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吗?”
谢乔认真地问道,她盯着蒋宸禹的眼睛,仿佛急着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她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蒋宸禹伸出手来,为谢乔擦了擦脸,却没有接谢乔的话。“宸禹,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相信我的,对吗?”
谢乔一把抓住了蒋宸禹的手,再次看向了蒋宸禹的眼睛。可是,蒋宸禹的眼里清明一片,看上去却是有些冷漠了。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可置信,蒋宸禹他,似乎不相信她,为什么?“宸禹……你……”谢乔摇着头,显然不敢接受蒋宸禹看自己的眼神。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啊!“很晚了,早点睡吧,我抱你回房。”
蒋宸禹避开了谢乔的眼睛,一把将谢乔拦腰抱了起来。她比前些日子似乎是轻了,大概是因为瘦了吧。谢乔的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勾住蒋宸禹的脖子,她整颗心只觉得颤颤巍巍,她始终无法接受蒋宸禹刚刚的一切。是的,她从他眼中看到了不信任,他更加相信林琳。而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蒋宸禹将谢乔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动作很是轻柔,可是,却毫无温度,至少,从谢乔的感觉来看,蒋宸禹就像是一块万年玄冰,让人冷得彻骨。蒋宸禹刚要走,却被谢乔一把拉住了,他看向了谢乔,谢乔的脸上虽然还有着泪痕,但是,眼泪却已经止住了,也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怎么?”
蒋宸禹心中莫名一咯噔,但是,却还是将自己的心里隐藏了起来,状似无意地问道。谢乔紧紧地缠住了蒋宸禹的手,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蒋宸禹的眼睛,一把捧住了蒋宸禹的脸,那如同血滴一般的唇便缠上了蒋宸禹。蒋宸禹只觉得脑袋一炸,像是被雷劈中一样,他对谢乔依旧还有心动的感觉,无论谢乔做了什么,或是做错了什么,他始终都无法拒绝谢乔的吻。可是,他并不想在两人还有矛盾,还有解不开的心结的时候,跟谢乔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他克制住内心的狂躁,轻轻地推开了谢乔,说道:“我先去洗澡。”
谢乔顿时只觉得冷冰冰的空气袭了上来,让她很不适应,看着蒋宸禹转身,就要离开的样子,谢乔从后面抱住了蒋宸禹。蒋宸禹身体一僵,并没有往前走。“宸禹,你别这样对我,我……”谢乔将头埋在了蒋宸禹的肩膀里,声音里带了一丝小小的祈求,她继续说道:“我很害怕……”“我只是去洗个澡而已,你未免也太过紧张了吧。”
蒋宸禹耐心地哄着谢乔,似乎是心意已决。“宸禹,你别装,我都知道。”
谢乔感觉到蒋宸禹似乎想要挣脱开她的怀抱,赶紧将蒋宸禹搂得更紧了。换在平日里,蒋宸禹早已经回过神,将谢乔扑倒了,可是今天,他是真的没有这个精力,他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整理好。“给我点时间。”
蒋宸禹的声音变得冷冷的,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低着头,将谢乔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谢乔没有任何的挣扎,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蒋宸禹却已经走进了浴室了。蒋宸禹不能接受她,不能接受这样子的她,即使她再怎么解释,即使她再怎么卑微,他还是不相信她。谢乔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床上,心头涌上了一股无力感,前所未有的。两个人的冷战,本来只需要一个人低头就行,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又发生了更多的事情,让原本简单的流程变得更加麻烦。眼前的隔阂,是谢乔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两个人之间仿佛隔了一个银河那么远。当年那个她说什么,都会相信的蒋宸禹,好像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再是愣头青的模样了,他变得成熟,变得稳重,也变得猜忌,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利弊分析之后的结果。谢乔不知道为什么林琳受伤,会让蒋宸禹变得不再相信她,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失去了蒋宸禹的。蒋宸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谢乔始终盯着天花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心里突然觉得很疲倦,但是,他还是不忍心看谢乔这个样子。他走到了谢乔的身边,蹲在了谢乔床边,柔声说道:“别乱想了,快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谢乔的目光本聚集在天花板的那个灯上,听见蒋宸禹在自己耳边说话,这才缓缓转过头,看向了蒋宸禹,然后轻声说道:“嗯。”
蒋宸禹没有想到谢乔会这么听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但是,很快又收敛了起来,也的确不应该再折腾下去了。谢乔是个聪颖的女人,自然会知道适合而止,而他对谢乔的忍耐,也已经算是到了一个极限。既然谢乔已经这么听话了,他也不应该继续再提那些事情,就让这一切都随风过去吧。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谢乔的额头,她的睫毛在他的手心,痒痒的,他轻声说道:“快睡家吧。”
谢乔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蒋宸禹刚准备站起身离开的时候,谢乔却突然说话了:“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
话语里有着几不可见的恳求。蒋宸禹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他今晚确实没打算跟谢乔同床共枕,两个人现在的状态也的确不适合睡在一起。听到谢乔如此卑微的声音,他只觉得心下一痛,他转过身来,蹲在了谢乔的床边,柔声说道:“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
他从未想过要伤害谢乔,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呵护谢乔,如何保护谢乔,可是,眼见谢乔如此受伤的表情,他却不能给她任何的安慰。谢乔的眼睛动了动,但是,却始终没有睁开,而蒋宸禹却看见,有泪从谢乔的眼角挤出来。蒋宸禹心中更痛了,他一个翻身,进了谢乔的被窝。谢乔只感觉一个温暖的身体突然走了进来,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蒋宸禹一张放大的脸,她惊讶了一下,看着蒋宸禹那性感的薄唇,忍不住想要去亲一亲,但是,理智却制止了她的行为。蒋宸禹看到谢乔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叹了一口气,将谢乔搂在了怀里,像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样。他知道,谢乔最喜欢的还是拿他的手臂当枕头,即使他们已经有很多个晚上没有睡在一起了。谢乔的眼睛再次闭上了,而蒋宸禹却根本睡不着,他看着谢乔的脸,只觉得很是痛心。而谢乔始终都皱着眉头,不知道有没有进入梦乡,那紧锁着的眉头,看上去的确让人揪心。蒋宸禹知道,谢乔很不开心,也很不安心,可是,他却不能像以前那样,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了,因为在他心里,他深爱着的谢乔也开始变得不可理喻了。他将谢乔搂得更紧了一些,仿佛是想要安慰谢乔,却始终无法用语言来安慰谢乔,除了用肢体动作来告诉她,他依旧爱她,他好像也说不了别的什么。谢乔能感觉蒋宸禹的力量,她知道蒋宸禹一直都看着她,可是,她却始终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也无法让自己的睡颜变得安心,因为她现在紧张得要死,她还没有从蒋宸禹对她新的认知中抽离出来,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所呈现的全都是蒋宸禹不爱她的证据,这让她痛不欲生。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谢乔都以为自己睡着了,蒋宸禹却轻轻地关掉了灯,像是准备要睡觉的样子。谢乔生怕蒋宸禹会离开,忍不住也伸手回抱了蒋宸禹,紧紧的,牢牢的。蒋宸禹只觉得胸腔像是憋了一口气一样,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谢乔,他还以为谢乔已经睡着了。被谢乔抱得牢牢的,他自然也没有了要走的意思,轻轻地拍了拍谢乔的后背,安抚了谢乔,这才疲倦地闭上了双眼……谢乔醒来的时候,蒋宸禹还没有起来。因为昨晚谢乔始终不肯松开手,蒋宸禹根本动弹不得,连抽出麻痹的手都不行,整个晚上,两个人都拥得很紧,身体之间简直密不透风。谢乔看着蒋宸禹那英俊的脸庞,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心酸。以前在蒋宸禹的怀里醒来,谢乔只有浅浅的心动的感觉,一去经年,却是跟之前不同的感受。现在已经没有当年的感觉了,可是,今天谢乔睁眼看到蒋宸禹的侧颜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心悸。或许只有觉得快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想到要珍惜吧。而谢乔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她觉得自己在慢慢失去蒋宸禹,她并不想啊,所以只有牢牢地抱紧蒋宸禹。哪怕是在睡梦中,她也要牢牢地抱紧蒋宸禹,绝对不放手。她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蒋宸禹的胸膛上,蒋宸禹苍劲而又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谢乔的内心。她往蒋宸禹的怀里又缩了缩。而蒋宸禹像是要醒来了一样,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感受到谢乔在自己的怀里,似乎贴得很紧,仿佛想要嵌进他的身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