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学徒们一脸庆幸,但埃斯基与剩下的那部分一样没什么表情。 尽管这给了他们多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学徒们的机会窗口是否存在仍然是存疑的。 埃斯基已经看到了几个奴隶鼠和氏族鼠身上的新鲜伤痕。 显然,在没有掌握实用咒语的这个阶段,他们仍然可能被鼠人社会的潜规则杀死,延长这个阶段,也许就意味着原本可以活下来的有天赋的奴隶鼠会死去。 也许,才能并不突出的几个氏族鼠也会成为正式的学徒。 至于说立法、下令组织这种事情? 那样做的成本比消耗在这些奴隶鼠身上的资源还要昂贵,难道卫兵还能查出暗杀并事后追究?这种措施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 经过大约半天的思考,埃斯基还是决定,不能让奴隶鼠们进入一个必死的局面里,那样太过于低效。 尽管如此,直到大约三天以后,埃斯基才为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个问题提前开设了课程。 泥板之上黄澄澄的发光板书,让一众学员们感受到了不同平常的气息。 埃斯基扫视了他们一眼,摊开了桌上放着的几卷尚新的鼠皮纸。 正是他们这一次需要学习的,真正意义上的法术。 上一次关于魔法之风的基础的聚集与释放仅仅只能算是魔法这门课程的序言,法术才算是真正的入门。 尽管魔法之风也可以诱惑或者引导具有天赋的施法者释放一些他们无法理解的法术,但那都是不成体系,无法确定效果,很难击中目标的类型。 威力也不怎么样。 尤其是对于学徒们目前修习的金属之风而言,它引导学徒释放的法术,也就是增益和减益,顶多再有几个根本不痛不痒的伤害法术。 埃斯基抬起一份鼠皮纸,金属之风将它与周围准备好的泥球连接在一起,很快,那些泥球也变成了同样的鼠皮纸,飞到了一众鼠人以及人类的桌上。 “之前我们讲过,如何直接呼唤空气中游离的魔法之风。”
“但那一点点能量,几乎不足以释放真正的法术。所以,我们学习了法力池要如何构建,以及如何储存法力。而现在就是学习法术的时刻了。”
” 埃斯基简单提了一句上一次的课程,却并没有给学徒时间复习上一次课程的时间。 不如说,这些学徒们就是想学,也没有教科书可以去学习,上一次的讲义在魔法持续时间过了以后,早就化作尘土了。 而这张新发到他们桌前的讲义,很快也会是同样的命运。 没人敢直接拿出那些省下来的鼠皮纸和墨水抄写上面的知识,他们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工程术士防止知识外流的手段。 在他们想来,既然数学课都有那么多的纸墨,魔法课程就没有必要省这点钱了。 埃斯基此刻的真实想法却和他们的不同。 鼠皮纸太贵了,前线的生产企业还少,虽然已经花钱买了一批,但是供应数学作业和识字作业就快供不应求了。 好在魔法课程不太需要纸质作业,可以勉强把鼠皮纸的分配维持下去。 这些简单的知识,应该很快就可以用脑子记下来,又不是数学、物理、机械原理之类的。 指着板书上标题,埃斯基伸手示意他们打开手中的讲义,然后开口道。 “我根据金属之风的细则,为你们创造了两个新法术,勤加练习可以显著增加你们的强度。”
“迅耀银剑。”
“月灵髓液。”
前后两个标题,正好。 “详细的施法步骤都在讲义上面了,不过,我可以先演示一遍。”
标准的阿诺奎焉咒文随着埃斯基的念诵构成了一柄不断波动着闪耀着的银剑,埃斯基指挥着它向着周围的献祭台的一根柱子砍去。 锋利的剑刃一瞬间就将柱子斩断,留下一个光滑的切口。 随着埃斯基的咒文变动,原本飞过献祭台的银剑折返回来。 向着早就被绑在献祭台上多时的一个穿着盔甲,连眼睛和爪子都藏在甲胄之下的奴隶鼠斩去。 剑刃这一次却轻易穿过了奴隶鼠,透过奴隶鼠的身体飞了出来。 很快,学徒们就发现了这一次的不同。 奴隶鼠的血,顺着甲胄的缝隙流淌在了地上,但是盔甲没有任何损坏。 “这个法术根据你们最后引导它的咒文不同,可以变成硬质与柔质两种。”
“硬质的后果就是那根柱子。”
“但那是我在每个法术节点投入了十倍的法力的效果,如果你们试着这么做就只能让它损坏,只能对付甲胄不够坚固,或者没有甲胄的家伙。。”
“而柔制的会从盔甲的缝隙之间流进去,在内部形成高压剑刃,但这对于没有甲胄的目标威力就不太行。”
“所有的咒文与法力节点细节都在你们的书上了,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把它们记下来。”
埃斯基说着,爪子指向了另外几个符文。 “而第二个咒文,月灵髓液,实际上算是一个还没有开发完成的法术,后续可以得到我的改进。”
“目前的功能主要是,这样。”
随着他的咒文,地上的泥土浮在空中逐渐形成了水银质地的物质。 从这一步就已经和埃斯基记忆中的那个魔术不一样了,不过,这并不影响这对于之后效果的复原。 随着埃斯基继续念出咒文,那团水银圆球在埃斯基的身侧形成了一道幕墙,原本飘在献祭台边上的银剑向着幕墙刺来。 却只是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以及火花。 埃斯基随之改变咒文,重新斩击在幕墙之上的银剑,这一次却像是液体一半被拍在了上面,并试图向着两侧流去。 咒文继续变动,原本的幕墙,变成了一个环形结构。 这一次,银剑连从两侧流动进去也做不到了。 “这暂时只是一个防御法术,我正在试图将它变成攻防,侦察一体的法术,但是,那需要时间,也不是你们这个程度的学徒该接触的。”
“刚才的咒文你们也听过了,重点注音在识字课本上也有,所以这节课之后就是关于法术的自主练习。”
“可我没带识字课本。”
人类的小王子说到。 埃斯基一抬爪子,次元力场封住了他的嘴。 “在我说完以前,不要插嘴。”
这一举动让其他的鼠辈带上了茫然而胆怯的神情,从他们现在桌上仍然只有一张讲义的情况来看,很显然,他们也没带识字课本。 不过,埃斯基才不考虑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自顾自地说到。 “在你们正式开始练习之前,还有一件礼物。相信你们都发现了,你们对于金属之风的凝聚速度不够快,数量也不够。”
“等到练习大约五六次基础的冲击以后,无论怎么呼唤,魔法之风的回应仍然相当疲软,也只能一边积累法力池,一边做其他的,直到你们有足够的法力。”
“这是由于你们身上吸引金属之风的东西不够多。”
“金色以及金属,是吸引金属之风最好的方式。至少是不怎么涉及混沌的情况下,最好的方法。”
跪在议会大厅旁的奴隶鼠,慌张地跑到左侧的献祭台边,打开了那些被放置的箱子。 一张张用学徒的名字写成的标签,正挂在这些纯净的,被打磨得反光得甲胄之上。 “这些为你们定制的全身板甲,就是你们最好的法袍。”
埃斯基拍拍手,解除了次元力场的限制,道。 “现在,排队上来领取你们的甲胄。”
学徒们本来就在为三天以前,数学课结束后,突然要测量身体数据,而怀疑是否要发放法袍。 这一次倒也不算惊讶,正正经经地在献祭台前排起了长队。 真正的感到惊讶的,是被工程术士把爪子搭在肩头上的小王子。 “怎么,莱弥亚的小鬼头,难道你以为,你没有吗?”
前几天测量了身体的数据,小王子当然知道这里面有他一份。 但是为什么? 且不说他还会长大,甲胄到时候合不合身的问题。 这个老鼠杀死了他的母亲,应该是知道他必然为母亲报仇的。 但现在,不光教他魔法,还给他甲胄,是想要收买他吗? 弑母之仇,不共戴天,即使是小鬼头,他也是懂这个道理的。 工程术士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杀意,他到底在算计些什么? 这些问题对于即使按照尼赫喀拉人的规则也远远没有到成年标准的王子来说,还是太过于复杂了一些。 于是,他放弃了思考,加入了排队的鼠人之中。 几天后,正准备动身前往地下堡垒的工程术士看着准备和他一起上路的新学徒,到。 “特米兰,那是学徒的法术,你学习这个没有什么作用吧。”
“我认为主人创造的新法术很有用。而且,我也是学徒。”
特米兰谦卑地道,却只是让埃斯基轻笑一声。 创造。 也许第一个算是创造,但第二个,只能叫做复原吧。 复原奈须蘑菇的世界观的那个魔术,也算是对从前那个实际的追忆与锚定。 正如同他此前,将这个地方起名为UC高达,一年战争时期,吉翁公国降下作战的原材料,被灌入G3毒气的Side1殖民卫星一样。 稍微瞟了一眼学徒身体内部构建完成的法力池,埃斯基嗤笑道。 “学徒?我怎么可觉得,你可以算是一个真正的工程术士了。看看你的法力池,有接近30克次元石的法力,相当于两块多次元石硬币。”
“还是无法和如同海洋一半广博的主人相比。”
特米兰的话依旧是奉承,但是语气之中却没有这样的意思。 在鼠人的潜规则中,简直就是在挑战权威。 “你是在夸赞我呢?还是准备取而代之呢?”
埃斯基语气立刻变得不善,他大概直到为什么特米兰的前主人急于处理他了。 “别想了,我得到这么多的法力,纯粹是运气,天赋,还有我本人的努力得来的。”
“ 尽管最后面那个最不重要的,他在心里吐槽道。 “你看着我像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山,我看着我们上面的那些骨头架子的主人,又何尝不是呢?”
“光是他笼罩在身体外缘的法力数量,就至少是我的十倍以上。”
“你要是在他的面前这样,你早就死了,也就是我心善,现在才会这样跟你说话。”
“我清楚地知道要翻阅这座山,至少要百年的努力,以及神灵的眷顾。”
说着,埃斯基突然靠近了这个在计划中大概率出事的学徒,语气温柔地说到。 “你又准备,付出多少呢?”
“我能付出多少?”
特米兰回应了一个坚定的眼神,让他看着都不像是鼠人了。 “先给你一个冷知识,稳固法力池的大小意味着对于次元石的耐受性。”
“你的身体,可以承受一整块次元石币的能量。而我可以承受十几块,这就是我们的差别。”
“但更多的内柔,现在就不讲了,我们得去地下堡垒了。”
说着,埃斯基抓住特米兰的肩膀,消失在了原地。 大约两小时后,结束了新的辅导课的埃斯基重新与他的老朋友在暗巷之中见了面。 又是一碗矮人腌肉汤摆在了埃斯基的身前,但他暂时没有心情喝这种东西,只是盯着倒戈之主道。 “埃希里加,差不多了吧。”
倒戈之主品味着雌鼠的臭奶,倒是不紧不慢地说到。 “地面上我们暂时无法抵挡死灵法师的攻势,他们已经堵住了所有最前沿的地道口,我们只能以最精锐的侦察部队在夜晚行动。”
“但这样也还是不行,骨头架子们地防线,比我们想象地还要坚固。”
这种几乎算是答非所问的回答,直接让埃斯基的身体前进,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我想知道的是,这对于我的货物没有影响吧?”
“不要急,埃斯基。”
倒戈之主继续将那碗肉汤向埃斯基的法向推了推。 “地面上的战斗当然不会影响地下的问题,食人魔走的是地下暗河。”
“奴隶贩子相当用心,一共三十九头,今天下午大概就会到。”
“不过,滑溜氏族让我只会一声,这些大块头这些天吃掉的鱼和奴隶鼠出奇的多,你得把他们的饭钱结清。”
“还有就是奴隶贩子那边,他给出了一个食人魔13爪次元币的高价。这比莫德尔氏族关于他们的新兵器,鼠巨魔的报价还要高,但毕竟已经送过来了。”
这个报价让埃斯基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报价,让那个奴隶贩子至少得到了400%的利润,埃希里加是否又拿了回扣呢? 下一秒,埃斯基便释然了,办这种事情,拿中介费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他的神情仍然紧绷着,对埃希里加道。 “也就是说,我得为这些食人魔,付出接近一万次元币?”
“看来是这样没错。”
倒戈之主的回答相当坚定,这让埃斯基一阵抓耳挠腮。 这种回答,意味着跟根本没有砍价的空间,那样的话,埃斯基的现金将缩水至不足两万次元币。 “这也是必要的代价。”
埃斯基眼睛一闭,喝下了那碗矮人汤,至少,这东西也值半个次元币呢。 矮人的肉香之中,倒戈之主问出了新的问题。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大概还有一周,这段时间,我会停一部分生产线,给食人魔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