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诺也站了起来，听完赵莽的话，满是泪痕的脸上撇开一道酸楚的笑意。措手不及的一巴掌，锐利的甩到赵莽脸上，力道之大，让她的手心都在泛着疼，“你居然，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就是个傻子，我就是个傻子。”

话到最后，几乎是吼尽她所有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撕出来的声音一样。挨了打，赵莽也不生气，默然的站在原地。眉头微微一皱，终归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一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的错。你怨我恨我，都是理所应当。”

将话说完，赵莽不再抬眸看向云诺，失魂落魄的，走出云诺的视线。“赵莽！”

看着赵莽要走，云诺整个人跌回地上，脸朝着赵莽的背影，单手揪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嘶喊一声，“赵大哥，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娶我。你说，你会娶我的。”

脸上精致的妆容，在泪水的侵蚀下，花了大半，再也敲不出原本的痕迹。赵莽已经走的很远，远到化成眼前一片云烟，不留一丝痕迹。云诺依然不愿意起身，呆呆的坐在地上，黯然神伤，“赵大哥，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一直都在等你，一直都在。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连半分的争取都没有，都没有。”

见这情形，顾念白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要出去。动了动身子，却被陆离拉了回来，从假山后的小道，拉回到陆离的房中。入门后，顾念白不满的挥开陆离的手，不解的看着陆离，“你这是做什么，你没看见她……”“那你现在出去又能做什么呢？”

无视着顾念白的不满，陆离言语平淡的回着顾念白，神情甚是无奈，“他们如今的情况，是不能被任何知道他们过往的关系。否则，别说你我，就是韵贵妃也保不住他们的性命。你这个时候撞出去，说明你将刚刚的一切都看眼里，你让云昭仪如何自处？”

“这……”没有陆离想的那么深沉，顾念白仍旧不愿意在陆离处失了面子，辩驳道，“云昭仪有心仪之人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当日她要逃离宫墙，被内务府的内监捉拿的时候。恰巧被我遇上，她的事情，我知道。”

“那又如何。”

看着顾念白跟自己倔嘴，陆离并没有丝毫的厌恶，反而很是欢喜。走到她跟前，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你啊，这乃是宫闱秘事，不是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不能用你那一套解决，得听我的。”

“好吧，那你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尽管心里还是不服气，但是顾念白还是不得不承认，在这儿，陆离的法子要比自己的管用的多。“来人，把赵莽叫过来。”

没有直接回答顾念白的问题，陆离而是对着门高喊一声。立马有下人应命进来。很快，赵莽就跟着小厮的身后，快步过来。让赵莽进门后，陆离示意他合上房门。怡然自得的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顾念白如陆离所愿的那样，不多嘴也不多手。百无聊赖的坐在榻下的位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饮着案上的香茶。对这样的顾念白，赵莽早就习惯，不以为然，自顾的走到陆离跟前，规矩的屈身拜礼，“见过主子，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没有跟赵莽多费唇舌，陆离直接开口就答，“今日在碧波湖畔，本王都看到了。”

等的陆离的话落尽，赵莽脸上颜色褪尽，刚刚正正的一张脸上，血色全无。呆滞很久，才是惶然的磕下头，“属下该死。”

“你确实该死，如此重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本王。”

冷冷的扫了赵莽一眼，陆离话间的每一个字音里头，都落着深入骨髓的冰冷，“你可知道，这乃是重罪，若被宫中发现。莫说你们二人，就是整个晋宣王府，都难逃干系。”

“主子责怪的是，属下该死。只是这些全是陈年旧事，属下也不知道，她竟然会入了宫。还，还成为……”接下来的话，赵莽不敢说出来。一是怕隔墙有耳，二是怕，这话一说出来，心中所有的期待还有梦想，都碎的一干二净。“你糊涂。”

赵莽的话都没落完，也不等陆离开口，顾念白霍的站起来，指着赵莽的面门，怒斥一声，“你可知道，是你辜负了她。你竟然还说那一切尽是陈年旧事，难不成，她在你心中，也不过是陈年旧事么。你可知道，我初次遇见她的时候，她正在私逃出宫。若不是撞见了我跟韵贵妃，她指不定就死在内务府的严刑酷吏下。哪里还有你们今日的相见，还有你回想陈年旧事的机会。”

被顾念白的话训的心里直直发疼，偏生的赵莽一句话也回不过来，只能沉默的跪着。能够体会赵莽的处境，陆离起身走到顾念白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道是安慰着她，还是为赵莽说话，“好了，你生气个什么劲儿。事情走到这一地步，也不是他所愿的。想来其间，定然有什么隐情。赵莽，你将前事一一道来，本王好做打算。”

“王爷，您就别再问了。我跟她之间的缘分，早就断了。之前不可能，如今，往后，更不可能了。”

听着陆离要问，赵莽难得违背了陆离的命令，拒绝回答。“好吧。”

听的赵莽如是说，陆离也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既然如此，你自己心里头也得想清楚。事情已然到这个地步，不是你们可以逆转的。别做傻事，白白误了自己的性命。”

“你说的什么话儿。”

对于陆离的话，顾念白心中的不满，瞬间被点满。瞪了陆离一眼，“你想让他们……”“王爷！”

顾念白正要将心底的抱怨说出来，门口的敲门声随之响起，盖去了顾念白的声音。顾念白及时住了口，只听的门口的婢女道，“韵贵妃要起驾回宫了，太妃娘娘请您及顾姑娘前去恭送。”

“好，本王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示意顾念白安静下来，陆离看着门口，回一句。“那奴婢先告退了。”

得到陆离的命令，婢女不再多留，起身离开陆离的房门。不再跟顾念白还有赵莽继续讨论下去，陆离让赵莽起身，带着顾念白往王府大门走去，跟静太妃一起恭送韵贵妃。陆离等人到的时候，静太妃带着韵贵妃刚好走到门口，陆离及顾念白马上迎上去，“恭送贵妃娘娘！”

“行了行了，别客气了。难得出一趟宫外，不必搞的跟在宫中一样，不自在。”

韵贵妃心情极好，挥手散了陆离等人的礼数，自顾的说着。然后，由身旁的宫女搀扶着，步上撵车。“恭送贵妃娘娘！”

陆离等人皆是低下头，恭送着撵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