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丧尸游:死而复生】只听冷风刮过耳边,跟刀似的,不仅耳朵被刮得难受,还听着心烦。崔铁全伏在雪地里,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绝望地瞄了一眼手表,指针却是只比上次后推了五分钟。“棕邪……”抬起头,郑棕邪的“尸体”刚好又落入他的视线。他看着郑棕邪一副狰狞痛苦的面容,忍不住心如刀割地咬着牙。他崔铁全,也算个重情义的人。虽然四个游戏只才半个月,他和庞恪、彦辰、郑棕邪他们,却是结下了极为深厚的感情。(虽说曾经他“背叛”过庞恪,不过那是在他父亲的强迫下,并且他后来有所悔过)“暴雨,咱俩出点力,把棕邪埋了吧。放他在这冰天雪地里受冻,我真不忍心。”
说着说着,崔铁全又独自伤感起来。暴雨过去拍拍他的后背,用少有的温柔语气安慰道:“棕邪是咱一辈子的好兄弟,我们大家都不会忘了他的。你也别伤感了,擦干眼泪,被风吹就感冒了。”
暴雨振作起精神,打算想办法给郑棕邪挖个坑。就在这时,一阵风夹带着梅花花瓣袭向众人,掠过横躺着的郑棕邪,又给这幕生离死别添上半分哀痛。这梅花比往日闻过的都要香。不过这附近,似乎也没有梅树啊?“这香味……暴雨……我,我怎么,有点晕了。”
低头暗伤的崔铁全嗅了嗅空气中梅花淡淡的香气,顿时一阵麻痹感涌上脑壳。他发现自己的力气一点点地被剥离开来,他想抓着暴雨的手站起来,却发现对方早在不知何时晕倒在地。下一秒,意识,仿佛跟着这梅花味的空气一同飘散,离他的身体越来越远……梅子散尽,余香尚还袅袅回响。世界仿佛又陷入了无边黑暗,就像睡着了一般。早就忘了时间,崔铁全他们睡在这雪地里,陪着郑棕邪,四人一“尸”,躺得横七竖八。一片,死寂…………梅香过后,两个黑影一前一后,飞似的从远处奔来。“别跟着我,恶鬼。”
隐约间,好像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崔铁全试图捕捉到这微弱的声音,努力用尽全身解数调动听觉器官。可他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没再听到更多了。他的眼皮已经重到如同挂了杠铃。他再作何挣扎,都逃不开昏睡的命运。恶,恶鬼……睡梦中的崔铁全,不停重复着刚刚听到的两个字,似是在回味什么关键信息,又像是……梦中人常有的呓语。醒来时已经距庞恪他们进楼有两个小时,刚好是庞恪跟他约定的时间。崔铁全正准备爬起来,视线一偏,发现有熟悉的家伙正背朝自己,坐在不远处看雪。“哎?老崔,你们醒啦。”
那个听见身后有异动,一个转脸,瞧见崔铁全。两人就这么对视上,反应了一会儿,崔铁全这才明白自己这是看到了啥,脸上露出震惊得不能再震惊的表情。“棕邪!你小子没死?”
……“废话,我怎么可能会死。”
郑棕邪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说,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死了吧。”
“棕邪,你醒了就好。”
刚睡醒的天气团们瞧见郑棕邪没事,也放心了许多。刚才的一系列误会,就当是台风和老崔把脉的时候误诊了。其他人都纷纷吐槽他们庸医误事,唯有崔铁全,心里咯噔一下:奇怪,要说把脉的时候弄错了,倒还勉强说得过去。毕竟给棕邪把脉的时候手冷,知觉不敏锐;可是刚才,他把手塞到棕邪脑后,发现棕邪整个脖子以及脑后部分全都凉了。他还试着摸过自己的,发现热乎。只有死人的脑袋是冷的。他想。“好啦老崔,我活过来了,你不开心吗。”
郑棕邪发现崔铁全还没从悲伤中跳出来,于是就开个玩笑逗逗他。“开心,当然开心!”
说罢,崔铁全瞄准郑棕邪猛扑上去,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坐在雪地里,奋力地拥抱——准确点说,是一个被另一个紧紧地搂住。“啊,要断气了,再这么搂下去我可真死了!”
郑棕邪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老崔劲儿实在太大。不过听到这家伙语气里夹杂着的惊喜,郑棕邪明白,老崔是真心替自己高兴。【末日丧尸游:再探大楼】说起来……庞恪他们进去多久了?郑棕邪瞄了一眼手表:“哇,都后半夜一点了!我竟然睡了整整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
崔铁全这才反应过来,庞恪他们都进去俩钟头了,到现在楼里头连点声都没有。老大临走时嘱咐过,要是两小时以后他们还不出来,就让剩下所有人立刻原路折返逃命。崔铁全把这个事和大家一商量,天气团三人一个比一个不愿意。暴雨站在最前头,撩起嗓子第一个说:“折返?不可能的!老大待咱都有恩,刚才还救了咱!咱这回就算冒死也得进这座诡异的楼里看看!”
“老大他们或许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咱不能就这么走了。”
台风和晴空在旁附和。崔铁全手势提醒大家稍安勿躁:“我当然也想救庞恪,大家别这么激动。”
现在,作为灰裘公认的副首脑,崔铁全此时此刻必须挑起领头的重担。也许是一下子担当了更多,崔铁全作为被标签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者,现在也得开始考虑谋略问题。而一旁的天气团三人,却是冷静不了。他们和庞恪之间情谊很深,就连一向沉着的台风,都吵着要进楼里。“你们觉得自己谁比庞老大强?”
郑棕邪看了看仍然争着喊着要进去找人的暴雨和晴空,替崔铁全说道:“连庞老大都没能出来,足以证明对手的强劲。如果就这么冒然前往,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天气团三人相视良久,认为郑棕邪的话有理。“那怎么办?”
暴雨看向郑棕邪和崔铁全。崔铁全想了想:“我觉得,得先搞清楚里面的情况,首先摸清楚这栋楼有几个出口。到时候要是被丧尸追了,开溜保命是首要的。其次咱得先设定好一个时间,时间到了以后必须到楼外集合,交流情况……”“兄弟,你先停停。”
台风一听就觉得不靠谱,“你的意思是,咱几个分开行动?不妥吧,万一被偷袭了怎么办?一伙人在一块有照应。”
“嗯……”崔铁全承认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他想着分开找庞恪他们,能更有效率,却忽视了最重要的安全问题。“其实说到底,咱还是得小心为妙。与其在这空谈,不如先绕着楼走一圈,有窗就往里看一眼,尽量先在外面多掌握这个楼的信息,如何?”
台风支了一招。“当然,顺便如老崔所言,摸清这栋楼的出口有几个。”
晴空赞成道。五人不磨叽了,迅速拍成一竖排,队首崔铁全、队尾暴雨。绕着这幢楼走了一圈,本想着从窗户处往里头瞧瞧,谁曾想这楼每个窗户的窗帘都拉了下来,窗户又被锁死,根本没法打开窗掀开窗帘往里看。“这楼特别大,有俩出口,一个前门一个后楼道;这栋楼的样子有点像公寓,要是大体按照公寓每间房子的大小来看,这幢三层大楼大概得有三十多个房间。”
郑棕邪如是说,“不过奇怪的是,竟然所有窗户都拉了窗帘,就像故意不让咱往里看似的。”
“也许是被聂胡莹故意布置成这样的。”
崔铁全两手握拳,提到聂胡莹,他现在十分想抓住她问个明白:明明都是挑战者,却为何不站在自己人这边,甚至还与自己人为敌。明明应该同仇敌忾找圆珠,她却处心积虑想搞掉自己人!崔铁全越想越来气,倒是忘了曾经自己也为了父亲,同样在地下迷宫里陷害过庞恪。若不是庞恪武力值max,换做别人恐怕已经出局了。亲情……或许末世中的亲情,本就是一座蛊惑人心的海市蜃楼?又或许,大家都只是失心的人罢了,谁都无权指责谁……“好了,既然如此,咱们必须进去看看了。”
暴雨有些迫不及待,刚才被力丧尸吓傻的画面早就被他选择性忘记了,“越拖我越没底,快进去吧,走前门还是后门……”虽说这栋楼从脱落的墙皮来看,应该已年久失修且没怎么有人住。但,窗户内侧还挂着窗帘,这说明里面的家具、摆设想必也还在。所以说不准这栋楼里还有幸存者,或者……更大可能,是有幸存者变成的丧尸。由于庞恪他们是从前门进的,思酌片刻,崔铁全决定也走前门,这样的话如果庞恪他们沿途留下过记号,他们还能看得到。推开大门,迎接他们的是一条无比昏暗的走廊。走廊的墙皮也掉得差不多了,看来这公寓楼确实好久没装修。崔铁全最先迈出勇敢的一步,整条腿伸进了楼里,就像被黑暗的深渊吞噬。走廊黑极了,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差不太多了。郑棕邪找到了走廊的灯的开关,一碰发现灯仍然没亮,也不知是开关坏了还是没电了。“咱们小心点。”
不知是谁提醒道。这走廊跟走不完似的,也许是五人走得太慢,郑棕邪总提醒大家肩并上肩,避免每个人掉队。晴空和台风手上都拿着灰裘发的枪,崔铁全则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开打。沿途经过好几个房间,五人都推开门进去看了一下:每个房间都放着类似的摆设,就连被褥都似乎是公司或团队集体分配的。有人在房间里找了个手电,大喜过望,结果刚想打开发现里头没电池。柜子里放置的大都是私人物品,没什么好看的。倒是有些衣服和药品类的东西,都被他们搜刮了来。郑棕邪随便从柜子里找出一盒久置的感冒药,掀开一个房间的窗帘,借助月亮光看清了药盒上的字。“这些药都没过期,看来这里最近果真有人住。”
“想不到,出来找煤还能有意外收获,不错不错,正好灰裘缺药。”
崔铁全说着便招呼大家继续走,他大概觉得前面的房间还能有更多。“……可咱也不是来打劫的,还是适可而止吧,正事要紧。”
台风提醒他俩道。……直到五人小心谨慎地把一楼的房间走了个遍,都没发现丧尸或是庞恪他们的身影。郑棕邪抬手一看荧光表,他们在这一楼已经呆了一个钟头。“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天亮都回不去。”
暴雨烦躁极了,在这黑漆麻乌的地方保持警惕,还是在困意席卷全身的后半夜,这简直是对精神的摧残。“嗯,看来咱们得加速了。”
郑棕邪提议道,“咱们现在上二楼,这回咱别翻屋里的东西,除了必要的谨慎之外,尽量不过多停留。”
“可……你们刚才,有谁看到去二楼的楼梯了?”
晴空问。说到楼梯,好像还真没啥印象。虽说整个一楼都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但五人各自对视一番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是疑惑的模样。“或许是咱漏了什么地方?”
暴雨不以为意,“咱再好好走一遍不就行了。”
一楼目前没发现丧尸,这让他们也放松了一些警惕。不过能让庞恪莫名其妙“消失”的楼,肯定没这么简单。“哎,我说,老大会不会是在这楼里迷路了?”
找楼梯的时候,暴雨随口问了一句。“迷路?开玩笑吧。”
晴空和台风也随口附和,俩人话音刚落,就听见暴雨在一旁惊喜地说:“你们看,我捡到了什么!”
“地上居然有一节电池。”
晴空凑上去看了看,“好运气,快试试这电池能不能装进手电筒里。”
崔铁全试着把电池给刚找到的手电筒装上,手电筒果然亮了,“好使!”
他边用手电四处乱照边说。“就是光小了点,不过聊胜于无嘛!”
五人继续寻找楼梯,崔铁全仍然走在最前。已知一楼没危险的他们,走起来更是比刚进来的时候要大方得多。不过,这栋楼,貌似远远不止眼前这般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