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拿去用。但结果依旧一样,十几个炮眼儿依旧没有一发响的。但不管是炸药还是导火线,都没有出问题的,这炸药炸不响,岂不是怪了?这时候袁瞎子站出来了,说蛤蟆包藏风聚气,已经有了灵气,炸不得,趁早绕道的好。但村支书王建军不同意了,说你这是资本主义的小尾巴,再搞这一套封建迷信鼓捣村民,拉你进大牢,牢底坐穿。恐吓了袁瞎子,王建军立马发动村民开工,愣是一锤一锤砸了三天,把蛤蟆包砸出个口子来。而事情,就在第四天发作了。那天村民照常去修路,却发现少了个人,急忙派人去找,而这一找就更怪了,回来又少了一个人,再找,依旧如此。接连莫名其妙少了三个人,王建军也怕了,立刻让所有人聚集一起寻找,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失踪的三人,但不幸的是,三个人都已经死了。这时候村民想到袁瞎子的话,都有些怕了,但王建军偏偏不信邪,说着三人肯定是疾病发作,和蛤蟆包没有半点关系,谁再乱说,也拉出去坐大牢。那时候村支书在村里权威很重,这话一说,没人敢反对,死去的三人也搬回去准备安葬。但就在村民准备将三人抬进棺材的时候,怪了,死去的三个人竟然身上长出了一个个大包,脸上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乍一看之下,活像只大蛤蟆。而更怪的是,第二天一大早,村民们发现三个人的棺材都被打开了,一看棺材里,哪里还有尸体的影子。这时候王建军怕了,急忙让人找了袁瞎子来。袁瞎子说,他的规矩,一个月只能做一次法,这个月已经做过了,不能有第二次。王建军不同意了,放狠话,说你要是不做,那就把你那跳大神的师父拉出去活埋了。王建军心狠手辣,谁都知道,袁瞎子一听,当场摇了摇头,说这事儿是王建军干的,他本不需要管。但一世为师师终身为父,他不能不管自己的老师父。就这样,当天晚上袁瞎子就带了条麻绳出去了,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村里所有的狗都叫了大半夜,惶恐不安,连圈里的猪都不停的撞门,据说袁二婶家里当时还撞死了一头猪。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就热闹了起来,为嘛?那失去踪影的三个人的尸体,竟然回来了,而且蛤蟆包上炮眼儿一放一声响,半天就炸了一大半下来了。但蛤蟆包的事情是好了,可袁瞎子却从好端端一个人,成了一个真正的瞎子,村民们问他那晚发生了什么,他从来不说,只是摇头叹息,说他牺牲自己可以换来村里三十年平安,但二三十年后,王建军闯下的祸,就该还了。从那以后,袁瞎子就做了个打丧鼓的人,再也不跳大神作法,但名头却是越来越大,故而这时候一听他这么说,李德叔和其他人都赞同了。袁瞎子带头,手里拿着个简易的招魂幡,他身后几人提着小锣,铁钹,挂着腰鼓。袁瞎子带头,手里摇着招魂幡,别看他是个瞎子,但脚底下的步子却迈的奇快,左一步右一步,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摔倒。等他一动,后面几个人也跟着动了起来,说来也怪,这几人一动,灵堂里莫名就卷起一股阴风,棺材前面两根白蜡烛噗的一声,灭了。这风来的突然,吓得所有人一跳。我正想是不是要出事,却见袁瞎子眉头一锁,脚底下步子再次加快,他身后提小锣的人左手提锣,右手拿着梆子,叮咚叮咚敲得越越急促,最后锣声鼓声连成一片,如疾风骤雨,哗啦啦一片声响。我看着袁瞎子越来越快的步伐,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安,他的步子看着不稳,但我发现他的步子里带着些节奏,左冲右突,进退自如,就像是行军打仗一样,四面击杀。但随着他步子的加快,我发现他的步子慢慢有些问题了,就像陷入了重重包围,四面八方皆不得出,两军交战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砰!突然,一声刺耳的锣声从袁瞎子身后的人手下传了出来,这声音一响,袁瞎子脚步立刻停了下来,紧锁的脸上现出一抹惊恐。我急忙向他后面的人看过去,却见那人手里提着的小锣,上面破了个洞。“撒,撒!”
袁瞎子嘴巴一张,嘶哑的声音吼出来,几人急忙四散,但还没来得及散开,又是几声刺耳的声音响起,却见几人手里的锣鼓都裂开了,就连袁瞎子手里的招魂幡,都是拦腰折断了。屋里的阴风越聚越大,吹的灰尘四溢,阴风之中,却见棺材里的四爷突然一动,两只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我一抬眼,正好看到那两行血泪从四爷眼睛里挂了下来,惊得一身冷汗。村民们一阵惊叫,一窝蜂往外跑,就连李德叔都一脸惨白,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过我却注意到,站在我旁边不远的李香,却没有流露出一点害怕的神情,反而眉头紧皱,看着四爷上下打量,好像是要看出个什么东西来。好不容易平定下来,李德叔忙问袁瞎子,到底怎么回事。袁瞎子一摆手,说人老了不中用了,这事儿他管不了了,他已经瞎了眼睛,再缺胳膊少腿,就没活路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别找他了。话说完,李德叔和我妈他们都愣住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啥意思?不知道,但袁瞎子说完之后,却把脑袋转向了我,虽然他眼瞎,但我却感觉他似乎将我看得一清二楚,浑身冰冷。他这一动作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我妈脸色一变,急忙问袁瞎子:这关我家林子什么事啊?你可别乱说。袁瞎子没出声,只是摇了摇头收拾了东西,就要带着打丧鼓的几个人走。李德叔急了,现在懂这行的就袁瞎子这几个人,他一走,事情怎么解决?但袁瞎子却对李德叔的挽留如同未闻,不多一会儿就提着东西走出了门口。这时候外面一阵熙熙攘攘,袁瞎子还没出去,另一群人又拦住了他的去路。“袁瞎子,事情没解决,你就想走了?”
这嗓音浑厚,底气十足,话一出口袁瞎子立刻就停了下来,我听得出奇,说话的人,不就是王建军嘛。走出去一看,果然,外面进来的一群人为首的就是王建军,一撮山羊胡子挂在下巴上,衣着朴素,但这时候却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和平日里我见到的王建军截然不同。前面已经说过王建军和袁瞎子的恩怨,这里不必赘述。听到王建军的话,袁瞎子一声冷笑,满脸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王建军,腿长在我身上,走不走是我的事情,用得着你管?”
“哼,袁瞎子,事情不解决,怕你走不出这块地儿。”
王建军不冷不热的道。我一听这话,心里一突,怎么平日里看着和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的两人,今天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气场大的吓人。“走不出这块地儿?王建军,你是不是忘了我袁瞎子是怎么成的瞎子了?你自认有那个本事,不怕你王家断子绝孙,你上来动我试一下。”
这话一出,王建军脸色明显变了,面皮一抖,没有说话,袁瞎子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带着人走出去了,留下王建军和村里其他人一阵白眼,这都什么事儿啊?我心里奇怪,三十年前的事儿我听我爸说过,可这和四爷的死有什么关系?怎么瞧这两人的架势,还要干架。我心里奇怪,却感觉衣角一紧,有人拉了我一下,回头一看,却是李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