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内检。医生用手摸了摸，淡定地道：“才可两指，等着吧。抓紧时间多休息，多吃东西。等真生时候没力气可不行。”

她检查的时间其实很短，楼小雅却像经历了很久一样。那种酸爽……真的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等医生离开，严承义进来，就见楼小雅脸色苍白，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他立刻冲过来问她：“你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医生做什么了？”

楼小雅没好气地对天翻个白眼，医生不管做什么，他还能去把医生打一顿？那她还要不要在这家医院生孩子了？“例行检查而已。我没事。”

她声音弱弱地道。严承义依然担心，他摸着楼小雅的肚皮，对宝宝道：“喂，你们不要调皮啊，赶紧出来。别折腾妈咪了。她很辛苦的。”

楼小雅被他的举动逗笑了。不过别说，他说完之后，她就觉得肚子动了两下，像是宝宝真的给爸爸回应了似的。“宝宝乖。”

严承义当然也感受到了，“你看，咱们的宝宝多乖啊。”

楼小雅把手放到即使躺着也高高凸起的肚皮上，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孩子能平安顺产，她可不想自己生了一半再转去做手术。就这样一阵疼一阵好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天。这一天之中，因为严承义一惊一乍的，平白让楼小雅多“享受”了几次内检的待遇。到后来，她干脆把严承义赶出房间：“你出去溜达溜达。我没事！”

严夫人在旁边看着，对严承义道：“看今天能不能生吧，你不用紧张，孩子想出来的时候，你拦都拦不住。别急。小雅是第一胎，肯定没那么快。”

但楼小雅的阵痛却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相应的，疼得也越来越厉害。她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只要阵痛来袭，她不由自主就哼哼出声。“疼！妈，我肚子好疼……”最厉害的时候，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严夫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不停地用手在她腰腹部轻轻抚摸着，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感，又极其的轻柔。但就是这样轻柔的抚摸，楼小雅竟意外的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天渐渐地暗下来，房间里已经开了灯，楼小雅依然没有要生的迹象。更重要的，她见红两天，到现在还没破水。医生又一次检查的时候，稍稍用了点力，也深入了许多。楼小雅顿时大叫起来……她自己都能感觉得到，声音都不像自己的了……随后她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腿流下来。“大概快的话，今天晚上能生……”医生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严承义等医生一走，马上跑了进来，将楼小雅拥到怀里。刚刚那种凄惨的叫声，真的把他吓到。他从没想过，女人生孩子，竟然痛到这种地步！“小雅，咱们剖好不好？别自己生了！”

他抱着她道。他觉得，照这样下去，楼小雅还没如何，他会先崩溃掉。楼小雅使劲挣扎着，她肚子疼得厉害，他这样抱着她，她只觉得更疼……她只想在床上滚来滚去……好像这样才能缓解一点。“不行，那我前面的苦不白受了！”

楼小雅捂着肚子哼哼唧唧，但依然坚持。“妈！”

严承义转而去求严夫人的支持。可惜，这一次，严夫人也没听他的：“放心，小雅还能坚持。真不行的时候她会要求剖的。”

严承义只觉得揪心无比，想躲出去，但又怕楼小雅看不到他会更伤心。“你这样给她轻轻摸摸，会好些。”

严夫人道，把她的工作让儿子来做。她也上了六十的年纪了，在这守了这么久，早就感到疲累不堪。严承义有事做，心情虽然依然沉重，但好歹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谁知，楼小雅并不领情。“啊！疼……嘶……”她疼得吸气，“妈！妈……”她说不出是喊严夫人，还是喊自己的母亲。声音凄惨无比，严承义这样的大男人，都忍不住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严夫人又坐下了，楼小雅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放心离开？她坐在那里，又继续给楼小雅轻轻按摩着。楼小雅的喊声小了一点。严承义实在不忍听，他跑到外面的商店，买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呛得他剧烈的咳嗽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烦乱的心镇定下来。产房里，楼小雅的叫声越来越大，而且几乎没有停歇的架势。医生此时已守在旁边，见到她的状况，便跟严夫人商量：“三少奶奶大概快生了，不如换到产床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