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家门口,又开始敲。“宁哥,你做什么?”
我是真怕了他了,这真要敲出什么来,不吓人吗?钟成宁这次搭理我了,但不是什么好话:“你胆这么小?”
我沉默。其实我觉着我胆不算小了,真小的话,也活不到今天。“是你胆太大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连鬼道士都知道要谨慎些,偏他上来就直接敲门。他浑不在意的一点头,欣然接受了我的夸奖,然后去敲第三家的门。我已经麻木了,只跟在他后头,看着他作死。敲到第五家的时候,里面传来了鞋在地上拖沓的声音。我神经立刻紧绷起来,锁魂绳就滑到了手上。钟成宁回头瞟我一眼:“收起来,别吓到人。”
靠!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吓谁啊!但他神色严肃,我也只好收了锁魂绳,但藏在袖子里的右手还是敲敲捏了个诀。拖沓的声音停在门背后,嘶哑的声音自里面传来:“谁啊?”
“我。”
钟成宁回的理所当然。里面的人沉默了片刻,怕是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片刻后,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满头的白发下盖着一张橘子皮的脸,背微微弓着,浑浊的目光扫过我们,旋即就要关门。“老人家,讨口水喝。”
钟成宁手撑着门,没叫老头关上。老头神色不快,摆摆手说家里没水,要喝去其他地方找去。钟成宁笑:“我不白喝,给你重新刷张脸。”
老头神色剧变,也顾不上关门,扭头就往屋子里走。钟成宁大喇喇的跟了上去,还不忘冲我招个手。我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一进屋,视线就暗了下来。早上七八点,外面光线已经很亮,但屋子里却黑乎乎的。连盏灯都没开,只有桌子上一支已经烧到快见了底的蜡烛。老头缩在蜡烛边上的椅子里,声音沙哑,叫钟成宁自己舀水喝,喝完就走。钟成宁也不客气,找到水缸,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我想要阻止都没有来得及。他喝完,水瓢放好,在老头要吃人的眼神下,大喇喇的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手拂过蜡烛的余光。“老人家,还是少玩火,要是身体被烧了,可怎么办?”
烛火摇动,老人的神色越发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