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承义心里着急,却不敢把车开太快,他怕楼小雅又头晕。幸好半夜里路上车辆极少,他不用左右摇摆的去跟其他车辆抢道,一路直行,车子不摇晃,楼小雅感觉还好。她肚子疼了一阵,好像又没那么疼了,精神也好了许多。现在想睡是睡不着了,但她还是闭着眼睛养精蓄锐。汽车很快到达了医院,这一次,楼小雅严词拒绝了严承义又试图要抱她的举动,在严夫人的搀扶下,自己一步一步走。严承义看着就担心,但楼小雅的肚子很大,他真要抱的话确实不怎么顺手。他想了想,从另一边架住楼小雅的胳膊。妇产科在住院部的三楼,他们乘电梯上去,医院的工作人员见多了类似的情景,紧张有序的帮楼小雅测量血压血糖,又安排他们去做产前最后一次B超以确定胎儿的体位。严承义和严夫人陪着楼小雅去了B超室,严森则忙着帮楼小雅办住院手续。楼小雅的肚子又一阵疼。医生一边帮她检查一边对她道:“胎儿体位正常,三少奶奶愿意的话,也可以尝试顺产。”
但她虽然如此说,心里也并不抱太大希望。有钱人家的女人都娇贵得很,顺产的痛苦没几个人可以承受得住,就她在这家医院工作这么多年的经验,除非打定主意要多生孩子的,不然,基本上都选择了剖。对他们来说,家里条件极好,慢慢养,身体总能养好。“真的吗?”
楼小雅放了一大半的心。如果是难产的体位,她还真不敢冒险。现在听医生这么说,她心里高兴,肚子上的疼痛似乎也轻了许多。这次的检查快了许多,她很快便出来,和严夫人汇合后又往产房那边走。只是,严森这边似乎有点不顺。她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严森冲住院部的医生大吼:“老子是少了你的住院费还是少了你看红包?为什么老子预定的产房现在别人住了!马上让他们给我空出来!”
楼小雅汗颜不已。貌似……严家定的产房是一月份的吧?但严森显然不是会和人讲理的人。医生只好苦着脸去求产房里的另一家人。可能住得起豪华产房的,哪家又是好惹的?人家死活不肯让地方,医生也不敢得罪,只得又回来和严森陪小心:“严先生,实在对不起,李家的产房也是提前预定的,您看,您能不能先在普通产房凑合两天,我给您们安排单人间……只要这边一空出来,立刻让三少奶奶搬进去。”
“滚!”
严森哪有空听他胡扯,一把推开医生自己就往豪华产房区走去。楼小雅在后面喊住严森:“爸爸,要不算了……这家医院条件不错,即使普通产房,也比公立医院好多了啊。”
她其实是无所谓的,不过睡几天而已。她顺产的话,大概只要住个两三天院就可以。没必要为了这么几天,再去得罪人。严森假装没听见,继续大踏步往前走去。他的孙子怎么能在普通产房出生?难道真是因为他退出江湖多年就没人再怕他了?他倒要看看那个不长眼的敢拒绝他!楼小雅无奈地回头望向严承义,希望他能劝劝严森。严承义可是知道她想顺产的人!可惜,她失望了。严承义不但没拦住严森,相反,自己大踏步跟了上去。“妈……”楼小雅只好又望向严夫人。“别管他们!”
严夫人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你安心等一会儿就好。用不了多久的。”
她说着,扶着楼小雅在住院区的椅子上坐下。楼小雅明白了。严夫人也不想她随便住个普通产房,默认了丈夫和儿子的做法。楼小雅十分无奈。这家医院的豪华产房有两套,严森随便推门进去,正想赶人,却见里间床上的产妇脸色苍白如纸,手上绑着输液的管子,鼻子上还放着吸氧的管子。他一时愣住。这个……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真就这么被他丢出去,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人命……他虽然着急,但他孙子还没出生就害的别人家出人命,似乎太不吉利了……他于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又出去了。先看看另一边的情况再说……严承义这时已经到了门外,见到父亲出来,他还愣了一下,严森对他摇了摇头,又去推另一边的门。这扇门却是关着的。严森哐哐砸了两下也不见有人来开门,一脚就踢过去。医院的门不过是个摆设,哪里禁得起他那么大的力气?他刚闯进去,就有人来拦着他:“严先生,你什么意思?我们先进来的,你难道还要赶人不成?”
“李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把产房让给我们呢?你放心,你们住院期间的花费都算我的。”
严承义并不想让父亲动手,他站到前面,对眼前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道。“严三少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我李家难道还差这几个钱不成?”
男人不悦。“老三,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严森一把将严承义拨拉到一边,他早听到里面女人细弱的哄孩子声音。既然已经生完了,那还占着产房做什么?他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随手向后甩,就把男人从房间里面丢到走廊上去了。男人没想到严森真敢动手,他想再次冲进来,严承义却已守在门口,他想叫人,但毕竟畏惧严家的势力。真惹怒他们,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但就这么让步,他憋屈啊!严森才不管那么多,大踏步来到里间,就见到里面女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正要把孩子放到摇篮里。“立刻给我滚!”
他指着女人道。女人很害怕:“你们是什么人?这产房明明是我的,你们……”她话没说完,又有女人从旁边走过来,她立刻扑过去:“妈,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正这时,医生也随后跑过来,他气喘吁吁地向女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李太太,能不能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