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知道了吗？”

虽然知道四月现在才刚怀还没显出来，不过厉小曦的眼睛还是定在四月的小腹上，直勾勾的看。“他还不知道呢。”

四月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只是面上已经有了些许母爱的光辉，连眉眼都越加温柔，“联系不上他，只有等他打电话回来才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四月的语气有些低落。言笙去给四月倒了果汁来，将果汁递给她以后便坐了下来，跟视频里的厉小曦说道：“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假？过年要回来吧？”

厉小曦想了想：“我会尽量回来的。”

言笙微微皱眉：“什么叫尽量回来，你是不打算回来吗？”

“哎呀，妈，您就别管我了啊，离这么远你怎么还这么唠叨啊。”

厉小曦抱怨道。言笙白了她一眼：“你是我女儿，我能不管嘛。你哥也不回来，你要是不回来，那这个年还怎么过啊。”

“哎呀，外公外婆他们不是在家嘛。”

厉小曦见言笙语气不善，忙又转移了个话题，“我听说安聿他们回日本了？”

“你也知道？”

言笙有些好奇，“怎么，你跟安聿联系了？”

厉小曦一滞：“没联系，我听说的。”

“他们是回了，回去快一个月了。”

言笙倒也没追问她什么。“好歹今年是新婚啊，怎么就回日本了呢。”

厉小曦努努嘴，“澈阿姨没拦着吗？”

“听说是合子的身体不好，要回日本去治疗。”

言笙想了想说道。“去日本治疗做什么，美国不是挺好的嘛。”

厉小曦的语气不咸不淡的，并不出来是嘲讽还是什么。“行了，别人夫妻之间的事，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言笙说，“要是真有这个闲心，你不如在国内找个男朋友吧。”

一听说找男朋友，厉小曦连忙道：“算了吧妈，我现在多年轻啊，才二十一，着什么急。”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哥都会叫妈了。”

言笙淡淡说。四月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厉小曦无奈道：“您那算是早婚早育，现在都提倡晚婚晚育。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挂了啊，该去上晚自习了。”

“去吧。”

言笙道。“嫂子，再见。”

厉小曦跟四月挥了挥后才挂断了电话。屏幕那方没了她们的脸后，厉小曦脸上的笑才彻底黯淡下去。厉小曦原本以为自己应该已经会将安聿完全忘掉的，可是过去这么久了，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没忘记他。有时候厉小曦总觉得自己这么想着安聿很不道德，毕竟她这样肖想着一个已婚的男人，对合子不公平。不过后来又想，她在大洋彼岸这边想，合子除非是长了顺风耳不然铁定听不见。所以她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去思念那个人了。圣诞节跟元旦节相差时间不远，而厉小曦那几天又没课，所以她就干脆收拾行囊去旅游了。去的是沿海城市，江城与日本岛国两两相望，尽管在地图上这两个地方离得那么近，不过当厉小曦站在酒店方房间，看向外面的时候，却发现原来两个地方离得这么遥远。远到她以后会用一生的力气去眺望。她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的手里还举着红酒杯，旁边是一瓶已经喝得差不多的酒瓶。厉小曦赤脚踩在地毯上，去桌上拿了手机。手机上是一串熟悉的号码，尽管她曾经将这个联系人从自己的练习簿中删除，可这串号码却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中。“喂……”厉小曦用沙哑的声音接通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阵阵风声。安聿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着急的响起：“小曦，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玩啊。”

厉小曦又走回窗户旁，看着外面喜庆的夜色。“我在C市。”

安聿有些无奈。厉小曦一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安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你不是在日本吗？”

愣了好一会儿后厉小曦才艰难的开口问。“言笙阿姨说你一个人在这边，我正好休假，所以过来看看你。”

安聿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厉小曦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酸酸的，而后笑起来：“那你来之前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要是接到他要来的消息，她就不出来了。“因为你之前……说过不想再见到我……”安聿轻声说，“我原本想看了你就离开的，但是没想到你不在。”

“我来了江城。”

厉小曦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是眼里却不知怎么的滚下泪水来了，“你难得休假，怎么不在家陪合子……”干嘛要千里迢迢的赶到C市来找她？合子肯定会生气的吧。但是不知怎么的，厉小曦的心里居然酸酸的有些感动。安聿这个木头脑袋，终于有开窍的一天。只不过……却晚了那么一步。安聿说：“合子知道我来。我过来找你。”

“来这？”

厉小曦吓了一跳，“可是已经这么晚了……”安聿过来肯定也是坐了一天的飞机，这会儿又立马坐飞机过来这边，到恐怕都得凌晨了。“你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

安聿沉默了一会儿，才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厉小曦最后也没说什么，反正是安聿决定的事，她没理由去阻止他。只不过挂了电话后，厉小曦才赶紧去洗澡换了一身衣服。她之前喝了太多的酒，这会儿又被热水那么一泡，厉小曦只觉得自己走路都是软绵绵的，天一脚地一脚的，仿佛随时都要倒在地上睡过去了一样。为了不让自己被酒精带过去，厉小曦去打开窗户，然后裹着外套就那样坐在外面，冷风吹得她浑身打着颤，连脑袋都清醒了很多。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后，厉小曦感觉有些冷过头了，她想起身进去，但是这时候她已经浑身没劲了，倒在椅子上起不来。连脑袋也开始隐隐作痛，甚至喉咙疼得说不出话来。厉小曦只感觉自己眼皮沉的快要睁不开了。完了，她这不会是感冒了吧……可是安聿还在来找她的路上，她不能让自己病倒啊……厉小曦使劲咬紧了牙关，然后双手撑着椅子慢慢站起来，她趔趄了两步，最终还是倒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