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悠跑到铜城外,周转了半天,只为摆脱蓝玉胡的跟踪,她见天色已暗下,便在和无望说好的破庙附近隐藏了起来。因为蓝玉胡,他竟把楚陵寒逼疯了。她一开始只是恨楚陵寒对她的无礼霸占,怎么会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若是孩子还在,她一定会为了孩子和楚陵寒在一起。她站起来,吹一声口哨,远处的白马立刻飞奔过来。“既然来了,何必着急着走!”
无望在庙中静坐了很久,早就知道莫小悠在这附近待了一会。莫小悠是想离开,没想到无望人在庙中,听力那么好,连声音的穿透力也相当大。她骑在马上,没有下来,既然他的听力好,那么隔着这么远说话也无妨了。“有一个人因为我疯了,我要解决好这件事,再随你去飞仙岛!”
一阵清风刮起,无望从破庙中飞了出来,“正好,我也有些事,一起去吧!”
莫小悠还没看清楚,无望便在夜空中消失了。白马一声嘶鸣,向天元城奔去。她知道无望是半仙,腾云驾雾必然是会的,也不担心他会撵不上自己。蓝玉胡赶过破庙的时候见空无一人,不知道这两人是一同去了飞仙岛,还是去了别的地方!他又回到晚风山庄,想要回那把除魔棍,既然飞仙岛去不成了,莫小悠又负气离开,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寻找除魔武器,先保了人间太平再谈其他吧!“你又来干嘛?”
南宫禹也不避讳,斜躺在床上,盯着平挂在墙壁上的除魔棍。蓝玉胡并没有急于拿回木棍,他走近墙壁,“木棍上有何秘密?”
南宫禹一跃而起,飞到蓝玉胡前面。一把拿下除魔棍,“我也正在研究,以前听师傅说,这棍子上有关乎人间存亡的秘密,要等到一个时机成熟的关键,才会显露出来。”
“哦,看来现在时机没到,关于其他除魔武器的下落,你知道吗?”
蓝玉胡也记得师傅有这样说过,以前以为是个传说,就没太在意。南宫禹把木棍握在手中,走到庭院中,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今晚月色很美,转眼要到了八月,那个绑架少女的人你见过了吗?”
“你也见过?桃仙族的人,你听说过?”
“当然,我们青山之上,不就住着一个这样的人吗?”
“青山祖师!”
蓝玉胡很惊讶,青山祖师会是桃仙族的人,怎么可能,当今天下,除了独女和蓝玉这两个从桃仙族跑出来的人,还有追着独女而来的漠尘,只不过漠尘也已死去,这世上不可能再有别的桃仙族人。独女也已经去世,蓝玉先人虽没听说过她的任何消息,已经过了二百年,她还会在人间吗?想起青山祖师的满头白发,据说桃仙族的人不出意外的话,至少也能活二百年,若她是蓝玉先人,也不是不可能!看来师傅对南宫禹也说了不少他都不曾知道的秘密,可为何师傅又让他恨南宫禹呢?南宫禹望着蓝玉胡脸上的变化,有些他知道的事情,现在对他说算不算是好的时机呢?“明天随我回悬海一趟,上青山寻祖师问个明白,师傅去世之前就有遗言,婉儿的失踪和除魔武器有关,当天下出现一个手持玉帛的女子,便是我们要解开真相的时候了!”
蓝玉胡更惊愕了,南宫禹既然懂那么多,还能隐忍到现在,当没事人一样,真是令他佩服,当年这帮主之位,看来他真的比自己合适。吟雪苑中,紫云在绣着一个荷包,想送给南宫禹,她对女红不是很熟练,一个人在那手忙脚乱的找来找去。花若雪见她能留下来已经很开心了,“你在找什么?”
“剪刀呢?”
紫云额头渗出了密汗,怕自己做的不好,南宫禹会很嫌弃。“我来帮你找找。”
花若雪从外面走进来,紫云有勇气做荷包给南吕禹,她很羡慕,自己是迈不出心中的坎坷,只想留在他身边,他不言,她就不语,这样静静的就够了!她看到绸缎下面压着的剪刀,拿过来递给紫云。紫云头也没抬,只道了一声“谢谢。”
便拿了过去。花若雪对别人绣花之类的手工也很好奇,站在那里看着,也没有离开。突然她手中的荷包一滑,忙着去接荷包,另一只手的剪刀向上,直指向花若雪的手腕。“啊,小心!”
紫云一喊,花若雪才想要躲开,她的内力早已失去,这一年多来也没有再武功上做什么练习,招式的速度和灵活大不如从前,现在的她和平常人无异。她吸了一口气,眼看着剪刀刺向自己的手腕,紫云慌忙的去拿,却猛得推上剪刀,让它刺更深了一些。“啊,对不起若雪,我真不是故意的,山庄有大夫吗?我去请大夫来!”
紫云急得掉出了眼泪,剪刀刺中了花若雪的血脉,鲜血像泉水般涌出,再不止血的话,一会她就会没命了。“没有大夫,取些纱布来!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中有些金创药,帮我取出来!”
花若雪按住自己的右手腕,鲜血失去的很快,她能感觉到阵阵的头晕目眩。紫云在外面寻找了一会,见南宫禹向院子中走来,吓得赶紧跑到里间,“不好了,南宫庄主来了,怎么办,他要知道我伤了你,会不会把我处死!”
花若雪捂住手,背到身后,“没事的,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快别哭了!”
要说南宫禹肯为她杀一人,她也不会相信!南宫禹平时没有进过这个院子,明天就要去悬海了,他现在对花若雪像有一种责任的感觉,他想问她要不要跟去,还是在这里等他回来!“你们在忙什么,房间里那么乱!”
他好听的声音响起,让花若雪感觉伤口都不再疼了!“女儿家的刺绣罢了,你有事情吗?”
花若雪稳住情绪,尽量不表现出异样。南宫禹见紫云低着头,一如之前每次见她的那般胆怯,便说:“没什么事,明天要去悬海一趟,你要不要随行?”
花若雪脸上立刻笑了出来,他是在邀请自己吗?“嗯,我去。”
她当然要去,不是说好的伴随左右吗?南宫禹满意的点点头,不出他的所料,这个女人缠定他了,“那一会谁去抚琴!”
“让紫云去吧。”
花若雪淡淡的说出口,她以后还能再弹琴吗?南宫禹看了紫云一眼,便走了出去。看他走后,紫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担忧起来,“若雪,你的手怎么办,我先去铜城请个大夫来吧!”
一会南宫禹就要听琴了,没有人去,他一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会迁怒她们两人。“你先去晓风轩,我自己能处理,放心吧!”
紫云也不敢耽误为南宫禹抚琴的时间,为花若雪包扎好,匆匆的去了晓风轩。花若雪看地上全是血迹,便想去院子中提水,擦拭一下地板。外面暗暗的,只能借助微弱的月光看到一些影子。她走到水井旁边,不敢用右手去接触木桶,只好用左手慢慢的放下木桶,好几次尝试之后,她才感觉到木桶里似乎是装满了水,她一只手使劲摇着轱辘,木桶才露出井面。平时这些事情都是山庄内的两个丫鬟所做,只不过时间太晚,又是故意隐瞒了她自己受伤的事情,所以花若雪也不敢惊醒任何人。一只手提过木桶,脚下突然一滑,水桶掉落在井边的石板上,她失重的趴在地上,受伤的右手也磕碰到石板边缘。这疼痛比起刚才意外的被剪刀刺中,要疼上好几倍,花若雪小声的哼了一下,黑暗中看见包扎好的白沙又变成了黑色。她弃了木桶,跑到房间中再寻金创药。鲜血再一次泉涌而出,花若雪刚走了门口,就支持不住眩晕,倒在门旁。她又摇摇摆摆的站起来,一只手捏住伤口,再失血的话,她定要没命了,南宫禹听琴一般要到半夜,要是没人救她,这样死去只会被看成是自杀!她跑出吟雪苑,想去找丫鬟们给她寻个大夫过来。可是跌跌撞撞的走到一半又倒下了。“谁?”
蓝玉胡睡不着,正好出来在花园中看着夜景,听到一些动静。“是我,蓝大哥!”
花若雪像看到了希望,蓝玉胡竟还在山庄中,她怎么没有看到莫小悠呢?蓝玉胡寻声过去,见花若雪跌坐在地上,立刻扶起她,问道:“怎么了,那么虚弱!”
“我的手不小心伤到了,血流不止,蓝大哥带我去城中寻个大夫可好!”
“和我还用那么客气,当然可以了,走,我带你去!”
他抱起花若雪,到山庄的马棚处骑了匹快马,向城中跑去。晓风轩中,南宫禹今天怎么听那琴音都像是不在状态,他看向一直低着头的紫云。她灵巧的手指在轻快的弹奏着,只是那心思却不在这琴上!“回去吧!”
紫云听到南宫禹的话,像是被释放的囚徒般,高兴的起了身,向南宫禹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她的白衣因为脚步的匆匆而飘起来,爆露了那裙摆的血迹,可能两人都是在匆忙中处理的衣物,又怕耽误了南宫禹听琴,紫云连衣服上沾染了血迹也不曾发觉!那触目的红让南宫禹起了疑心,他终是按捺不住,跟了出去。紫云一回到房间,就轻声的喊:“若雪,若雪,你还好吗?”
房间里比她走的时候还凌乱,她寻了整个院落,却不见花若雪的影子,只是当她看到地上一滩一滩的血迹时,惊得眼睛放大了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