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沐晴初不合时机地清了清嗓子。她看着杜奇跟袁宇轩说悄悄话,她猜想他们一定是在商量着怎么对付自己,心头不爽,下意识出声打断二人的耳语。袁宇轩马上回眸看着她,眼神阴沉。杜奇伺机从保镖手里接过湿巾包拆开,奉到袁宇轩的面前。袁宇轩不语,只冷冷地盯紧沐晴初的一双清亮明眸,接过湿巾用力擦拭自己被她甩过耳光的脸颊。杜奇很快又奉上好几条干净的洁白色手帕,袁宇轩依旧不言不语地接过手继续擦拭,那过分的执着,直看得沐晴初蹙了眉宇。她刚才甩他耳光,看他一直没抓狂吼叫,也没问杜奇要手帕擦脸,还以为他的病好些了呢,没想到他只是不想当着上官正宇的面,暴露他过于变态的病症?连这事都能够忍着?这男人,城府果然够深,深不可测!“我还是原来的想法,女人。”
袁宇轩丢掉手里最后一条白手帕,总算开了口。只见他将双手抬至胸前,状似漫不经心间又透着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衬衫,眼神依旧像翱翔的鹰隼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闪烁的眸光中泛着狩猎般的光芒——继续道:“想彻底还清我袁宇轩的人情,你就必须到袁氏别苑做保姆。其他,我一概不认。”
这分明就是要挟。沐晴初怒了,一双美眸攸地瞪大。袁宇轩却不给她机会拒绝,抢在她前头又道:“你也可以选择‘欠债不还’!”
只一句话,直接将沐晴初到嘴的话生生给呛回去了!沐晴初郁怒不已!一双小手又一次紧紧握拳!“保姆就保姆!”
沐晴初最终咬咬牙:“可是,做工偿还人情总该有个时限吧?”
“当然!”
袁宇轩点头,似乎心情转好,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笑,“不久,才三年!”
“什么叫‘不久,才三年’?”
沐晴初立时跳了起来:“三年哪!要一千多个日子呢!难道你的人情是纯金打造的?”
“三年时间很久吗,女人?我看是你把自己当极品金镶玉了吧?”
袁宇轩面色骤变:“难道你觉得你一年打工赚钱,除掉吃喝住用能存够一百万以上吗?我看未必吧!最多十万!”
他的声音透着一贯的凛冽冷酷,像是魔鬼一样轻易地估算出沐晴初的能力价值。“我……”沐晴初被呛得一时哑口无言。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猛然睁大一双眼眸,却不期然地与头上方那双邪魅鹰隼的双眸再度相撞——“既然你认为我一年的工值只有十万,那你干嘛还要我帮你做保姆三年?我直接给你三百万现金,你岂不是更划算!”
沐晴初气愤地反问他。“因为……”袁宇轩稍稍停顿那么一两秒钟,薄唇轻勾,居高临下看着沐晴初的黑眸透着几不可见的戏谑,才又道:“我乐意!”
“……”沐晴初瞬间无语。突然有种被他玩弄于股掌的错觉,沐晴初感觉特别的不爽!沐晴初忍无可忍最后决定不忍了,直接重重甩手大发脾气,怒声道:“你分明就是仗势欺人!我告你,袁宇轩,这人情我沐晴初还真就不还了!哼!”
吼完,沐晴初决定无视袁宇轩的存在,蹲下身开始捡钱——毕竟是上官正宇赔偿给她的,梨园没了,这钱必须捡起来,好用来还债,同时结算工人薪资,剩下的她还要用去买树苗,重植梨树呢。沐晴初心里暗想着,下手拾钱的速度飞快,从脚下附近开始,边收拾边整理整齐。结果,她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恶魔存在,就在她的手刚刚伸到某人的脚下准备拾起那一张红钞票时,一只大脚猛地踩住了钞票的另一半,“嘶”的一声,钞票瞬间拉直,差点撕裂了。沐晴初心头猛地一揪,顺着男人的大长腿缓缓抬起头往上看去,又一次对上男人锋利的黑眸。“女人,你再说一遍,欠我的人情真不还了?”
男声适时扬起。此时的袁宇轩面色冷漠眼神冷冰,问话的声音稍显阴沉,透着寒气十分可怕。沐晴初不由抿紧了唇瓣,严肃应话,道:“不是我故意不还你人情,我沐晴初不是那种人。是你太过分了,一个大男人斤斤计较就算了,还好意思拿人情要挟我一个女人,是你逼我的!哼!”
说到最后,沐晴初冷不丁手里一用力,那张钞票马上被她从袁宇轩的脚下抽走。沐晴初劲用得很巧,钞票抽出来时很安全,没有任何损伤。沐晴初嘴角立时微微上扬,迅速将它收起来。“很好。女人,你很好!”
袁宇轩恰好捕捉到她嘴角的那一秣笑,看起来似是得意,又似是挑衅,他莫名觉得烦躁,黑眸攸地一眯,突然下起疯狂的命令来:“杜奇。把钞票全部撕碎!”
“啊?”
杜奇一怔。“啊?”
沐晴初开始大惊失色。“动手啊!”
袁宇轩又是重叱一声,浑厚的嗓音似野兽在吼。“是,总裁!”
“是,总裁!”
杜奇伙同保镖们异口同声应着声,开始行动。“不——住手!你们住手——”沐晴初这下可慌了,下意识摊开双臂拦截着众人,嘴里抓狂地叫喊着——“住手!你们快给我住手,王八蛋——别撕啦——住手啊,别撕了……”可惜,依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阻挡众人的疯狂行动。近二十人哪,近四十只手呢,眼前瞬间红成一片。“住手啊——”眼看一地红花花的钞票再次飞舞惊艳,破碎片片,沐晴初无法接受这样的情景,沐晴初开始吼着声,双手用力推打着那一群高大健壮的男人们,却始终阻止不了。脚步进退间,恰巧此时她距离罪魁祸首很近,沐晴初便使尽全身气力往前一推打,嘴里直骂着声:“袁宇轩,你个混蛋!快叫他们住手——”“嘣!”
下一秒,毫无预警地袁宇轩应声撞向VIP套间的大门板,沐晴初也因此失去平衡,整个人猛地栽往男人伟岸的胸怀中——她不是故意的!到底是谁跘了她的脚,害她摔倒?“啊——”沐晴初尚未回神,属于男人的一声痛苦咆哮响彻整个套间:“沐晴初,你个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