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陪你玩了，我还要下去把手头上的文件弄好。”

左雅说：“下班后，你不用等我了，我今天会晚点回去。”

马霆皱着眉头，问：“晚点？去哪里？”

“我以前同事今天酒吧新开张，我们以前的同事约在那里聚一聚。”

左雅说。“哦。”

马霆应答了一句，就没有再说话了。左雅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下班后，左雅把整理好的文件交到李秘书的手中。现在的李秘书不敢对她鸡蛋里挑骨头了，即便是还有事情需要她留下来完成，也不敢提议，因为她知道大boss会准时准点在等车场等待她。李秘书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笑嘻嘻地说：“好吧！反正手头上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呗。”

“谢谢，李秘书。”

李秘书从位置上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笑靥如花地说：“客气什么，以后叫我李姐就可以了，这样不用那么见外。”

左雅连忙改口，说：“是的……李……李姐。”

虽然知道她不敢再对她怎么样，可是一向打工习惯被人压制的她，总是心理多多少少都会产生那种对上司的恐惧感。“那我先走了。”

左雅在她所坐的转椅位置，随手拿起了包包，往公司的公用电梯口方向走。电梯坐上了电梯，一楼往底层下，一路上进进出出许多人。“那个老巫婆啊？”

“是啊！听说今天她大姨妈来了，所以脾气非常暴躁。”

“那我们可要小心为妙啊！”

“这是当然。”

电梯里两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在说话，她们是研发部聘用的试衣模特。电梯在32层停了下来，两名试衣模特走了出去，这里就是研发部所在的楼层，也就是晓君工作的地方，左雅也后一步走出了电梯。左雅给晓君发了几条信息都没见有回应，理应在接待台看到她了，可是那边却空空如也。这一层的女人居多，全都是颜值爆表的试衣模特，全都是手里拿着几件样衣，行色匆匆的模样，往大厅的会议室方向走。左雅依靠在前台的位置，前后在这里等了晓君整整有十分钟之久，也没见她人影。这时，左雅拉住了一个类似行政人员的工作人员问：“你好，打扰一下，请问前台她去哪里了？”

身穿黑色正装的女子说：“应该是会议室那边。”

“哦，请问会议室怎么走？”

女子指着前面，说：“直走，右拐，你就可以看到会议室了。”

“好的，谢谢。”

左雅按照那名女子给她指的路，往会议室的方向走。起码也要看到晓君的人才安心吧！不然没玩没了地等待下去也毫无头绪。刚刚那名女子说的方向没有错，右拐确实是到达所谓的会议厅，全玻璃式的圆柱形设计，诺大的会议室采用全方位三百六度无死角的透视设计，站在外面，里面所有的一切全都一览无余。设计十分独特，而且非常摩登时尚。里面人群涌涌，个头非常高的女子全都堵在了一起，站在外围的位置还有一圈的试衣模特，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原来今天是设计部的审版日子，所谓审版就是每逢一个星期里，有一天是规定用来审核前个星期设计师设计出的新款，由试衣模特负责穿戴，展示新设计。由优胜劣汰的制度，取舍好坏的设计。“你就叫什么……你别告诉这次又与你无关！”

总监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把手中的文件夹砸向了晓君的方向，好在晓君躲得快，一个转身的动作，文件夹砸到了会议大厅的大门方向，文件夹撞击着木质的大门，发出了很大的一声巨响。全场鸦雀无声……原本站在晓君隔壁的几个模特迅速退到了角落的那边。空开的位置，左雅发现了晓君的行踪，她胆怯地站在会议厅的一角，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衣着严肃，面相十分凶狠的女人。她就是设计部的总监——高静娴，人称女魔头，拥有超强的时尚触角，是设计部的领头人物，为人非常嚣张，做人又十分高调。从不把下属当人看，在她的地盘里，她就是女王。“我……”晓君言而欲止，如果再解释就是掩饰了，女魔头永远不喜欢听解释，因为她只看结果，任何过程对于她来说都是狗屁，更别说为搞砸的事情找借口。昨天交付给她的东西，她忘记了登记了，导致衣服的数目有出入，如今女魔头正对她兴师问罪。“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吗？怎么上班都不带脑子出门？”

总监不断地用手拍打着桌子，五指中的巨大戒指碰到木质的桌子，发出了“碰”的声音。会议厅里的其他试衣模特都自觉地排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谁也不敢随意移动眼睛。“你怎么搞的！我就没有见过像你那么猪的人！”

说完，她十分气愤地把椅子往后一推，由于她地力度过大，椅子最后都翻倒了。高总监回过头，对着晓君大喊：“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马上滚出去——”晓君委屈地点点头，眼泪在眼球里打滚，当她跑出会议厅大门的外面，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般——哗啦啦地往下流。“继续！全都给我走动起来！”

总监拍拍手掌，原先如同木头一般立在那里的试衣模特快速移动了脚步。晓君快步跑出来的时候，在拐弯的地方恰好遇到了左雅。晓君再也按捺不住失控的情绪，搂着左雅呜呜大哭起来。“好啦！没事了，没事……”虽然左雅站在门外，可是这一幕也足以让她触目惊心，以前以为这些桥段只是在电视剧中夸大的表演方式，从而博取眼球罢了，如今这么一看，还真不是那么一回事，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艺术源于生活。晓君带着左雅回到了她的前台位置，开始着手把昨天清点错误的数目重新整理了一遍。“你还好吧？”

左雅担忧地问了她一下。晓君吸吸鼻子，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我都习惯了。总监是这样的人，脾气冲了一点，不过为人不坏，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晓君还是和以前那样，非常能忍，即便遇到了再大的委屈，她都会一一接受。“低等人，刚刚又被总监教训啦？”

突然左雅的背后传来一声谩骂，左雅连忙回头，只见三个青春靓丽的女人正站在她身旁不远处，正用一种非常挑衅的目光看着晓君。晓君没有理会她们，继续低头忙她的东西。“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说话的叫艾青，试衣模特组的大姐大。她身穿一件紧身的黄色小礼服，小蛮腰细得跟蛇腰一般，仿佛用力一掰就会断掉，而且她的双腿瘦得夸张，像两根牙签似的立在那里。她旁边跟了两个女生，一个皮肤特白，一个皮肤特黑。路上行人匆匆，全都把目光聚集在她们身上。“你们是谁啊？”

左雅说。艾青得意地笑了笑，用非常轻蔑地眼神在左雅的身上瞟了一眼，然后双手环腰，斜着眼睛看着左雅说：“低等人！这个是谁啊？你的所谓金兰姐妹花？”

左雅觉得莫名其妙，没料同为同事，居然可以过分到如此地步。虽然不知道她们有什么过节，但是这样的态度对人，就是她们不对。“艾青姐，狗就是狗玩的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站在她旁边给她负责拿衣服的小个子女生突然附和起来，用非常瞧不起的眼神瞄了一眼晓君，连忙把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温开水递给艾青。晓君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说道：“你们平时怎么过分我都不跟你们计较，但是请你们对我的朋友自重一点。”

“自重！”

艾青突然大笑起来，直接快步上前，一把推开挡在她和晓君中间的左雅，一把拽住了晓君的衣领，一副要打她的模样，看着她说：“你这种女人还有资格跟我说什么自重！一个专门出来卖的女人，还好意思对我说这种话！”

艾青标准型的倒三角，尖到完全可以开啤酒盖的程度，原本精致的鼻子变成了直挺的山根鼻，夸张的欧式平割双眼皮，一看就知道是接触多次整容的脸。配上发怒的表情，近一看就像一个老巫婆。“你想干嘛？”

左雅准备上前拉开她，倒是被艾青的两名手下给拦截下来。“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里？要是我的话，我就干脆死了算了！”

艾青说。晓君正面看着她，这一次，没有一点退缩，说：“我为什么要死？我跟段灵溪是你情我愿，男未婚女未嫁的，我们选择什么样的相处方式，那是我们的自由！你针锋相对我，不是因为你看不起我，是因为你喜欢段灵溪，因为得不到他，所以你就要道德绑架我！”

艾青立刻向她投来不悦的目光，一副要打晓君的表情。“够了！”

左雅提高声音。艾青回过头，正面对着左雅，说：“哟，你爱多管闲事是吗？”

艾青说完就扇了左雅一个耳光，艾青可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顿时把左雅的脸打得红肿起来，左雅的耳朵嗡嗡作响。“艾青！你在干什么？”

晓君大喊。不一会儿，艾青回头，对准晓君的脸也甩去了一耳光。她完全不把晓君当人看，光天化日居然可以做到这种份上。“怎么不服气啊？”

艾青突然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跟着她的几个跟班紧接着也哈哈大笑起来，整个走廊全都弥漫着她们恐怖的笑声。左雅发飙了，挣脱开她们两个人的束缚，伸手就去抓艾青的头发，顿时前台这边五个女人全都扭打成一团，场面十分混乱。“打架了，打架了——”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开始乱哄哄地大吵大闹起来，毕竟在死气沉沉的公司里，偶尔来一点兴奋剂确实可以让人振奋不已。高总监听闻风声，飞速地赶到前台。“干什么！都干什么？”

高总监大声喊道。晓君停止了，艾青他们也跟着住手了。艾青凶巴巴的脸瞬间变成了小绵羊，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跑到高总监的跟前，哭丧脸的状态，高呼：“高姐，晓君她们欺负我，她们居然对我动手！”

高总监双手交叉，两条腿张开站着，看着晓君的方向，说：“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不但做错事，现在还敢在这边发疯！你立刻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艾青站在高总监一旁，用胜利的表情看着她。“我……”“慢着！是她们先动的手，我们这是正当防卫！”

左雅反驳说。高总监把视线放在了左雅的身上，头部高高地仰起来，说：“你是谁？”

艾青立马跑到高总监的跟前，说：“高姐，这是她的朋友，都不知道是不是公司的职员，居然在这里出入自如，而且还动手打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左雅不可思议地笑笑，说：“我动手打人？明明就是你先动手打的人！”

艾青双手环胸，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动手打的人？”

左雅指着头顶上方的监控器，说：“它可以证明。”

艾青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轻蔑地看了左雅一眼。高总监再次发声，不过她依旧是以霸主的身份看着晓君，还有左雅说：“明明是你们做错在先，你们倒是很有理！公司视频是可以随意调动的吗？你们算那根葱？”

左雅很无语地摇摇头。晓君抓了抓左雅的衣角，小声说道：“我走就是了，我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毕竟让灵溪知道，我确实也挺说不过去的，算了，我辞职好了。我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

这下可换成左雅不乐意了，凭什么要她们平白无故地忍受这一切？左雅挣脱晓君的束缚，说：“我们确实不算哪根葱，但是有人可以调动视频，监控视频会给我们清白，如果是谁先动的手，我相信你一定会公事公办！”

艾青根本就不在乎她这番话，在这里高姐就是天，高姐就是地。好歹她和高姐也是有交情的人，即便是她要看监控视频，只要高姐压下来，谁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