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陆离还是清醒的时候这样凝视他，陆离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一刀两断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好吗？”

他的语气近乎哀求，这是他一直希望的，顾念白是否同意他都不在乎，总有一天，不管多远，总会等到的。顾念白看着他，眼神淡淡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不是嘲讽，而是随意且美好的柔和笑容：“好。”

陆离没想到她会答应，下意识的想要起身抱住她，可是此刻却因为顾念白把他全身的穴道都封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他有些慌张。顾念白伸手安抚他，语气淡淡的：“现在是关键时刻，耽误了药性，就前功尽弃了，先躺着吧，在九幽山庄，没你的准许，我想我也跑不了，何必着急。”

陆离这才有些放心，等了很久的，终于听到了。他不像个王爷，高贵的出身，或者是让人害怕的威名，都不是他想要的。或许吧，就像顾即墨虽说的，他应该是个十分有气势的人，可是自从故念白出现之后，他哪里还有一点气势。“好，我不着急，只是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莫离渊吗？”

提及莫离渊，陆离还是有些生气。“我跟他，的确是有婚约的，只不过婚约结束到现在都有十年了，本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现在，不过是个熟识的人，因为两家的关系，难免会有接触。”

顾念白少有的乖顺，尤其是在陆离面前。陆离眉头微微紧蹙，掩在衣袖的双手不由得握紧，只是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其实你不必介意这些，我跟莫离渊不会有什么关系的，就像……”顾念白微微停顿，看了看方才便在一旁燃起的香，看了看燃烧的程度，想来时间也到了。顾念白微微苦笑，随即转头看向陆离，轻描淡写的说道：“就像我跟你的关系一样，从今以后，不会有任何纠缠。”

陆离眉头紧蹙，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不是说，不会再提一刀两断的事情了吗？为什么又反悔？”

他的确是有些着急了，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顾念白取出自己的的手帕给他擦拭干净，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的确是不会再有一刀两断这一说法，以后，我将不会被你记起，我从未在你生命中出现过，又何来一刀两断，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任何关系，又怎么能说我反悔了？”

“你什么意思！”

陆离声音有些压抑，顾念白知道，不过是因为解药起了作用。解百媚之毒，也是极其痛苦的事情，若不是她封了陆离全身的穴道，恐怕他早痛苦的不知所以。“凝魂草与我的血混合在一起，是会吞噬掉你的记忆的，而且是，关于我的记忆。”

顾念白话里没有任何情绪，关于这一点，她早已经熟记于心：“诅咒是用的血种下的，要解除的自然也是关于我的部分，这很难理解吗？”

不是很难理解，是他根本就没想到，而且，赵莽居然告诉他错误的情报。顾念白看他还有挣扎的意思，淡淡道：“别白费力气了，你现在很难聚集内力。”

说完她自嘲一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这些的，可是想一想，说与不说，也不会有区别，反正最终你都不会记得。”

而陆离现在已经慢慢失去意识，顾念白看着他不再说话，便起身准备离开，只是路过书案前，看到自己的画像，眼神微动，慢慢的走过来过去。然而凝视了片刻，便直接将那幅画融为灰烬。没有任何牵连，何必再留着这些东西，都是虚无妄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