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沛城中,吕布正与陈宫看着曹豹送来的信。 信中的内容是说张飞请众人饮酒,席间多次刁难曹豹,最后在搬出吕布之后,更是被张飞打了五十军棍。曹豹心中郁愤难平,便写信请吕布夜袭徐州,他会偷偷打开城门,迎接吕布大军。 为了说服吕布,曹豹还特意指出,刘备和关羽已经带兵出征,徐州城如今只有一万守军,且守将自张飞以下几乎全部喝醉。 吕布越看越喜,曹豹被打了?那和他吕布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现在徐州空虚,还有内应帮忙,今晚攻徐州,必然是手到擒来。 这时,陈宫开口问道:“主公,此人真是曹家仆人么?”
吕布扫了两眼,点点头道:“没错,我曾多次见此人与曹豹站在一起,应当是心腹之人。”
陈宫点头,既然主公如此确认,应当是真的。回头对那人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名叫曹三。”
“嗯,曹三,我且问你,那张飞约徐州一众官员一同饮宴,还醉酒闹事,陈谦等人都不管么?”
陈宫的确有些顾虑,他怕这一切都是陈谦的奸计。 可如今的机会,堪称千载难逢,若是不紧紧抓住,再过个一年半载,自己等人就真要被刘备兵不血刃的吞下了。真当他陈宫不明白关羽张飞频频找自己军中将领是为什么吗? “回大人,别人小人不知,要说这陈谦,小人倒是听我家主人提起过。好像是说要去寻访什么贤才,去了临淮。哦,好像还是和他弟弟陈宗一起去的。”
吕布忍不住插嘴道:“公台,如今还犹豫什么?趁那大耳贼不在,连夜夺了徐州,作为立身之地,我也不用总是寄人篱下了啊。”
听着吕布的“豪言壮语”,陈宫也知道如今没有时间再去细细打探消息了。便果断点了点头,转身下去安排部队。 吕布激动的搓搓手,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曹三道:“你且先下去休息,待我大军准备完毕,你随我一起去剡城。”
曹三连忙点头应是,随即很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空无一人的房中,吕布兴奋的畅想着自己夺下徐州的美妙景象,不觉大笑出声来。 时间回到三日前。 张飞此刻正端坐在刺史府理政的大厅中,脸上写满了绝望。 “子瑜,到时间了么?”
“三将军切莫着急,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张飞哀叹不已,当初大哥和二哥出征,让自己留守徐州。这倒是没问题,要防备吕布那个三姓家奴嘛,这事儿俺老张愿意干。 可自大哥走后,军师就把自己丢在了这办公之处,让自己每日面对无数政务,张飞表示自己宁愿去和那三姓家奴单挑三百回合。 可这次军师却一改往日的和气,十分认真的表示,这件事没商量。 随后不等张飞继续告饶,直接丢下一句“如今主公极缺能独当一面的大才,难得有机会学习一下理政,翼德莫非不愿意帮主公分忧?”
张飞的嘴张了又张,终究没能说出什么来,只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唔,记下了。”
就这样,刺史府的办公厅,多了一个黑塔般的猛张飞,陈谦则对外宣称自己要去临淮,实际上拉着陈宗在刺史府后衙住着。 由于张飞尚未成家,所以他是跟着刘备一起住在刺史府的,如今每日坐在办公厅,倒是干脆连府门都不用出了,这简直是要了张飞的老命。 “张将军可是坐不住了?”
诸葛瑾笑着轻声问道:“这是今日最后一卷了,看完之后将军便可回去歇息了。”
张飞心中暗道:“俺老张想要的是休息么?俺老张想的是饮酒厮杀啊!”
无精打采地接过公文,刚刚扫了两眼,张飞神色立刻一正,随后又马上松了下来,这套表情变化除了身边的诸葛瑾以外无人看到。 张飞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道:“这点小事,子瑜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了,现在没事了吧?俺老张要去睡觉了。”
诸葛瑾点点头:“将军自去便是。”
心中却暗想,这张将军平素虽莽,却并非无智。今日之事,更见心细,子诚识人之能,我不如也。 张飞转身走进刺史府后衙,脸上的表情瞬间郑重了起来。推开门,对着陈谦一抱拳,肃声道:“军师唤我何事?莫不是要收拾那三姓家奴了?”
陈谦笑了笑,对张飞道:“我看翼德你最近烦闷的紧,所以打算让你痛饮一番,可好?”
张飞一愣,方才诸葛瑾递给自己的并不是什么政务,而是陈谦的手书,上面只有四个大字,“速来后衙”,张飞本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结果…就这? 当然,能喝酒自然是好事,张飞看了看军师的脸色,好像并不是在说反话,那要不,自己今日就喝点? 看张飞一脸纠结,一旁的陈宗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陈谦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开口道:“此番饮宴,可不是让你烂醉的,你且听我说,三日之后,你在刺史府内大摆酒宴,请一众文武皆来赴宴,到时,你就……” 张飞越听眼睛越亮,忍不住高声赞叹道:“军师妙计,此番定要那三姓家奴命丧于此。”
三日后,原本自刘备走后一直安心处理政务的张三爷突然摆宴宴请所有徐州官员。待到众人尽皆到场,张飞这才道:“我大哥走时,令我坐镇徐州,军师离开前,也曾吩咐我少饮酒,恐我误事。诸君今日尽此一醉,明日开始便戒酒,帮我守城,今日却都要满饮,共谋一醉。”
众人一听,自然是开怀畅饮。张飞连喝十几杯,已是大醉,最后拿着酒瓮来到曹豹面前劝酒。曹豹连忙推辞道:“我是从天戒,不饮酒。”
张飞怒道:“厮杀汉如何不吃酒?”
众人又在一旁劝解,曹豹盛情难却吃了一杯。 不想张飞喝了一轮还不倒,又要和曹豹再来。陈登眼见张飞已是喝得多了,连忙劝阻。张飞酒劲上来,嘴里含糊道:“你是文官,管我等武将之事作甚。”
却是一定要曹豹再喝。 陈登拉他不住,也只能无奈后退。这时曹豹求饶道:“翼德公,看我女婿之面,且饶了我吧!”
张飞奇道:“你女婿是谁?”
曹豹便道:“吕布是也。”
事实上,张飞还真不知道这事儿,但吕布是他最讨厌的人,曹豹是他最看不起的人,这两个人搅和在一起,这算什么?双倍快乐? 张飞一听,好家伙,本来就要抽你,这下连借口都不用找了。顿时装作气冲上头的样子,不顾别人劝阻,亲自拿过军棍,竟是以“违反将令”为由把曹豹抽了个半死,直到自己酒劲发作昏了过去,曹豹已是遍体鳞伤站都站不起来,被人送回家。 待众人散去后,张飞原本醉眼朦胧的样子瞬间消失,陈登笑道:“张将军好演技,登方才差点以为将军真要连登一起打呢。”
几人哈哈大笑,张飞今夜还有要事,忙向众人告辞,点兵奔城外去了。 且说曹豹府中,遍体鳞伤的他痛得死去活来,心中怒火更是高涨,终于将心一横,写了封信叫心腹曹三送去给小沛的吕布。 曹三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一大群士兵破门而入,为首之人正是此时那本不该在徐州城的陈谦陈宗两兄弟,曹豹霎时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