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豪一口气冲到化妆间门口，没能进去，被拦住了。“怎么多了俩保安？”

门口站了俩保安，穿着制服，脸上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不用想，肯定是林白芙找来的，不让人打扰李昱。周豪羡慕了，幻想有一天，他也能有这么高的待遇。做了会儿梦，周豪还是决定进去，请两保安进去通告一声。其中胖保安问他叫什么名字，周豪如实回答了。“我叫周豪，你进去一说，李先生就知道了，他认识我……哎？干嘛，你们那么凶干嘛？”

“就你叫周豪啊？”

胖保安向同事一使眼神：“别愣着了，带走！”

“哎？不是，为什么，你总的告诉我原因吧？”

周豪还不服气。“台长说了，谁也不让进，要是有个叫做周豪的人过来，直接送走，不要废话……我们已经跟你废话了，不能再说了，再说饭碗没了。”

“别架着我，我能自己走……”化妆间门口，很快恢复平静。林白芙就是铁了心，今天晚上，在李昱演出结束之前，不容许任何人靠近。那个化妆间，成了禁地。里面的李昱等人，听到外面有猪嚎。张扬难得抬头问道：“是不是周豪？他好像在嚎叫。”

董维已经昏昏欲睡，只有化好妆在等待的李昱搭理他。“可能是被打了。”

“哦。”

昏昏欲睡的董维，这会儿醒了。正好听了半截话，急忙道：“周豪被打了？那你们不去看看？”

张扬眼皮子都没抬起来：“你跟他很熟吗？”

董维打着哈欠：“不熟。”

“那不就结了。”

“哦，那我继续睡。”

叮咚。李昱这时，收到一条信息。“姑娘们上场了。”

林白芙发来的。其实在化妆间期间，李昱就在拿着手机看春晚。这会儿在等待，也没别的事情可做。所以，周豪的表现，李昱本来就看在眼里。从现场观众的反应来看，魔术效果很好，弹幕也是一片惊叹，以及后续的讨论都非常的激烈。李昱没有上热搜，但这一会儿，周豪的热搜应该挂上去了，从此以后，娱乐圈会多一个家喻户晓的魔术师。这里面，大概有李昱三分之一的功劳。李昱收回思绪，继续看春晚。张扬和董维都没多大兴趣，一个打游戏，一个睡觉。他就一个人在看。《千手观音》的舞台效果，真的很震撼。即便时隔多年，李昱也依然记得当初在电视机前，看到这个舞剧时候的震撼，不只是他，那会儿全国上下都震惊了。李昱想重温一下。先是雾蒙蒙的画面，那是用干冰制造的雾气。接着出现字幕：千手观音。下面就是编导、编曲、表演者……不过这些，观众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有少数观众瞄了一眼，确定里面有李昱的名字，就放心食用了。雾气消散，出现一姑娘。她全身金灿灿，仿佛佛门石窟壁画里走出来的圣女。恢宏的背景音乐，让整个舞台变得神圣。现场观众，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看直播的观众，同样如此。那空明的背景音乐，仿佛正在洗涤心灵。此外，看直播的观众，通过字幕还额外收获一个信息：表演的21位姑娘，平均年龄20岁，均为聋哑残疾人。看到这些信息，就令人肃然起敬。毕竟，人家可是上春晚了。没有实力，能上去吗？这样的残疾人，不值得敬佩？但是，令观众不解的是，舞台上明明只有一个人，哪儿来的21个人？观众都很不解，猜想或许其他人，会从舞台的左右两侧上来。可就在这时，那位面向观众的姑娘，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双手。观众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又是一双手叠在之前那双手上面一点，仅仅露出一点肉眼可见的缝隙。就这样，三双、四双、五双……一双双手出现，突然收回。通过正面看去，只能看到一只只手指，在姑娘的左右臂膀位置颤动，好像在一点一点向外延伸。那一只只手上，戴着很长的且金灿灿指套，很容易就把人的注意力吸引。忽然，那些手骤然收回去，又猛地伸出来。在姑娘的背后，形成一个圆形，每一只手都清晰可见，仿佛有一千只手。手不是死的，还在缓缓飘动，仿若飘带，仙气缥缈。然后，又快速收回……这一幕幕，属实让人震撼。是那视觉和灵魂上的冲击。啪啪……现场立刻响起掌声。“卧槽！牛逼！”

“太神圣了！”

“好震撼啊！好惊艳啊！”

“经典，太经典了！”

“姑娘们真是聋哑人吗？姑娘们怎么听到音乐，怎么听到节奏的啊？”

“阿弥陀佛！”

“太震撼了，我到现在不敢相信，这竟然跟李先生有关。”

“可惜，这样热烈的掌声，她们是听不见的。”

“……”李昱在网上看的春晚，有弹幕实时互动。在表演才开始进行两分钟，弹幕就炸了，现场掌声没有停过。他当即放心下来，这节目没问题，要火。但同时，他又看到了一条，让人心酸的弹幕：“可惜，这样热烈的掌声，她们是听不见的。”

对这些聋哑的姑娘们来说，掌声的确听不见。李昱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没事，她们看得见。”

监视墙前。林白芙捂着嘴巴，眼里饱含泪水。千手观音的表演太震撼了，想到背后排练的辛酸，她就忍不住感动。在李昱不来的日子里，林白芙几乎每天都要来看一遍姑娘们的训练，真的太辛苦了，比正常人要经历更多的磨难。其实一开始，林白芙还在心里面责怪李昱，认为他当甩手掌柜是不对的。可是看了幕后的训练，林白芙反倒认为李昱不来是对的。那么辛苦的训练，每天从早上七点，一直练到晚上十二点，一站就是一天，搁谁看了不心疼？“这支舞，可以角逐国宝级舞台的荣誉了。”

春晚舞台的表演，也是有荣誉的。到元宵节的时候，会颁发几项殊荣。《千手观音》已经预定一个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