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从鬼门关当中走过一遭的阎婆惜,这会儿算是彻底疯了。无论那宋江再怎么控制,就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玩命似的在那处挣扎着。宋江见阎婆惜越挣扎越狠,越挣扎越卖力。心中发狠之下,也顾不上再用手中弓弩将其射杀了。拎起了弓弩的弯把,冲着阎婆惜的脑门儿,便死命一般疯狂砸了下去。虽然这宋江生得身材不高,平日里尽是做些处理文案的工作。料想其力气,也必然不会很大。可是这会儿,早已经被愤怒、屈辱逼得近乎发疯的宋江,抡起手中的那把短小弓弩来,就好似持着一柄铁榔头般。这时砸下去的力度,便可想而知了。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把那阎婆惜砸的满脸是血,凄惨至极。原本按照宋江的预想就是,虽然手中的这只小型弓弩,其实绝大部分都是用硬木做的。可是在弓弩的最前边,却有一大块儿的生铁。但凡用那处击打人之头颅,久而久之,即便不能将人打得脑浆迸裂,却也能将人砸的昏迷不起。到了那会儿,宋江再去处置其尸体,却也容易多了。可是那命运,却再一次眷顾了阎婆惜本人。在经过了宋江的十数记疯砸之后,那阎婆惜此时的样子虽然恐怖至极,但却仍然没有半分断气昏迷的意思。与此同时,她还趁着宋江喘息之际,浑身上下猛地一使劲来,竟从地上无比狼狈的爬了起来。这时候的宋江,看着面前的此情此景,就感觉整个脑仁儿都是蒙的。掏出弩箭扣动扳机,直对其脑袋发射之时却发现,那弩箭,根本就不好用了。可是用那弩箭之上的生铁,直击其脑门,连续抡了十几下之后,却仍旧没将其弄死。难道这女人,就是天生的怪胎不成?就在宋江满脸错愕,心中恼怒不已的时候。那阎婆惜,就仿佛发了疯一般,玩命似的向前奔逃而去。就这样,在这座山岗之上。一男一女两人,一人疯跑,一人狂追。不一会儿的工夫,便相继返回了郓城县内。当满身是血的阎婆惜,以及因为恼怒和怨恨之气,使得面目逐渐扭曲的宋江二人,忽地出现在郓城县街头的时候。不禁也把来往于运城街头的运城百姓们,吓得目瞪口呆,愕然不已。当嘴中悲呼不断,七分像人三分似鬼的阎婆惜,匆忙撞倒一个男性路人之后,就好似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一下子,就想躲在其身后,用于规避宋江的追杀。可当那个男人,看着凶神恶煞手持弓弩的宋江之时,当即心中一怕,便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了地上。如此这般,不仅匆匆追赶而来的宋江没有想到,同时也令躲在那名男人身后的阎婆惜,目瞪口呆惊恐欲绝。但见那名男人靠不住,阎婆惜也就不再迟疑了,连滚带爬似的便冲着自家院落,狂奔而去。而在这一路上,那宋江在追赶阎婆惜之时,嘴中也没有任何的废话。心中仅存的一个念头就是:今时今日,无论谁来了,那个烂心脏肺的愚蠢婆娘,都必死无疑!但凡今天能让她活着,那我宋江以及整个宋氏满门在此之后,便绝对没有好日子可过。早已被熊熊的复仇火焰,冲昏了头脑的宋江,这会儿也全然不管外人看不看见了,阻不阻拦他了。就只想将奔跑在自己正前方的那个贱人,诛杀于此。要换做往日的话,在这近半个时辰以上的奔跑当中,那阎婆惜早就累的四肢抽筋浑身酸疼了。可是今天的阎婆惜呢?就好似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使不尽用不完的力气一般,为了能活一命,也算彻底豁出去了。最终,经过了阎婆惜的不断努力,方才堪堪跑回了自家的院落当中。可当日巧就巧在,在他们家的院落当中,正有着二三十口的左邻右里们串门儿呢。如此这般却也不是为了别的,就只为那老阎婆子,在手中有了银两之后,当真是太能嘚瑟了。不仅将左邻右里叫了遍,更是买了数之不尽的便宜物件儿,随意往外送。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嘚瑟模样,虽也令那些左邻右里们颇为讨厌。但是那人送出去的那些便宜小物件,却是实打实的。所以,住在周围的老少邻居们,看在那些便宜物件儿的面子上,却也没好意思太过贬损那个闫婆子。正当这老阎婆子,满心欢喜眼巴巴的瞅着门口,期待自家女儿回来之时。就见到一个浑身是血,面目无比狰狞的女人,连滚带爬的就冲入了院子当中。如此情景,不仅把左邻右里们吓了一跳,更是把那老阎婆子吓的双腿发颤,连连向后退了数步,方才稳住身形。可是,还没等她上前将那女人搀扶起来,辨认样貌呢。手中提着弩箭,咬牙切齿的宋江,便紧随而至冲到了这里。要知道,往日里的宋江,给郓城县的百姓们带来的印象,一直都是和善有礼极为乐于助人的。可今时今日,他们所见到的宋江形象,却是那般的面含杀气眼露杀机。好似整个人在这一瞬间,都化作了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凶兽一般,只想着择人而噬,宣泄凶恶。那趴跪在地的阎婆惜,眼见着周围众人,竟一个个地全都呆在了那里,既不言语也没了动作。心中顿时便急了起来:“诸位邻居,诸位邻居呀。”
“你们,你们快替我拦住那个宋江,宋江他发疯了。”
“刚刚无论如何都想杀我,快,快帮我拦住他呀。”
可阎婆惜的这番话语还没等呼喊完呢,她便感觉自己的脊背上忽地一疼。原来那宋江,早就趁着她分神的工夫,重重的一脚,便狠狠的踩在了阎婆惜的脊背之上。宋江的这一脚,当真凶狠之极。其力量之大,险些将身躯瘦弱的阎婆惜,直接踩晕了过去。趴伏在地上的阎婆惜,感受到来自于自己脊背上的疼痛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