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慢慢地拖着湿沥沥的身子,对着依莲点点头,然后便离开了……逐意赶紧脱下了自己的短外套为杨桃披上,要带她离开,丁香愤怒地要上前找冷西理论……依莲拉住了丁香……冷西看着杨桃要离开了,他便赶忙站起来,要追上去,可是一个黑色的身影一下子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冷西一下子先接触到了一双死亡似的眼睛,那双眼睛正目空一切地看着自己……冷西后退一步,上上下下地审度着面前的女生……“你走开,我要过去……”冷西说。晶子轻眨了眨眼皮,闪也不闪动眼神说:“如果你再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就杀了你……”冷西冷笑着说:“凭你?”
晶子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只是扬起了手中的纸卷,然后在冷西面前一抖而下,冷西看着那纸张上正是城堡的设计图,各种密道与机关都尽在眼皮底下……冷西再次看着晶子,聪明绝顶地说:“你是于浩的人?”
晶子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只是慢慢地转过身,离开了……冷西一下子走到晶子面前,再次对着她慢慢地微笑开来,说:“刚才是谁救了我?”
“我们没有想要救你,可是你捉住了杨小姐的衣袖,我们只好连你一起拉上来……”晶子的话就跟石头一样硬,说完话后,便直挺挺地盯着冷西的眼睛,搜索着脑袋里,硕奇对她形容冷西所有的话……冷西的眼睛突然又再温柔起来,盯着晶子,在估计着她的份量,然后他慢慢地一步再一步地向着晶子渐渐地靠前,那股诱人的气息又再从那冷冰的胸膛内透了出来……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在这个已经幽静的森林里……冷西捧着左脸,不可置信面前的女生依然一片冰冷,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依然还是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眼睛……“你敢打我?”
冷西真正地愤怒了……“我还没有警告你吧,任何男人,靠近我一米内,我都对他不客气……就连路人都不行!”
晶子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冷西站在原地,愤恨地喘着怒气,嘴里叫着自己一生中,最忌讳的人……“于浩!”
浴室内。逐意紧张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赶紧将已经开始发烧的杨桃赶进了温热的浴池中,边调着水温边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太大意了,幸好你没有出事,如果出了事怎么办?”
逐意如同无头苍蝇般地乱窜,一会儿通知医生,一会儿去找衣服……杨桃在浴池中,苍白着脸,捉着逐意虚弱地说:“姐姐,我没事的,你放心吧……”逐意捧着杨桃的脸,看着那近乎要昏过去的姑娘,她心疼地说:“怎么会没事,你有旧患,不能受寒……”“杨桃慢慢地将头靠在浴池边上,然后说:“……他会游泳……”“你怎么知道他会游泳?”
逐意问。“我知道。他拉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杨桃终于昏过去了……医生来了,又再是气管炎复发,然后便赶紧给杨桃输液……晶子在逐意她们身后,抽出了密室的摇控器,按下了红色的按钮,只听见这个卧室某个地方传来了一声响动,晶子确定秘道已经关紧了,然后重新带着助手重新审查这个卧室……逐意坐在床垫边上的雪白羊毛毯上,轻轻地抚摸着杨桃那苍白的脸,然后感叹地说:“她好像都没有消停过……一定很累了吧!为什么总是把自己放在刀口上呢?”
丁香与依莲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只是轻叹了口气说:“真的是我们大意了,因为我们实在没有想到冷西会这样,太出人意外了……什么都防了,就是没有防着这一点!这人他应该是贪玩吧?如果存什么坏心,他不得好死!”
丁香温温柔柔地把话说出来……晶子接过了助手的报告后,便吩咐蝶衣离开了……蝶衣在门边,看着面前站着三个男人……冷西站在他们身边,已经换下了黑色的衬衣与白西裤,一脸紧张地态度强硬要求说:“我是来见杨桃的!我不知道她原来有气管炎,如果知道我就不会这样了……我喜欢跟她玩,但是我没有恶意……”依莲慢慢地走了出去,微笑地站在蝶衣身后,客气礼貌地说:“冷先生,现在她人正不舒服,需要休息,如果您真要解释,改天吧!”
冷西摇摇头,执拗的态度让人一阵紧张,像个孩子般要糖一定要到手,他直接说:“不行,我要看看她,刚才我已经问过医生,他居然说她的支气管炎那么严重,我的心里好内疚……”依莲的目光闪动,然后脸色越来越直接地稍冷了才又笑起来说:“现在真的不方便,冷先生……”冷西的目光一冷,便抱着肩,靠在墙边,不消一会儿,那长长的回廓上,竟然全站满了人,蝶衣眨了眨那紫色的双眸,仿如婴儿般地不解地看着这些人……丁香在屋子里低声问逐意:“老爷子呢?”
逐意着急地说:“有事出去了!”
丁香哼的一声,对着晶子说:“今天主人不在家,你客随尊便……”晶子一听,便对蝶衣放话说:“我不想看到有一个影子进来……”蝶衣点点头……冷西的眼皮一眨,手下听着他的命令,便直接上前话也不想说,便动起手来……逐意与丁香依莲看着房外的一阵刀风剑影的,她们吓得心口都疼,都深深理解冷西这个人有点疯劲,被老爷子惯得无法无天……冷西哼着笑脸,看着蝶衣的紫衣袖上,被刀子深深地划了一个大口,露出了胜雪的肌肤,他近乎怜惜地说:“只可惜古堡有规定,这里不能使用手枪,如果是,一定请教你的枪法……”蝶衣吐掉了嘴角的血水,盯着入口处继续奔进了将近二三十人,她终于张开了手掌,掌心中出现了如同鸡蛋般的钢球,钢球内突然伸出了一根坚直如筷子般粗的细剪,蝶衣在空中挥着细剑挡在门口……冷西都有点不忍心地说:“我只是要见她一面,何必弄得这么血腥?就只是见一面……我是真的很喜欢她……”那粗重的拳头,带着一股风,扫过了一双如同豹子般的愤怒的眼睛,然后准确地挥在了冷西的左脸上,冷西一阵痛苦的闷哼,然后滚趴在地上……所有的人个个都畏惧地立在墙边,纷纷低头,动也不敢动……逐意依莲丁香扑到门边,看着韩世勋不知道何时已经带着紫贤丁铃燕子岳平他们已经站在回廓上……韩世勋握紧拳头,气得混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杀气,狠不得要将面前人杀了……那眼神闪到了房内那个苍白脆弱的人儿已经昏迷过去,在打着点滴,心里一阵紧张与焦虑疼痛,他咬紧牙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冷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说:“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喜欢她?你凭什么?”
冷西终于看到了韩世勋了,多年不见了,他依然如故,依然是那样充满霸气,依然是那样不可一世,目中无人……冷西哼的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容里有股深沉的悲伤,他慢慢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与韩世勋直接面对面地相对看着,然后说:“你为什么会来?”
“跟你没有关系!”
韩世勋话说完,着急杨桃的病情,便不再理会冷西,直接奔进房内,看着杨桃依然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那苍白的唇片,那苍白的脸孔让韩世勋的心疼痛了,那胸膛上积的那团气仿佛就要爆发了般,恨自己将她推进了这命运的旋窝?当初见面时,只是想单纯留她在身边,那种单纯的喜欢,几乎没有理由……韩世勋慢慢地伸出手,小心地抚弄着那张此刻滚热菲红的小脸,韩世勋的脸渐渐地溢起了一股深深的感动,或许因为她一直都那么幸运地活着,快乐地活着……韩世勋执起那依然滚热的小手,放进自己的唇间,轻轻地吻着,留恋着她指尖上那股独有的香气,韩世勋热切地想那双大眼睛看看自己,慢慢地,韩世勋将掌心中那只小手,提到了唇边,犹豫了半刻,便任性地轻咬了咬那小小的无名指,终于那沉睡的眼皮慢慢地打开了,杨桃在那片迷糊蒙胧中,虚虚实实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如在梦中般,她痛苦地叫唤了一声:“韩世勋?”
韩世勋笑了,感动地笑了,心疼地笑了,喜欢听她这样叫唤自己……“嗯!”
杨桃再从那片混痛中,不可相信地再叫唤了一声:“韩世勋?”
“嗯!”
杨桃终于强迫自己在那抗生素的迷糊中,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已经真真实实地在自己的面前……韩世勋看着那双大大的眼珠子撑着满眶的泪水,泪水滚落下来,沿着脸庞直滴进了那浅紫色的床单上……俩个人的目光就这样相对视着,在这个迷茫不安的世界里,他们彼此没有撑着伞,在凄迷的雨中,向左走,向右走……杨桃虚弱地扬起了苍白无力感动的的笑容,她咬着牙坐起了身子,当韩世勋正想伸手搀扶她的时候,杨桃突然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怀抱着那个其实渴望已久的胸膛,将自己的小脸埋进了那热烈的怀里,难过也喜悦地抽泣了起来……“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