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陈诗琳脸撞到墙,脸颊磨蹭墙壁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眼眶里蓄满泪水,扯着嗓子大声嘶吼,“你怎么敢打我?”
“你以为你是谁,我有什么不敢打你的,”夜店小姐抬手比划一下,看陈诗琳吓的一缩肩膀,冷笑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嘴里不干不净,骂我们姐妹,打你都是轻的。”
“哇!”
陈诗琳被对方的狠劲儿吓到,委屈的哇哇大哭出来。“哭什么哭?干什么呢?”
看守脚步匆匆而来,人未到,骂声连连。“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要是敢乱说话,老娘废了你。”
夜店小姐推搡她一把,挤回一众姐妹间。看守赶过来,看到陈诗琳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隔着铁窗指过来:“你,对,就说你呢,怎么回事儿?”
“我……”陈诗琳想要指控被人给欺负,可看到那群夜店小姐全都眼神狠戾盯着她,咽下涌上嗓子眼儿的话,垂头咬唇道,“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看守上下扫了她一眼,“你脸上是怎么弄的?”
“是、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陈诗琳学乖了,也不敢说是被人给打的。“你就是因为这个哭?”
“是。”
“搞什么搞,下回别跌一下就嚎,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反正这是上面要求‘重点关注’的对象,她自己都不愿意说,看守自然懒得管,喝了句,慢悠悠的踱步走远了。只要人活着,他才不愿意搭理呢。陈诗琳望着看守的背影,几次想要将人叫住,可被一双双瞄过来的厉害眼神吓的胆战心惊,根本不敢出声,只能呜呜的哭。“别哭了!”
有人被她的哭声闹的心烦。陈诗琳被吼,哭的更伤心:“呜呜……”“让你闭嘴没听到啊,哭丧什么哭丧啊,丧门星。”
夜店小姐混社会的,比太妹都横,听着烦,劈头就骂。陈诗琳不敢还嘴,心里难受,却哭都不能哭出声,越发委屈,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咬着牙齿,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不知哭了多久,她哭的眼睛比核桃还肿,兜里没钱,眼巴巴看着别人能花钱点菜,她却只能啃着咸菜馒头,难过的想死。她彻底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爸爸过分不理她,说让她待在看守所里反省,那怎么行呢,她虽然不能参加江岚杯,可还要上班啊。被关十五天,她怎么上班?望着被摔坏的电话,陈诗琳郁闷极了,要是电话没坏,她就能向刘妍学姐请假了,可现在,她谁都找不到,只能孤零零的留在这里。………楚千寻到了医院,脚尖在高级病房前磨蹭,半天不推门进去。江仲之倚着门框,抱手臂,悠然看她笑:“不就是来看唐宝儿么,你怎么比去见公婆的丑媳妇还紧张?”
“你别笑我好吧,”楚千寻白了他一眼,“少破坏我酝酿情绪。”
“酝酿什么情绪啊?”
门忽的从里面开了,唐宝儿出现在门口。楚千寻:“我……”“好了,知道你要说什么,对不起,没关系,我们还是好朋友,是吧?”
唐宝儿漂亮的杏眼朝着楚千寻眨了眨,一挥手,“就这样,快给我进来。”
楚千寻酝酿半天该怎么道歉,就被唐宝儿一句话风轻云淡给带了,眼眶红了圈,抱住她:“谢谢你宝儿。”
“什么谢不谢的呀,肉麻,”唐宝儿被她一煽情,也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揉了下发酸的鼻子,推她一把,“别靠我身上,我还是个病人呢,你那边坐去。”
说完一瘸一拐往病床方向走。楚千寻忙过去搭把手:“小心点,别抻到更严重了,你也是的,脚还没好下什么床,要是跌倒了该怎么办?”
唐宝儿委屈的嘟嘴:“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在房间门口磨蹭不进来,我害怕你想不开走了,以后再也不来看我该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来呢,”楚千寻唇瓣下抿,“我就是担心你不欢迎我,才一直没敢进来。”
“你们两个够了,”江仲之后槽牙都酸了,“别弄的像是依依不舍的情人行么。”
“仲哥你吃醋了呀,”唐宝儿大大咧咧什么敢都说,“你怎么能那么没有自信呢。”
“唐宝儿。”
江仲之的声音不大,却沉,泛着不容忽视的威慑。“我错了。”
别看唐宝儿敢和他大哥顶嘴,和她大哥一溜一溜的,到江仲之这里,绝对歇菜。承认错误的速度,倒是溜,而且像是担心再被骂,迅速躲到楚千寻身后。楚千寻捶了江仲之一拳:“你别吓宝儿。”
江仲之:“………”他没什么可说的,在自家老婆心里的排名相当靠后,受到的都是暴击。真想将这没良心的老婆面朝下放倒,往屁股上噼啪招呼一顿。可看到她软绵绵的脸蛋因为生气,气鼓鼓的模样,可爱的让人心都软了,怎么都舍不得。这次在外面,就饶了她。唐宝儿偷偷瞧过去,看到她一直最敬畏的仲哥脸上,竟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宠溺,用那种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好姐妹千千,心底非常震惊,也有点明白大哥那句‘你爱一个人,更希望那个人过的幸福’。被那样优秀的仲哥如此宠爱着,千千一定是很幸福吧。这一瞬,唐宝儿决定支持好姐妹,只要千千幸福就好。“宝贝儿,我要吃苹果,你削的。”
唐宝儿想通了心里彻底好受,躺回病床,使用病人特权耍无赖。“好啊。”
楚千寻现在唯一求的,就是宝儿能高兴,当然有应必答,拿起苹果和水果刀,“我给你削。”
却被江仲之一把夺过去,苹果和水果刀双双扔到唐宝儿这位病号的身上:“想吃自己弄,你脚坏了,又不是手。”
“仲哥你怎么这样啊,”唐宝儿郁闷,“不就是削水果么。”
江仲之冷凝的视线睨过去:“你这么喜欢被人伺候,要不我来给你削?”
“不用了,”唐宝儿哪儿敢麻烦他呀,吓的脸都紫了,手摆的像是拨浪鼓,果断拿起来自己动手,“我自己来就好了。”
楚千寻无语:“不就是削个苹果么,你为什么不让我做呀?”
江仲之勾唇,挽起她的手:“我怕伤到老婆,会心疼。”
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吃醋了,他这个做老公的,可还都没享受过老婆削果皮的服务,凭什么就要眼睁睁看着老婆为别人服务。楚千寻脸红,瞄到唐宝儿贼溜溜的眼睛扫过来,还有那竖起来的耳朵几乎要凑过来听,嗔怪道:“有人在。”
江仲之表情淡然,话是在对楚千寻说,可目光倏的跳到唐宝儿身上,那种超级嫌弃的眼神:“老婆你要是不喜欢她在,我可以让她滚。”
唐宝儿吓的麻溜滚回被子里,蒙头盖脸,努力减少存在感,心里的泪都要逆流成河了。她个单身狗被虐,眼看人家夫妻秀恩爱,还随时都有被撵走的威胁,她容易么?这个房间里究竟还有没有人记得她是个病人,这是她的病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