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福走的匆忙,也没说叫我们离开,索性我厚着脸皮将他将当成暂时的据点。我准备晚上先去图图家看一眼。我拜托钟成宁带着我们去了一趟镇上,补了些符纸一类的东西,又稍微休整了一下,又扭头回了青沟村。只没想到,刚到村口就被王传福给堵住了。“道长、两位小师父!”
我们刚从摩托车上下来,他就凑了上来,眼巴巴的,说他的玉石卖不出去,旁人说是假的。假的?他急的眼眶发红,说不可能是假的,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他也叫人看了,怎么可能是假的?“那人说、说三万买我的玉,三万,在医院用不了几天,我……”他怎么舍得卖?我看向鬼道士,后者冷笑一声:“假的?哪个傻子会用三万块钱,买一块假玉?”
玉是真玉,不过有人看王传福老实巴交,想要坑他一波罢了。王传福垂头丧气,说他连个玉也卖不好,医院已经催他交钱了。这一天,他跑县里卖东西,又跑医院,先交了三千块钱,忙的焦头烂额,啥希望都没有。“大哥,那你打算咋弄?”
鬼道士虽然能看出来门道,但他也不擅长这一块,钟成宁就更别说了,几十万的玉说砸就砸,少爷脾气的很,也懒得和别人瞎白话。至于我,怕是人家连三万都不会出。王传福通红着眼,说他不知道,三万块和医药费比起来,差的还远,他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卖。“卖给我吧。”
钟成宁突然出声。鬼道士猛然扭头,叫他想清楚了,这么大一笔钱,就是他要出,也不可能不惊动钟家。钟成宁面无表情:“你委托我们三个,要给多少钱?”
“我、我听旁人说,做你们这行的,至少也要好几万才接。”
王传福人老实,去茶馆钱也打听过的。钟成宁笑了:“几万可不够,一个人几万,我们可是三个人……”“十几万?”
王传福抬头,他求助的看向鬼道士,说他真没这个钱,几万,他还能用玉凑一下。“宁哥。”
我有些不赞同。确实,委托是要钱,但我们也属于有多少给多少的,像王传福这个情况,意思一下也便成了。不能不给,不给的话,那委托不成立,我们插手,容易被阴司记过。钟成宁往摩托车上一靠:“玉给我,就当委托费,我也不占你便宜,再给你十五万,谁都痛快。”
钟成宁给王传福算账,说这玉,遇到诚恳点的,最多也就五十万。他收了为的是解决这玉里的东西,最后这玉能不能留下来都不一定,亏的是他。所以,也别指望他能给这么多。“宁哥,你不是想买来就砸了吧?”
我狐疑的看向他。钟成宁瞟我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要是有必要,他真就会砸了。靠!宁哥是富豪啊!说起来师父也给我留了一笔不少的钱,但我可不敢这么挥霍。王传福点了个烟,就蹲在村口抽。抽了整整三根,他一狠心:“这么小兄弟,你立刻给钱吗?”
“我从不做赊账的生意。”
钟成宁拿出手机,眼看着就要划账。王传福从贴着内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层层叠叠的裹着一张银行卡,和零星的一些钞票。他将卡拿出来,上面的花纹磨的都有些模糊了。钟成宁掏出手机,将银行账号输进去,转账成功后,他将卡还给王传福,后者也不啰嗦,将裹着玉石的旧报纸塞给我们。他拿了钱,转头就蹲在村口的马路上等车,看来还是要去医院一趟。“宁哥,壕啊!”
我拍着钟成宁的胳膊,这十五万说划就划了。“小宁,钟家给你这么多零花钱?”
鬼道士神色有些古怪。钟成宁一笑:“我妈给的。”
“你小子找死?”
鬼道士的佛尘狠狠的砸在钟成宁的后脑勺上:“你妈留你的钱,你就这么动?”
我听着直皱眉。什么情况下才会用‘留’这个字?钟成宁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哎呀,我妈都没爬上来找我,你激动个啥,走,回茶馆。”
“回什么茶馆,你收了这玉,为的不就是看看情况?”
鬼道士也懒的和他再说钱的事,语气不大好。钟成宁点头,说他是要看看,不过回茶馆也一样的看。……半个小时不到。三个人坐在茶馆靠窗的位置,对着一块玉石发呆。“宁哥,这玉的血线……是不是浅了一点?”
也不知道是光线还是我的心理作用,从这玉石摆在这里,到现在,我总觉着血线确确实实的浅了。浅了至少也有一寸。钟成宁靠着椅子,只看我一眼,没回答,鬼道士更不用说了,那十五万叫他肉疼,恨不得把前者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关注力根本不在玉石上。我托着下巴,觉着这氛围有些奇怪。“算了,我先去睡一觉。”
我说着就要往卧室里跑。钟成宁反应迅速的拉住我:“你还敢睡呢?”
我:……这么一想,我好想每次睡觉都会出事。算了,不睡了。我又趴回桌子,瞪着玉石,仿佛能瞪出朵花来。夜色渐渐浓重。鬼道士靠在椅子上假寐,我也有点撑不住,眼皮子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只有钟成宁,精力旺盛,丝毫没有困倦的意思。“出来了。”
突然,他说了一句,我正犯困,闻言一脑袋磕在桌子上,整个桌子一震,连玉石都磕出轻轻的响声。“啥出来了?”
我揉着生疼的下巴,脑子有些打结。钟成宁点点桌子:“玉石里的东西啊。”
他说的理所应当,我却吓出一身白毛汗,紧张地扫了眼茶馆,却啥也没有看到。钟成宁伸手将我的脑袋拨回来,视线落在玉石上,原本渗透了一大半的血线,已经退成了一指宽。那会儿我真不是眼花,这些血线真的在消失。“怎么回事?”
我揉揉眼睛,钟成宁拿出断阴刀,在玉石上一点点的敲着:“因为这小东西,在吃这些血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