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既然会这么做,就没想过要瞒着谁,既然凌苏已经被人注意到了,那就把她推上风口浪尖,最危险的时候也才会最安全。“听说前天你的一个场子被人砸了?”
方景天话锋一转,显然对刚才的那个话题不感兴趣。洛奇的脸色不太好看,前天的事情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找茬,只是那帮人神秘的很,根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而且似乎也只是为了“找茬”。方景天见洛奇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冷冷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别处:“看来有些人不看到我跟你斗个你死我活是不肯罢休了。”
洛奇却摇了摇头冷笑:“只是他们似乎低估了我们三哥的肚量。”
方景天抿了抿嘴唇,不动声色地说:“他们是错算了洛五爷的人品。”
“三哥这么相信我?”
洛奇一挑浓眉,颇有些挑衅的味道。方景天扯开了领口的纽扣,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来:“这跟相不相信无关,我知道有些事你不会做,就像你也确定有些游戏我不会玩一样。”
洛奇一愣,他没料到方景天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们从小就是兄弟,要不是三年前的变故,他们现在依然是最好的兄弟联盟,可是变了,不知不觉间好多事都已经变了。方景天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都散了开来,整个场子只剩了他跟洛奇的时候才又沉声说:“医院里所有的监控都被人做了手脚,原始记录全部消失了,你这边也暂时别动,这帮人不一般。”
洛奇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在凤城的地界上一再挑战方景天的权威,那得需要多大的实力跟勇气,相较之下,洛奇也是甘拜下风。于是撇撇嘴,不屑:“戒指的主人已经找到了,是孽海花的管事叶恒。”
“叶恒?”
方景天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遍,精亮的眸光一闪,瞬间又隐入了黑暗。洛奇心里想着事并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波动继续说:“是叶恒,那天你来过之后我就开始暗中追查,没想到几天后叶恒自己跑来说戒指丢了。”
丢了,真是一个最愚蠢又最高明的借口,虽然没有说服力,却也找不到怀疑的理由,叶恒这么做,算是把自己撇了个干净,毕竟谁都不知道洛奇在查戒指这件事。方景天一直盯着忽明忽暗的烟头,突然凑到嘴边狠抽了一口,等那烟圈散去才问:“是他自己承认的吗?”
“是”,洛奇说着似乎有所顾虑,偷偷打量了方景天一眼才继续说,“之后我查了他说丢了东西的那个酒店,完全没有疏漏,却让我查到了一个人来。”
“谁?”
方景天的目光丝毫没有转换,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然而那个方向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浓重的黑暗。洛奇晃了晃手里的酒,衡量了一番才冷笑了一声说出了一个名字来:“关萌。”
关萌,方景天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生气,一双眼睛在暗色里一闪,就像稍纵即逝的流星。“我倒忘了,人都是善变的。”
方景天自顾又点了支烟捏在指间,声音还是一如从前的冰冷。“我们都不是从前的你我了,比如说以前的三哥不会到我孽海花的舞池来。”
洛奇难得地一本正经地叹息,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了瞟唱台的方向。方景天的心头一乱,眼睛竟然也不经意间瞥向了凌苏,她的声音绵软却灌满了力量,悲伤中又讲述着异乎常人的坚强。这些年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将她留在身边,他以为这是因为恨她,却原来早已经陷入了她的沼泽,不能自拔。却在这个时候看见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一步三退的走向了唱台,一把拉过了凌苏的手臂往自己怀里扯,乐队还在继续演奏,却没有了主场的音符,这种场合这样的事情早就见惯不怪了,台下的人可都是花钱来寻欢作乐的,见了这般的情景顿时都跟着起哄。方景天的脸色阴沉地可怕,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借着酒劲儿发酒疯的男人,手里的烟头被他生生地撵灭了,丝丝地冒着青烟。陈江宁走上前来在他耳边问:“要不要找几个人过去?”
方景天依然盯着凌苏的身影,十几秒之后却摇了摇头:“这里可是洛五爷的地方,轮不到我们做主。”
洛奇就坐在对面,自然把他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朵里,他将目光从唱台的中央收了回来,翘起了二郎腿笑了笑:“三哥倒真会给兄弟我面子,不过来这里消遣的可都是财神爷,你就说他”,说着指了指跟凌苏纠缠在一起的男人,“他可是阳光财团的太子爷,为了一个刚来不久的员工得罪了这么一号人,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大家都是生意人,方景天自然也知道洛奇这么说的确很有道理,所谓和气生财,况且在这里工作的,谁还能利利索索地把自己撇个干净?洛奇这是在逼方景天亲自动手呢,方景天瞥了他一眼,又装作有意无意地看向了了凌苏。凌苏那边已经胶着不开了,几个跟着起哄的也一起爬上了唱台,凌苏被几个猥琐的男人围在中间,躲是躲不开了。可是方景天就在不远的地方,可是他却没有来。她仰起头将眼眶里的泪花咽了回去,她看着方景天同样看过来的目光,仅存的一点点心酸也已经荡然无存,原来真的已经结束了。而此时的方景天更是如坐针毡,掌心里的那根被他撵灭的烟头又被他揉得粉碎,他朝一边的陈江宁使了个眼色,还不等陈江宁有所安排,唱台那边又起了变故。是宋哲。凌苏也没想到最后出面解围的竟然会是宋哲,她不经意地又瞥了方景天一眼,看到的依旧是他惯有的冷漠,凉透了的心却不会再疼了,她知道这是因为麻木了。“哎呀,这是哪里来的小白脸儿,敢坏老子的好事!”
那人说着就去撸自己的袖管,脸上的横肉也被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衬得更加得可憎。宋哲将凌苏挡在身后,冷笑着冲着男人说:“你们这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这算什么好事?”
那边沆瀣一气的几个人一听,更加怒不可遏了,加上又都贪吃了几杯,顿时血气上涌,一下子全部冲了过来,举着拳头便往宋哲的方向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