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清楚的听说母亲和外婆的事,也是第一次真正接触苏霆霖的这一面。她傻了似的,呆呆的坐在那,连眼神都没动一下。她口中的苏霆霖和她所认识的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若不是白氏和他曾经设计自己的事情,白暖夏觉得自己现在是怎么都不会听她继续这样说下去的。心里有些抵触,但白暖夏也知道,她并没有说谎,她说的都是实话。“后,后来呢?”
又是过了好半响,白暖夏才出声问道。“后来啊……”纪夏没有看向她,她的目光没有焦距,表情也渐渐地变了,看起来非常的痛苦。白暖夏不禁的伸出去手,安抚性的握着她的,纪夏回神,转头看向她,冲她笑了下。“后来,苏霆霖走了后,我马上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你的父亲,因为我担心苏霆霖会联合他的公司为难他,或者暗地里做些什么事情,所以告诉他,希望他能小心点。”
说完这句话,白暖夏明显的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不自禁的加大了力道。许是回想起痛苦的事情,她的力道越来越大,白暖夏感觉到手痛,但她没出声,继续由着纪夏抓着。后来发生的事情,是纪夏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痛苦。苏霆霖为了监视她,防止她逃跑,每天都安排人往家里送花,并且在她家门口安排了人守着。纪夏知道他这次是来真的了,知道他这次不会放过她,每天早上的鲜花,都是在提醒她,她已经无路可逃。纪夏曾经报警过,可对方除了每天早上给她送花,并没有造成其他的伤害,也并没有实际上的骚扰,警告根本管不了。一天两天三天,纪夏每天都在承受着压力,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真的崩溃了,彻底要坏掉了。她害怕了,渐渐地承受不住了。第五天的时候,纪夏打电话给夏夏的父亲,她跟他说,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她也不想让苏霆霖伤害他和夏夏,为了他们的安全,她决定离婚。苏霆霖的目标是她,只要离婚了,只要她消失了,他应该就不会再去打扰她的家人了吧?纪夏当初是这样想的。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夏夏的父亲,在当天晚上就开车回来了。她因为连续几天饱受尽神折磨,好几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那天晚上保姆阿姨看不下去了,好说歹说才劝她吃了安眠药,这才早早睡下。夏夏父亲是半夜回来的,但她睡得沉,没能马上醒来,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知道的。他什么都没说,亲自做了早餐,看到她下来,他微笑着,温柔的跟她说早,并且走过来,温柔的抱着她,给她早安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们依然是幸福的一家,没有被任何人打扰。纪夏有些恍惚,那天早上,她像个孩子一样,无助抱着他痛哭着,那是他们从恋爱到现在,她第一次哭的那么厉害,那么痛苦。保姆带着夏夏在外面散步,回来看到这一幕,两人都傻了。犹记得那时候夏夏也被吓哭了,但她比自己坚强,没有哭出声来,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她挣开保姆的手,跑了过来,抱着她的腿,仰着头认真又严肃的看着她,糯糯的哄着她。“妈咪乖,不哭。”
夏夏在学她平时哄她的语气。小女孩小手还笨拙的拍了拍她,因为她还太矮,吃力的试着踮起脚尖,却还是够不到她的头,后来她干脆就放弃了,竟然拍着她的屁股安慰她……夫妻俩都被她这笨拙的举动逗笑了。她父亲随后蹲下身子来,手指指腹温柔的抹掉她脸颊上的泪水,“你看,妈咪不哭了,宝贝也别哭了好吗?”
夏夏脾气倔强,不承认自己哭过,她直接避开父亲的手,抬手,在脸颊两边抹了几把,鼓着腮帮子,用严肃的语气说:“我没哭!”
明明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却还是这么爱逞强,口是心非的那么一本正经的。“是是,你没哭。”
小孩都这样了,身为家长的纪夏,自然好意思再表现的那么丢脸,她背过身抹掉眼泪,而后弯下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宝贝,早安。”
“妈咪早安。”
夏夏也在她脸上亲了下。然而谁都没想到,那会是他们一家人最后的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