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进攻是顺利的。 虽然骨头架子的抵抗非常顽强,但是靠着他个人的威信以及带来的精锐氏族鼠,仍然是啃下了这些硬骨头。 但,即使是伟大的伊克利特也没有想到,那些被灰先知为了藏住宝藏的秘密而被送上毒酒的侦察兵们,带回的消息竟然有大问题。 地下的矿场的确只有一千多的骨头架子在进行挖掘。 但是,这其实是最底层的那部分矿区里的矿工。 别说是纳加什的其他部分力量了,这些该死的,渎职的,该被大角鼠吞掉的奴才们,连上层矿区都没有侦察。 在那一千骨头架子被消灭后,大概几十分钟就从上层区域来了数百个其他的骨头架子。 那时候,伊克利特还没有在意。 毕竟不过是骨头架子罢了,他手下的五万精锐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它们拆了,他们根本挡不住氏族鼠用锤子或者斧子如同风车一样的迅猛砸击。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骨头架子,每隔几十分钟就新来了一批,让战线僵持住了。 但他也不过是估计,骷髅的数量会比侦察兵的报告多上五六千。 即使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他仍然对过去自己的想法记得尤为清晰。 “这群该死的骷髅总有个尽头,早晚的事情。”
他当时是这样想的。 然而,他面对的却是纳加什集结起来的数万大军。 如果是眼前这支仅仅因为损失一百多号人就崩溃的军队来面对他当时的境况,一定立刻就会丢失整个阵地。 再然后,该死的灰先知就应该被十三人议会处死了。 他手下的军队,即使牙啃爪挠,也会与骷髅架子拼命战斗,听起来很不像是一个斯卡文。 这的确听起来违反直觉,但是在次元石的激励下,任何军阀的精锐都可以将恐惧化作仇恨,哪怕他是一只奴隶鼠也是如此,正如大角鼠教导的那样。 现在在议会主席上的蠢货,他似乎并不明白鼠辈们的特性。 鼠辈的视力实际上是要比大多数的种族要差的,这也是为什么工程术士们总是喜欢用观察器来观察这个世界。 大角鼠给斯卡文关上了一扇门,就会给斯卡文开一扇窗。 斯卡文在地下,视力就远超过那些其他种族了。 他们的眼睛本身就是微弱的光源,即使不用任何照明,他们也可以在完全黑暗的地下看清几十米距离内的任何东西。 所以,鼠辈们并不擅长在地面上进行严酷的阵地战,反而更为擅长在地下通道里的地道战。 将宝贵的战力,浪费在在这种地方,从低地向高低发起攻击,只有对军事一窍不通的蠢货才会这样做。 他曾经也这样做过,但是和那愚蠢的灰先知不同。 伟大的伊克利特是为了吸引纳加什的兵力,用一些看起来装备精良的氏族鼠,来蒙骗纳加什。 他们根本不需要进行实际上的进攻,只需要带着一些投石索,或者类似的远程火力,凭借自己的装甲优势吸引纳加什的注意就行了,如果骨头架子进攻,他们只用跑,骨头架子根本没有留下他们所需的移动速度。 同时他会让精锐的暴风鼠们走地下通道,在纳加什与地面部队交战之时,顺利地从各个新挖掘的地道进攻那些过去现在未来,任何时候都应该属于斯卡文的次元石矿场。 因为纳加什会让这些地方的防线开始松动。 然而,这些该死的饭桶,却把精锐的暴风鼠,浪费在了防止那些氏族鼠逃跑上。 如果没有这个举动,氏族鼠的士气还会高上一些。 伊克利特作为老军阀,非常了解自己的同族。 斯卡文都是非常敏锐而奸猾的生物,如果他们看出来自己目前正处在炮灰的地位,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摆脱现在的位置。 比如在冲锋的时候左脚绊右脚,表演一下平地摔,或者冲锋的时候“不小心”慢上了那么几步与部队脱节。 最为恶劣的,就是今天这种情况,阵亡率尚不及百分之一就直接溃逃。 所以,伟大的伊克利特即使是真的将他们当作炮灰使用,也一定会用各种手段,暗示这是一场会取得伟大胜利的战役。 不管你们的同伴牺牲了多少,只要活下来,就能获得难以想象的利益——这的确是真的,只不过有多少鼠辈能享受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来的鼠辈得到了利益,就会促进更多的眼红的鼠辈加入炮灰的行列。 凭借着这些手段,他才得以让鼠辈们从十二个不同的方向,在地道里侧击纳加什的骨头架子和食尸鬼,并在第一次与纳加什的战役中“大获全胜”。 唯一的“小小”瑕疵,就是纳加什在部队损失过半的情况下撤出了他精心编织的包围圈,在第三层的矿场构筑了一道他连续进攻了三次也没能拿下来的防线。 “实际上,这一次的进攻,是极为罕见的地面进攻,而且是最没有意义的哪一种。”
看到工程术士对远处那拙劣而滑稽的表演露出了欣赏的目光,老军阀忍不住开口道。 “只有那个该死的灰先知觉得地下的消耗变得毫无意义的时候,才会在这里赌一次。”
埃斯基听出了里面的弦外之音。 “您被排挤了?”
工程术士立刻低头谄媚地回到,引得一旁观看的巫灵脸上露出了反胃的表情。 “十三人议会认为了我过于老朽,但是,伟大的伊克利特才是能持续而稳定地带给纳加什消耗的人,该死的灰先知很快就要下台了!”
老军阀正说着,周围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工程术士转头一看,是一只肥美……不,健硕的老鼠,它似乎是从某个地下通道的方向跑过来的。 它的背上装着信筒,看来是要给什么人传递消息。 只见老军阀十分自然地提起了老鼠,将信筒打开,取下了那如同皮革的黄色纸张阅读起来。 “看来那该死的灰耗子的确要下台了,我的老朋友就要来了。”
老军阀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可是,鼠人根本没有真正的朋友。 工程术士腹诽道。 “我的老朋友,灰衣领主维尔斯基就要来了。营区最高议会的那群废物,他们丢掉了六号和八号矿井。”
老军阀对埃斯基说道,眼神有意无意地在埃斯基腰上的议会护符上瞟。 我也是议会成员。 工程术士继续在心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