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爵体力透支,单腿跪地,握抢的手,垂在身侧,一只手捂着胸膛,额头汗水颗颗低落。顾晚的心像被重物击中,瞬间停止了跳动。泪,不自主地流下。手伸向他,却在颤抖,声音也在发颤:“穆天爵,不要!”
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她几乎是爬过去的。爬到他身边,撑起身子,扒开他胸膛的手。他的手是干的!没有意料中的血,顾晚倏尔惊喜。不敢相信的触摸他的胸膛,却摸到一个硬如铁的东西。惊诧。转而看向他的脸,“有没有怎么样?”
穆天爵缓了一口气,转而握住她的小手,白了半分的脸摇了摇:“我没事。”
他受了伤,并没有及时止血。长途奔波劳累,失血过多,神经过度紧张,倏地放松,竟也有些体力不支。他笑看她,从胸兜里摸出那个硬物。竟是他的手机!一颗子弹,穿破了屏幕,差一点,就穿透了。若是没有手机,那子弹,穿透的,就是穆天爵的胸膛。顾晚终于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失去了力量。穆天爵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瘫软在他怀里,虚弱的小脸上面对着他,扬起笑容:“太好了,你没事。”
而远方,一个黑衣的男子,已然倒地,鲜血从胸口流出,手中的枪支也散落在地。“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穆天爵转而拥着她,用自己仅剩的力道,将她身子支撑起来。幽深的双眸,目光坚定,却带着柔情。她泪眼一片汪洋。他俯身,在她的唇上留下湿润的吻。虚弱的她,像是受了刺激的野兽,竟咬住了他的唇,热烈地回应。泪水,下一秒从眼角滑落。穆天爵嘴里尝到咸味,将她搂的更紧。死里逃生,两人心境都发生了变化,迫切地想从对方身上寻求安全感,只有最真实的感情,才能提醒他们。对方还活着。顾晚软软地躺在他的怀里,眼泪还挂在眼角,目光却狠狠地瞪着他,发出警告:“穆天爵,你不能死。”
“恩,我不会死,你也不会。”
穆天爵拇指为她拭去泪水。眼里的柔情与坚定,顾晚深信不疑:“恩。”
稍微调整气息,穆天爵扶起她,回到之前的树下。想起自己手机已经废了,转而问道:“你手机还在吗?”
“恩,在包里。”
顾晚勉强站立,一靠上树,身子就自然地滑下去,靠着树坐下。翻开包,却惊慌地看向穆天爵:“遭了,被食人族追的时候,我把包扔出去了,可能是那时候……”手机,只剩下一堆残渣。不知道是这里石头过硬,还是被残暴的野人踩了,竟然断成了两半,里面的零件都散落在包里。穆天爵刚毅的眉峰微皱,沉眸,看向四周。天色愈发地黑了,丛林中传来稀稀疏疏的叫声,似远,又非远。夜里,森林难免会有野兽,他们必须找个地方藏身,熬过这一晚才行。穆天爵想着如何熬过在森林的一夜,迟娟和唐明瑞期待着黎明的到来。此时,安城已经是夜里十点。城内仍是歌舞升平,而医院里,唐庆生还未从抢救室内出来。迟娟却已早早的联系了公司的股东,召开股东大会,并邀请了媒体记者。无数在夜场的人被公司拽回,却不知道唐氏要发生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唐氏总部。安城所有权威的媒体记者齐聚一堂,唐氏的股东都各自就坐。最高位置的人,却迟迟没有现身。已超过约定的时间近半小时,唐家的人仍没消息。下面的人开始热议。没人知道今天突然召开发布会议的原因。时钟刚指到十点半,会议室的大门倏地被推开。唐明瑞疾步走进,故作淡定,呼吸却是凌乱,脸色难看,带着明显的疲倦。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为何唐氏来的人不是唐庆生,而是唐明瑞?记者也敏感的嗅到事情不对,闪光灯对准唐明瑞闪烁。他径直走到最高位,站定,调整呼吸,微微鞠躬,低沉的声音开口:“抱歉,各位,耽误了大家半个小时的时间。”
虽说在半夜等得不耐烦,众人也没有开口。唐明瑞一个眼色,底下有股东直接插入正题:“唐总,你今天召集大家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各位,我今日匆匆赶来,是因为家父重病突发,半小时前刚脱离危险。”
一句话,解释了迟到的原因。“今日召集大家在此,是为了向大家说明。家父如今年迈,身体也愈发不好,所以,家父今日决定,将公司的股份全权转让给我,从今往后,唐氏,将由我一手打理。”
唐明瑞故作镇定,一副担忧,却又难辞其意的表情。此言一出,底下哗然。谁都知道,穆天爵和唐明瑞两兄弟在竞争唐氏的继承权。而唐庆生身体,看上去也算是硬朗。今天早上还来上班,怎么突然就染上了重病?而且,还直接将自己的股份全转给了一个儿子?有人质疑出声:“唐总,为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只有你一个人出面呢,请问唐家其他人呢?再者,您有什么证明吗?”
唐明瑞转头示意身边的助理。“这是唐董亲自盖章的文件。”
助理拿出了那份《股权转让书》,摊开立在众人眼前。记者们的相机全部对准了文件,闪光灯又开始闪烁不停。知道众人疑惑,唐明瑞也没有完全解释,却仍耐心地出言安抚。“各位,我知道大家很疑惑,但是,今日只是简单的宣布结果,不接受访问。今后,唐氏一定会给出具体的解释。从今天开始,我将兼任唐氏董事长与总裁,希望各位能多多配合。唐某人在此感激不尽。”
底下的议论声未减。一个指纹,无法压下众人的疑惑。一位股东突然起身,质问道:“唐总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突然之间出事?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毕竟相关自己的切身利益,谁都不想将公司交到一个能力不足的小辈身上。且事发突然,任谁都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