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绫又怎么会让皇后得手?她微微侧身,皇后的那一巴掌便打空。由于皇后用了蛮力,所以害的她差点没有站稳,扑倒在地。幸好她身边的嬷嬷稳稳的将她扶住,皇后瞪着一双美目看着凌绫,凌绫倒是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似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皇后,笑道:“皇后何出此言?臣妾惶恐!”
皇后指着凌绫,道:“何出此言?你若是没有目的,当日在储秀宫,你为何藏拙?昨日在皇上的寿宴上,又为何要临时改节目?你以为本宫不清楚你那点心机,敢在本宫面前玩花招,你还嫩了点!”
皇后见凌绫不语,继续道:“别以为自己会跳一曲入得了陛下的眼的舞,就妄想爬在本宫的头上,入了这后宫,你是死是活,也要看本宫高兴,别得意的太早!”
凌绫并不生气,反而轻笑出声,上前拉着皇后的手,往内殿而去,笑眯眯的道:“皇后此言差矣,臣妾最擅长的不是舞蹈!”
皇后本想甩开凌绫的手,奈何手下寒气袭来,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就连想要拒绝都枉然,只能乖乖的跟着凌绫走向内殿,她看着这样的凌绫,心不由自主的便提了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的手怎么这么凉?凌绫将皇后引到一绣架面前,杏黄色的锦缎上面绣着一条未完成的苍龙,凌绫笑道:“娘娘,臣妾最擅长的是刺绣!”
玉手拂过绣工精致的龙,凌绫回身看了一眼皇后,问道:“比起娘娘,你说哪一个秀的好?”
凌绫接受新技巧的能力特别强,还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看了皇后的刺绣然后加以模仿,不过是动动手的问题罢了。然而,皇后看见这一绣品时,心中早已震惊不已,这针法……怎么……怎么和她一样?十几年前,她就是靠一手绣技入了皇上的眼,这针法也是她自己融合了几位师傅的精髓,再加上自己想法改变,她从未教过一个人……冰琴怎么会?手突然握紧,脸也便的苍白无血色,这冰琴到底是何人?凌绫观察着皇后的表情变化,笑了笑,继续道:“娘娘,您说,臣妾给皇上绣一套龙袍可好?只可惜,臣妾手笨,恐怕也绣不出什么好的,听闻皇后娘娘曾经给皇上绣过一件龙袍,娘娘可否给臣妾提点一二?”
轰……龙袍?冰琴怎么知道她秀过龙袍?十几年过去了,怎么会有人提起那件龙袍?十五年前,在凌家搜出那件龙袍之时,皇上大怒,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帝王怒,流血千里,凌家无一人幸免,就因为她那件龙袍……就因为那件龙袍,所有人的命运都变了……都变了!皇后吓的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凌绫,强压下心中的忐忑,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冰琴,本宫告诉你,想在本宫面前耍小伎俩,你还嫩了点!”
那件龙袍无疑是她的噩梦!若是以前是她的猜测,那么现在看见这皇后的反应,那么凌绫就完全确认了,凌绫压下心中对景氏的恨意,对皇后笑道:“臣妾自然不敢在皇后娘娘前面造次,以后,还得皇后娘娘为冰琴提点一二。”
“听说皇后娘娘在忙三公主下降出阁之事,臣妾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昨天陛下送来了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臣妾看着喜庆,就送与三公主了,希望她不嫌弃才好。”
凌绫这里的东西还没有入小库房,都放在桌上,她转身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递给皇后,完全没有在意皇后越来越苍白的脸。皇后哪里会拿凌绫送的东西?啪的一巴掌打开:“本宫不会吝啬到连一副像样的耳环都不给三公主,你的那小心思就收起来吧,三公主明天就走了,巴结她何不如讨好本宫!”
“啊……”凌绫似乎没有料到这皇后会突然向她发难,皇后一巴掌打在她的手上,东西摔在地上,就连她也顺势向一边歪了过去,哗啦一声,将桌案上的无数玉器全部打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娘娘小心啊……”这是琉璃惊慌的声音。“爱妃!”
陌北滨一来,就看到的是这个场景,他本想看看凌绫在做什么,所以没有让人通报,没想到,一来就看见皇后一巴掌就将凌绫打到在地,陌北滨瞬间就怒了。上前扶起凌绫,便朝皇后怒叱道:“皇后,你就是这样母仪天下的?若是这样,朕不介意让这凤印易主!”
皇后没有想到陌北滨会来,她没有听见通报啊!被陌北滨一吼,她又怒又恼,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根本就不知如何是好。瞪着躲在陌北滨怀里的凌绫,气的全身发抖,好一个冰琴,好一个狐媚子!“陛下恕罪,是臣妾鲁莽了,只是陛下,有些话臣妾不得不说!”
皇后握了握拳,跪地道:“冰琴不过是一民间女子,身份低下,皇上若是喜欢,纳入后宫无可厚非,可是她一未承寵,二无功德,就直接入住永康宫,着实于理不合!”
就连嫔位妃位都省了,直接蹦到皇贵妃的宝座之上,哪里有这个道理?“皇后是在质疑朕的决定?”
陌北滨本就怒了,听到皇后这么说,脸上更是一阵铁青:“朕要做什么,什么时候需要向皇后你禀报,得到你的准许了?”
“皇上,臣妾不敢,可是祖宗的规矩不能坏,冰琴不过……”“够了!”
皇后还试图劝诫陌北滨,没想到话都还未说完,就被陌北滨打断:“皇后很闲是不是?三公主的出嫁事宜都准备妥当了?若是明日有任何纰漏,你这皇后也就别当了!”
“皇上……”“滚回你的凤栖宫去!”
陌北滨一点都不给皇后面子,直接将其撵走,皇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除了对凌绫的恨意之外,更多的是慌乱,她深知这个冰琴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不得不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好好查查这冰琴的来历。“是,臣妾保证不辜负皇上的嘱托,定让三公主的婚礼风风光光。”
凌绫看着皇后离开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皇后,怕了吗?心虚了吗?“爱妃,你没事吧?”
陌北滨将凌绫扶到软榻边坐下,作势就要去查探凌绫的手是否受伤,凌绫哪里允许陌北滨碰?低着头将手藏在袖子中,故作娇羞的道:“陛下,臣妾没事,只是因为臣妾之故,让您和皇后闹不快,臣妾心中内疚。”
陌北滨见凌绫如此,一颗心痒的难受,想要摸一摸女子水嫩的小脸,却又怕吓到女子,只是感概道:“爱妃如此,让朕都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样可人的女子,若是太急,肯定会吓到她。……皇后急急忙忙的回到凤栖宫,挥退了所有人,才叫了近身的嬷嬷,才低声道:“奶娘,本宫该怎么办?总觉得这冰琴不是善茬,她看本宫的眼神不对,你说,她会是谁?”
“现在皇上完全被她迷惑了,这般下去,肯定于本宫不利!”
皇后摇了摇头,继续道:“本宫失去了那么多,才得来现在的地位,本宫不可能输在那一个小丫头手上。”
皇后的奶娘余嬷嬷和皇后向来亲密,待皇后也如同亲生女儿一般,陪着皇后在这深宫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这么多年,哪里看过皇后如此失态,如此患得患失过?拍了拍皇后的手,安慰道:“娘娘不必心急,您也说了,也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有什么目的,哪里能飞的出皇后您的掌心?皇上现在对他上心,也不过是看她的年轻美貌,可是娘娘,您才是陪了皇上数十个年头的枕边人,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弃你,舍弃景家的。”
“可是,本宫还是怕,上一次看到贺瑾的那一刻,本宫心就乱了!嬷嬷,你说,贺瑾那小畜生都没死,贺滇他会不会也还活着?还有那冷宫的陌九,这么多年,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都还能出来,真的是巧合吗?”
贺滇,你的儿子都没死,你怎么就死了?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余嬷嬷一听皇后这么说,两忙捂住了她的嘴,劝道:“娘娘,这话千万别说,他是死是活,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就算他没有死,你也必须斩草除根才是!”
“怎么和本宫没有半点关系?本宫有今日全是他的错!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本宫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后越说越激动,四十岁左右的容貌,因为常年保养,并不见任何岁月的痕迹,此刻却显得极为的扭曲和狰狞!“贺滇,贺滇……”眼泪唰唰的落下,皇后紧紧的握住拳头:“你在天上好好看着吧,看本宫如何将你那贱种送去和你团聚!”
唉!余嬷嬷看见皇后如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情之一字,确实是最折磨人的一个字。“娘娘,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个小辈而已,翻不起什么浪,您就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不行,嬷嬷,你立马派人去查,那个冰琴到底是什么来历。还有贺瑾,不能让他活着,不能!”
她见不得那张脸,见不得他和景雯的儿子活在这个世上!凭什么?她的孩子早夭,景雯的孩子就能存活?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