦,住哪?你带路。”
洛子安不耐烦避开她的手。冉旋沉默了一瞬,走在前面带路。洛子安一路跟着,注意到周围的环境,眉头皱得厉害,等到了冉旋母女住的地方,看到逼仄潮湿黑暗的家,洛子安脸就黑了。“你就住在这里?”
洛字安开口质问,冉旋开了灯没精力回答他的问题,来回走动着哄还在哭的思思。“思思,不哭啊,不哭…”洛子安抚了抚额,刚想说什么时就听到骂声。“我擦,狗日的,臭娘们又带着你那嚎丧的小杂种回来了,吵死了,要哭滚出去哭!”
伴随着骂声,还有东西砸在墙上的声音。那是隔壁的骂声。冉旋捂住死死的耳朵,闭了闭眼。洛子安呆了一瞬终于反应过来,“你特么骂谁呢!谁小杂种,你找死是不是!”
“呦,还带回来了野男人啊,终于熬不住找了老相好了,那天天哭的小杂种是你的?”
那一头立刻回骂。“你才小杂种,你才野男人!”
洛子安猛地拿起东西砸了上去,随即又去踢那墙,“有本事你出来!”
“有本事你出来!”
两人对骂着,思思哭得更大声。冉旋满脸不耐烦,“给我闭嘴!”
洛子安听了嘴,就听到冉旋说,“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洛子安听着她的声音,听着隔壁在传来的骂声,额头青筋跳了两下。“这地方怎么住,根本就住不了,跟我走。”
洛子安提起才放下的行李箱。“怎么就住不了?你快走吧!”
冉旋不耐烦去拉行李。“就这种地方怎么住,你想让思思天天听着隔壁的污言秽语吗?”
洛子安指着墙壁吼了一声,去拉冉旋的手,“跟我走!”
“跟我回家住!”
洛子安提着行李,拉着冉旋,再次回到了车上。思思终于不哭了,哭累了睡过去。冉旋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看着洛子安。洛子安不自在移开目光,“这地方住不了,一回去思思不是就哭了。”
他看了看思思,“怎么这么爱哭?”
冉旋摸着思思的头,“她难受才哭。”
“先回家。”
洛子安一踩油门,又把人拉了回去。回到洛子安别墅,冉旋回房间将思思放到床上躺好,安静发怔了半天,最后犹豫着翻出钱包里的一张名片。“喂…张教练吗?”
冉旋到底打了电话过去。而此时,幕小初正拣菜洗菜,干得热火朝天时,说了半天的阎越终于醒了。阎越醒来睁开眼,伸着懒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在哪。他看着身上的毯子,再看看不远处厨房的幕小初有些发愣。昨晚他确实没怎么睡,除了忙宁家的事,更主要的是他不舒服。回家想起十二年前的事,那一晕过去,醒来剧烈的头疼和恶心就一直伴随,根本没办法入睡。想不到在幕小初家里,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竟然睡了过去。他本来还想着事情呢,可是在幕小初打电话发短信的声音中,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阎越抬手看表,看到时间又是一惊。他竟然睡了整整六个小时……阎越坐起身来,按了按太阳穴,感觉头痛减轻了不少。幕小初听到动静,看出来时只看到了阎越进洗手间的背影。“大叔,你醒了…”幕小初刚开口,电话就响了,幕小白来短信了。“我在菜市场门口的等你。”
“不用了,小白,我都买好了,你去拿一下蛋糕店的蛋糕,我刚才东西太多拿不完了。”
幕小初急忙回道。阎越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站在厨房门口皱眉,“你家厨房是发生世界大战了?”
乱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什么世界大战!这不是再做准备吗。”
幕小初看了一眼很不服气,“你怎么睡了这么久啊?”
“昨晚都没睡。”
阎越问,“有吃的吗?我饿了。”
“没有。”
幕小初摇头,“这些半成品都算不上。”
“我要吃饭。”
阎越要求。“你下去吃吧,我这还早呢。”
幕小初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过一会徐佑天也该来了!徐佑天要是来了,看到阎越在这里……幕小初眼睛猛地睁大。“大叔,你快走吧。”
幕小初毫不犹豫赶人。“什么?”
正打算要求幕小初给他做吃的阎越脸立刻黑了。“哎呀,你快走吧,一会…一会邻居要来我家,看到你就不好了,你快走吧。”
幕小初撒了个小谎,急忙去推阎越,“大叔,我明天就找你去上班,今天就先这样啊。”
阎越就那么被幕小初无情推出了家门,无情赶出来了。阎越站在门口,脸黑如锅底。继被赶下车等难言滋味后,他再次在幕小初这里尝到了被人赶出家门的滋味。“幕小初…”阎越想说什么表达不满时,肚子咕嘟叫了一声。阎越决定先去解决吃饭问题,至于幕小初……“忘恩负义的幕小狗,你等着吧,等你来上班,我也要赶你出去!”
阎越拟定好报复计划,终于下楼离开。过了几分钟后,阎越看到了蔫蔫的司机。阎越这一睡,司机已经等得……花儿都谢了。按理,半个小时绝对能等到阎越回来了,想不到他一等就是几小时,因为阎越事先没说什么时候下来,司机就一直守在车里等着。这一等……等得真是肝肠寸断啊。司机看到阎越,急忙下车开车门,将阎越迎进了车里。“回绿山别墅。”
阎越决定明天再来找幕小白,亲手从他头上拔一根有毛囊的头发去做鉴定。载着阎越的车前脚出了小区,后脚幕小白提着蛋糕就进来了。幕小初幕小白姐弟两合作,丰盛的生日晚餐就出来了,一顿饭做下来,姐弟关系恢复如初。徐佑天来得有点晚,一来就热热闹闹吃饭。幕小初不想在小腿上留伤疤,所以一顿饭只吃了能吃的几个菜。饭后徐佑天从进门就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东西,递给姐弟两。“这是小初你的,这是小白你的。”
“你生日又给我们送东西。”
幕小初见怪不怪接过,每一年逢年过节,徐佑天总会给他们买东西,衣服鞋子家用各种东西都买。他们仨不管谁的生日,他也都给两人买东西,他过生日亦是。“我的生日礼物呢?”
徐佑天摊手要。幕小白的礼物说是男人之间送的,不让幕小初看,要保密,幕小初只能干看着好奇。到幕小初送礼物,她也故作神秘,忍着脸红心跳,将幕小白关在家里,拉着徐佑天到了屋顶。“真漂亮。”
幕小初看着夕阳西下的太阳感慨。夕阳如此美,天时地利人和啊…她转回头看向夕阳下的徐佑天。夕阳橙光中,徐佑天像是镀了一层光,闪得耀眼。幕小初的心跳一点点加速,咚咚咚……“佑天哥,给。”
幕小初将亲自制作的礼物递给徐佑天,“我自制的香薰蜡烛,味道很淡,是有助于睡眠的。”
徐佑天接过礼物,摸了摸幕小初的头,“辛苦了。”
幕小初心跳更快,“不辛苦,佑天哥,你睡前点一下,要睡的时候吹灭就可以。”
徐佑天点点头,“我知道了。”
徐佑天看着幕小初的眼神,有点复杂。他这些天一直在想幕小初报考专业的事,现在他也想和她谈一谈。正在徐佑天考虑怎么开口时,幕小初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佑天哥。”
“嗯?怎么了?”
徐佑天回神,疑惑看了一眼幕小初的手。“佑天哥,我已经满十八了,也高中毕业了。”
幕小初勇敢抬起头,看着徐佑天的眼睛。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睫毛颤抖着,却坚持看着不移开视线。徐佑天看着她的眼睛,心重重一跳,随即咯噔了一声。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徐佑天,我喜欢你。”
幕小初拼尽全力,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酝酿了几年的这句话。“小初…”徐佑天的心跳停了几秒钟后,迅速失控,咚咚咚加速跳着。他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我喜欢你这句话,我准备了几年的时间,徐佑天,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幕小初紧紧拉着徐佑天的手,拼尽全力说出了想说的话。“小初…”徐佑天心神巨震。“别忙着拒绝我,你好好考虑一下。”
幕小初打断徐佑天的话,脸仿佛下一秒就要烧起来。她一不做二不休,拉住徐佑天的胳膊,垫脚闭眼亲了上去。她想了无数日夜,终于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