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倩茹离开之后。老者才缓缓转过身来。面带微笑说道：“小神医，我们又见面了。”

叶天说道：“是啊，人生真是奇妙啊。”

老者：“没错，人生本身，就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就像小神医的身份一样，谁能想到，竟然是一个隐形家族的长子嫡孙。”

叶天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彼此，彼此，老先生的曹阳一人，也是妙哉。莫，草字头，日子为中，大字为底，拆分开来，可不就是曹阳一人嘛！老先生早就给了提示，可惜我才疏学浅，未能识破其中玄机啊。相比我借用同学之名，老先生明显是棋高一招。”

老者笑道：“我不过是比你多活几十载罢了，所谓人老成精嘛。”

叶天说道：“世界万物，经过岁月洗礼，皆可为精。这个‘精’字，既有玄之又玄的灵妙之意，也有物之精粹之含。要不怎么说，大千世界，奇妙玄灵，非人可以完全揣摩得透呢。”

老者点头赞道：“小神医，真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见地却深，不愧是有五百年底蕴的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啊。”

叶天眉头一挑。看来，他们在小会议室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莫聚贤早就已经尽收眼底了。当即谦虚说道：“晚辈信口雌黄，贻笑大方，老先生谬赞。”

“小神医，别光站着说话，请坐，请坐，我已经备下今年来自武夷山的新茶，请品上一品。”

叶天也不客气，大刺刺的走到客厅中间沙发上坐下。大小乔，则分立他身后左右，一副恭谨模样。面前小几上，便是古意盎然的茶具。紫砂壶中的茶香，四下飘散，沁人心脾。叶天深吸一口气，啧啧说道：“武夷山大红袍，素有茶中状元美名，乃岩茶之王，堪称国宝，产于福建省武夷山，以精湛的工作特制而成。成品茶香气浓郁，滋味醇厚，有明显“岩韵”特征，饮后齿颊留香，被誉为“武夷茶王”。大红袍茶树为灌木型，为千年古树，九龙窠陡峭绝壁上仅存4株，产量稀少，被视为稀世之珍。老先生能得此茶，定是有大机缘。”

莫聚贤微微一愣，说道：“小神医，对茶道也有了解？”

叶天忍俊不禁：“百度而来。”

“百度？是什么？”

莫聚贤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叶天身后的小乔，忍不住插嘴说道：“老先生，百度搜索啊，是个人都知道。”

莫聚贤这才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叶天却轻斥一声：“小乔，莫老先生面前，不得无礼。”

小乔一缩脖子，小声说道：“知道了，少爷。”

莫聚贤打量了一下大小乔，就赞叹道：“小神医身边，美女如云，就连手下的婢女，也是绝世天姿，实在令人羡慕啊。”

叶天说道：“美人如画，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若是近看，皆为笔触而已。”

莫聚贤一愣，随即赞道：“妙，妙，世间画品，远看美奂绝伦，可近看观摩，能看到的却仅仅是比划痕迹而已。就如这世上之事，云里雾里，真正掰开了揉碎了，也无非利益二字。小神医随口一句，便道破天机，难得难得。”

叶天翻了翻白眼。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老人家却上纲上线的。整得好像我多高深莫测的似的。这种隐秘且牛叉的拍马屁方式，可谓是世间罕见啊。大小乔见叶天和莫聚贤，之乎者也，话说得玄之又玄。不禁面面相觑。小乔用口型对大乔说：“少爷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平时，也没看他怎么学习啊？”

大乔就用口型回：“鬼才知道，没准他神经搭错了。”

小乔很严肃的点点头：“有道理。”

叶天这边，见莫聚贤东拉西扯，一直不肯说正题。就沉声说道：“老先生，不知道你请我过来一叙，有何吩咐？若只是闲聊，那时间不早，我也该打道回府，梦约周公了。”

莫聚贤呵呵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小神医，请喝茶。”

叶天见他还不肯说。无奈之下，只得拿起茶杯，一口喝了。至于这被视为国宝的大红袍什么味道，根本就没心思品尝。莫聚贤却细细品了一口，叹息说道：“好茶，好茶，也不知明年，还是否有机缘再品一次。”

叶天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话。吗的，和老莫聊天太累了，得不停的拽词儿，肚子里那点墨水明显不够用啊！莫聚贤称赞了一番香茗，语气才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小神医，对于我家内部的事情，倩茹已经跟你说了一些吧？”

叶天点头说道：“莫大姐的确说了一句，不过这是你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多打听。”

莫聚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叹口气说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若是有你一半的智慧，我即便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叶天不出声。莫聚贤那个儿子，他之前见过。给他的印象可并不好。一看就是个心胸狭隘之人。而且对他老子，似乎也不是那么在乎。在这样的大家族里，父子之间有隔阂，是很平常的事情。他懒得打听。没想到，莫聚贤却话锋一转。自顾的说道：“我一生当中，共育有两子，一子一女。如果单从能力来说，皆是人中龙凤。可是他们的品性，却天壤地别。女儿倩茹，知书达理，圆滑变通，做事很有分寸，也没什么野心，是个守住家业的不二人选。儿子千山，却与他妹妹截然相反，性格执拗，心胸狭隘，刚愎自用，好大喜功，野心勃勃……唉，倒是让小神医见笑了。”

叶天抿着嘴。莫聚贤竟然聊起莫家的事情来，还对自己的儿女做出了评价。他这是搞得哪一出？叶天有些莫名。莫聚贤叹口气，摇头说道：“小神医，你心中一定在疑惑，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吧？”

叶天点点头。莫聚贤说道：“实不相瞒，我那个混账儿子，最近几年，野心越来越膨胀。我的话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想要染指莫氏族长之位——我说的莫家，指的并不是我这一支，而是整个家族。他暗中培植了很多势力，也收买了族中不少的叔叔伯伯，获得了一定的支持。但是，莫家立家百余年，家族内部错综复杂，凭他的智慧，根本无法胜任族长之位。”

叶天皱了下眉头，沉声问道：“老先生，难道，你的意思是，想要借助外力？事先声明，对你大家族内部倾轧，我可不感兴趣。”

莫聚贤莞尔一笑，摇头说道：“以小神医之聪明，怎么会读不懂我话里的意思？这是故意说的反话吧？”

叶天一头黑线。心说，我有你说的那么聪明吗？明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嘛！当即，就说道：“老先生高看我，我是真不知道，老先生心理的真实想法。”

莫聚贤深深看他一眼，才说道：“既然小神医不肯点破，那我只能自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