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不少人对陌九的这句谢恩的话心中嘲讽,那些看到皇上将这九皇子寄到贤妃名下,本来还因为贤妃有了个铭王,还心中不平,别人无儿无女的多了去了,她贤妃自己有孩子,反而还得这么一个儿子,这不是明显不公吗?只不过如今看见这九皇子如此不济,身在冷宫,起码的规矩都没有人教,还不说其他的才学武艺?也成不了多大的气候。陌北滨因为这一句多谢,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看了一眼陌九,便拂袖离开,后妃宫人紧跟而上。贤妃叫人带着九皇子先到她宫里梳洗,找了太监太医看他身上的伤势,虽然不是亲生儿子,还是个无能的东西,但是表面功夫要做足。众人离开,辛融升追上凌绫的身影,和她并肩而走,不以为然的出声道:“凤大人离皇宫那么远,怎么?来的速度倒是挺快,看来凤大人的轻功卓绝啊。”
凌绫回头看了一眼辛融升,她唇边洋溢出一抹笑意,但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是吗?本官心忧皇上,唯恐来迟一步,可惜,还是来迟了一步,看来是墨翎的人太信得过辛丞相了,原以为会护皇上周全,没想到……太令人失望了。”
辛融升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和羞赧,但是立即被他掩饰了过去,他亦轻笑道:“凤大人责备本相,怎么不说是那贼人太过狡猾,意图瞒天过海……”“敌人狡猾不正是反应辛丞相的木讷,敌人的强大也不正是反应辛丞相的无能吗?”
辛融升一噎,面上更是觉得一片火热,他辛融升什么时候被如此羞辱过?他看着凌绫那张满是不屑的面色,突然将手搭在凌绫的肩上,点了点头:“凤大人说的不错,本相受教了。确实是本相大意了,才让贼子有机可乘,凤大人年轻有为,刚刚陛下还在本相面夸赞凤大人,凤大人好好为墨翎效力,将来一定会凌驾于万人之上。”
话落,辛融升还用力捏了捏凌绫肩,本来只是试探,但是辛融升感觉到手下瘦弱的肩膀,心中却是一阵恍惚,这么脆弱的肩膀,能扛得起什么重担?凌绫本来想一巴掌拍开辛融升,但是心中也知道他在试探,所以为了他消除心中的顾虑,她还是忍着被辛融升捏的伤口崩裂的疼痛,也不皱眉,待辛融升说完,才后退一步,轻嗤道:“三人行必有我师,辛丞相能有这样虚心接受别人提议的胸怀,到还不太让人失望。多些陛下厚爱了,本官是墨翎人,是墨翎的一份子,自然会……”只不过凌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辛融升一把揽在怀里,身子几个旋转,就来到冷宫偏僻的地方,辛融升紧紧的抱着凌绫,颤抖着说道:“凤歌,你是绫妹妹是不是?陌九是你设计放出来的,是不是?绫妹妹,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为什么不来自找我?不来找你的融哥哥?你知道的,为了你,融哥哥做什么事都可以,就像小时候一样!”
凌绫被辛融升这发疯般举动弄的怒火中烧,呵,试探?硬的不行来软的、他心中存在几分确信,她便是凌绫?而他有这几分确信,为了试探,他还是不惜以刚刚那种方式来查探她肩头是否有伤,辛融升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爱,若是真的喜欢自己,他会舍得让自己心爱之人疼?他的爱永远是占有,是利用……凌绫一把推开辛融升,还用了几层内力,砰的一声,辛融升便被凌绫推开,凌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呵斥道:“辛大人魔怔了?看来真的是想女人想疯了,再这么动手动脚,本官可不客气。本官奉劝大人,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凌绫?那是谁?你的倾慕对象?丞相不知道,凌这个姓可是要杀头的,别自己找死,还连累本官和你受牵连,哼!”
说罢,凌绫转身便离开了冷宫,但是她一出了冷宫,便不由的咬牙皱眉,虽然肩上的伤不严重,但是也是血肉之躯,如何不疼?但是即便是疼的她冷汗淋漓,她也不敢抬手捂上伤口。凌绫脚步匆匆的离开,冷宫里面的辛融升一出来,便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辛融升的面前,单膝跪地道:“丞相,凤大人出去后,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不像受伤的样子,看来刺客不是凤大人。”
辛融升一皱眉,那个刺客的身型明明和这凤歌相差无几,凤歌身上没有伤?辛融升摆了摆手,出声道:“密切注视凤歌,九皇子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九皇子,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要一一禀报给本相。”
“是!”
二十年了,都没有人提及凌家之事,凌家家主势力财力那般雄厚,怎么可能真的被连根拔起?现在他知道和凌家有关联的唯一的两个人,一个凌绫,一个陌九,都挺沉得住气。这十年来,他为了逼迫凌家人出现,不惜让人侮辱欺负陌九,陌九是凌贵妃的遗孤,凌家人怎么能坐视不理?而且凌家要复仇雪案,陌九无疑是最好的切入点。十几年没有动静,今日陌九出了冷宫,难道真的只是阴差阳错?他怎么可能相信?……洛征还是在宫门口等着凌绫,不管是等多久,只要不见主子出来,他断不会离去。他一见凌绫出来,便迎凌绫上车,只不过凌绫来到马车前,刚想松一口气,却不想她刚掀开车帘,还有一个人比她的动作还快,直接黑影一闪,风一般的掠进了马车。洛征和凌绫都没有反应过来,凌绫便见马车里面坐了一个人,竟然还反客为主,一点都不客气的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杯,自顾自的品饮了起来。陌羽熙?凌绫不由的皱眉,这个人和她没有半分交情,今日这陌羽熙是怎么回事?只不过,见到陌羽熙唇边那如狐狸般狡黠的笑,凌绫心中不禁有些隐隐不安。“凤大人过来坐,别客气。”
陌羽熙见凌绫僵硬在车门口,饮了一口,诧异的出声道,似乎自己真的是主人一般。洛征眉头一皱,手握上了腰间的暗器,凌绫如何不知道洛征的心思,一摆手,示意洛征不要轻举妄动,便走进了马车,然后大方的坐在一边,看着陌羽熙,他不说话,凌绫也不主动开口。过了一会儿,陌羽熙似乎喝饱了,才抬眸看了一眼凌绫,笑道:“平时本王见丞相在朝堂之上和辛大人唇枪舌剑,争锋相对,嘴巴挺会说啊?怎么见到本王,却哑巴了?”
挺会说?君宸曾经因为她不会说话,而不要她。就算自己后来会说话,君宸也嫌弃她满是语病,不知为何,她现在言辞特别的刻薄犀利,专门揭人短,如果君宸在的话,会不会还会嫌弃自己?凌绫想到这里不由的暗骂自己没出息,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他,他恐怕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吧?“熙王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怎么熙王连代步马车都没有,还要来下官这里搭顺风车,若是可以,下官定不会推迟,可惜熙王府和寒舍可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王爷这不是南辕北辙了吗?”
“哈哈……果然伶牙俐齿。”
陌羽熙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自己的膝盖,突然出声道:“本王突然觉得丞相长的像一个人,以前没有注意,倒是本王疏忽,现下本王越看越觉得早在五年前,本王就见过丞相。丞相可对本王有印象?”
凌绫心中咯噔一下,突然一片慌乱,莫不是这陌羽熙想起什么了?以前在暨墨的时候,陌羽熙就对自己说过一句话,还是自己那么狼狈的时候,当时自己心中眼中只有君宸,哪里知道别人对自己的关心和帮助,现在想想,陌羽熙在她那么狼狈的时候将他自己身上的披风罩在自己的身上,她不是不感激。只不过感激是一码事,他现在有意无意怀疑自己的身份又是另一件事,而且他又见过了念儿,若是他想起君宸,又怎么可能不猜到自己身份?“王爷说笑了,五年前,下官还是草莽一个,又待在穷困的家乡,为了考取功名,日夜苦读,足不出户,又怎么可能见过王爷。”
陌羽熙想了想,点了点头道:“确实。”
两人就那样聊着,洛征将马车架的很慢,可是即便是这样,陌羽熙还是赖到了凤府,凌绫又不好直接赶人,而且这陌羽熙到了凤府,也不等凌绫邀请,直接下车,大步走进凤府,还不忘回头对凌绫说道:“丞相,到了,快进来啊。”
凌绫没有见过如此脸皮厚的人,她看不出陌羽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凌绫皱眉跟在陌羽熙身后,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心中不安更甚。两人进了大厅,凌绫让人看了茶,呵退了众人,只不过她刚想问这陌羽熙发生了什么事,外面就有一个黑衣人闪身而来,没有看清陌羽熙的存在,便直接急切的喊道:“主子不好了,安仁寺人来信,小主子被人劫走了。”
“什么?”
凌绫猛的站起身来,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但是她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之中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猛的转身对陌羽熙道:“是你?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