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摇着胳膊把楼澜给召唤过来了,可当楼澜冲到她跟前的时候,她又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楼澜了。楼澜问她跑医院干嘛,她就打哈哈说:“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其实也没事的。”
秋天晚上有点凉,楼澜把外套脱了披在夏央身上,不满的说着:“穿着病号服就出来了,你是想感冒更严重吗?”
夏央讪笑了一下,没说锦辰幺儿和张美兰都在她病房里呆着,而是拉着楼澜在住院部里面的花园绕着圈。楼澜在沉默的跟着她绕了一圈之后,终于忍不住的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夏央握住被楼澜问的汗涔涔的手,心里摇摆不定的想着要不要把今天去找楼澜他爸的事跟楼澜摊牌,当她刚犹豫出个结果准备跟楼澜说的时候,一个横冲直撞的孩子忽然跑了过来,楼澜左闪右闪的没有闪开,最后那孩子还是扑到了楼澜的腿上。夏央看着楼澜被撞了却没有发脾气,而是好声好气的跟那孩子交代着以后走路要慢点,要小心点,否则会受伤的。向来脾气暴躁的楼澜,除了跟她不会发脾气,估计就是不会对孩子发脾气了。她顺着楼澜的视线目送那个孩子离开,然后对着那个孩子小小的背影问楼澜:“你好像,很喜欢孩子?”
楼澜毫不避讳的说着:“是很喜欢,孩子小小的,软软的,多可爱,更重要的是他们内心简单,跟他们在一起不用想太多,所以会感觉很轻松很开心。”
他这一番话,算是彻底把夏央的话给堵心里说不出来了。楼澜没有注意到夏央表情的变化,他只是觉得温度越来越低了,所以就不顾夏央的医院拉着她走向住院部的大门,一边走一边说着:“散步也散的差不多了,外面越来越凉了,不能继续在外面呆着了,赶紧进去吧。”
夏央拽着他的手把他往后拉,在因为力道不敌楼澜而越来越靠近大门的时候,她不得不跟楼澜说:“锦辰和幺儿,还有……还有那个……那个幺儿的姥姥都在病房里呢,我现在不想回去。”
而因为温度降低跑去关窗户的锦辰,在看见楼下夏央拉着楼澜不让楼澜上面的场景之后就默默的关了窗户,然后把幺儿抱起来对张美兰说:“妈,我们该回去了。”
张美兰正收拾着她刚刚带过来的一些吃的,这时候锦辰说要回去,她就有些为难的说着:“虽然说办完手续就可以出院了,可这不是都还没吃晚饭吗?要不等……”锦辰见幺儿也想说些什么,忙打断张美兰说:“妈,难道你看不出来,她不想见到我们吗?”
他这么直接又伤人的话把张美兰说的半天手不出一个字来。张美兰愣愣的放下手里的筷子,有些失神的说着:“不是都忘了吗?为什么忘了还不想见到我们?”
锦辰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夏央老是躲着张美兰的事,所以他不去解释过程,而是直接跟张美兰强调着结果,“她现在不想见到我们,所以我们还是不要留在这给她添堵了,走吧。”
他这话又一次的把张美兰堵的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幺儿倒是怀着满腔的不满在那说着:“爸爸,妈妈没有不想见到我,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留下来等妈妈回来?”
幺儿说的有理有据的,说的人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他了。锦辰是不知道怎么回幺儿了,于是他直接用行动告诉幺儿,他不可以留下来。他把浑身都在跟他较劲儿的幺儿死死的按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带着张美兰一起到了负一楼的停车场,在避开花园里的夏央和楼澜把车开出去之后,他才把车停下来给夏央发了条短信,让她不用在外面耗着了,他们已经走了。夏央看了短信之后才和楼澜回了病房,她回去本来是想把衣服换了就回去的,可看着小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就征询着楼澜的意见说着:“你晚饭吃了吗?没吃的话,要不要吃点儿?”
楼澜一想到这些东西不是张美兰准备的就是锦辰准备的,别说吃了,他简直是看一眼都觉得堵得慌,所以他就跟夏央说:“我吃过了,你要是没吃的话我去给你买一点儿。”
夏央头晕乎乎的老是想吐,外加今天刚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的事,这些都让她心里累的慌,也就没心思去想楼澜是不是浪费食物的事,只说自己不想吃,然后就要收拾东西回去。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可以,没人愿意在这地方多呆一秒钟,可锦辰明明说她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最后她还是没能如愿以偿的当天就离开医院。楼澜拳头抵在唇边看着昨天睡着了就没醒过来的夏央,耳边响着的是医生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精神紊乱神经受损的屁话,等医生说完了,他才寒着声音问:“你只管告诉我,她这病到底严重不严重就好了。”
医生被他问的挺无语的,“大脑出的问题,哪有不严重的?病人本来就有精神病史,还有过再生性障碍贫血,据昨天病人家属所述,她还因为被人催眠而发生了记忆紊乱,虽然我没见过哪个催眠师能扰乱人的记忆的,可催眠本来就是对大脑的一种强制性的干扰,这种行为肯定也会给病人的大脑造成一定的负担。”
楼澜被医生的话说的心烦意乱的,他先是不悦的跟医生强调着说:“昨天送她来医院的那个,不是她的什么家人,那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强调完这个,他又继续说着“还有,严不严重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说说要怎么治疗的问题了。”
医生被他那气势震的,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了。他这欲言又止的态度又惹得楼澜一阵不悦,“你倒是说话啊?你不是脑科的专家吗?”
人医生一大把年纪走到今天专家的地位,平日里得到的都是拥护和爱戴,这时候被一个黄毛小子给压制了半天,心里也渐渐地不忿起来,“我是脑科的专家不错,可我不是精神科的专家,所以为了病人着想,你还是把她送到精神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