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南宫非凡坐在黑色的转椅上,不停地转动手中的钢笔,来来回回好几次,钢笔都掉了下来。如今他的心情很急躁,完全看不下文件,还有资料。整个早上,脑子里装的全都是左雅的身影,她消瘦的身影,落魄的神情……“我的天……”南宫非凡放下手中的钢笔,双手捂脸,十分无奈地靠在转椅上。他恨不得打烂他的脑浆,好得到片刻的平静。他最不喜欢自己这副没有出息的样子,每一次想她太多,就会出现南宫北躺在太平间的脸,他不可以想那个女人,这样只会让他更加愧疚,更加不堪。座机上的电话响了,是他的助理打进来的。“喂?”
平时他不让人随便进他的办公室,有事一概电话禀报,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能进入他的办公室,除了是许秘书以外。“总裁,下午有个会议。”
助理打电话过来无非是提醒他下午会议的事情,他的资料还没有转交到助理的手中,助理有点担心他的进度。南宫非凡的视线落在手中那堆文件夹中,瞬间感觉到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他现在完全看不进这些文件。“把会议推到明天,你通知一下各个董事。”
南宫非凡说。“是的。”
南宫非凡把这些文件快速地丢到一盘,手肘的位置抵住桌面,手心的位置撑住额头。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他像瘫痪一般倒在转椅上,感觉到喉干舌燥,浑身都不自在。左雅到底找他干什么,看样子不想是要告诉他,又杀了他一个孩子那么简单,她是不是有别的话要对他说?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不管三七二十,拿起电话,拨通了助理小姐的电话。“叫许秘书进我的办公室。”
南宫非凡吩咐。“好的。”
三分钟后,许秘书身穿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十分整齐地站在了南宫非凡的跟前。“不知道少爷找我来是所为何事?”
“你帮我查一下左雅。”
南宫非凡说。许秘书皱了一下眉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查左雅。“你给我查一下她的近况。”
南宫非凡说。“好。”
许秘书准备转身的时候,南宫非凡再次叫住了他。说:“查查这几年的。”
“是的,少爷。”
许秘书走后,南宫非凡又陷入了一阵沉思。为什么要查她?不是说没有任何关系了吗?他这样岂不是自找麻烦?准备打电话给许秘书叫他停止调查的时候,却又开始心软了!看来真的是疯了,他双手捂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左雅已经从医院接回了小新,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再支持小新在医院的高昂费用。房东太太为此十分着急,还说即便借也要借钱给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左雅说:“即便能够凑得了手术的费用又怎么样?还有后续的治疗费,住院费……还有,骨髓的配型一直没有合适的话,就一直都不能做手术,我耗不起……而且我也不想拖累你。”
毕竟对于本事就很贫穷的左雅来说,小新的病无疑是一个无形的吸血鬼,每天要流失的钱财不计其数,左雅压根就支付不起这笔费用,如今欠了银行一笔钱,卡养卡的模式都快要逼疯了她。等到何时的骨髓出现,估计那时候她都已经因为还不起债务,被抓去坐牢了吧!“但是你也不应该放弃啊!你这样到底是要干嘛?你该不会是想不开吧!”
左雅没有说话,如果小新有什么不测的话,她真的没打算苟且在这个世界上。房东太太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连忙摇晃了一下她的手臂,说:“你还那么年轻,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左雅摸了摸这张被岁月折磨得不像样的容貌,说:“我已经老了……”“左雅啊……”“你回去吧!”
左雅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房东太太看她的心情十分低落,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点头,说:“那你们好好休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打电话给我。”
左雅点点头,说:“你已经帮我够多的了……”她不在的这几天,全都靠房东太太的照料。突然觉得举目无亲原来是这么悲催,起码需要帮助的时候,亲人却没有一个会出现。原本打算让那些早年失去联系的亲人查看一下骨髓配型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总以身体不好,或者孩子太小的原因做推脱。房东太太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都愿意说给小新捐献骨髓,只可惜不合适。有时候想想做人确实是挺失败的,没有朋友,又没有亲人。“赶快休息吧!”
房东太太看她一脸倦容,只好让她先休息。“我在一楼,要不然大声喊也是可以的。”
房东太太走到门口的位置,不忘回头叮嘱她。左雅点点头,跟房东太太挥挥手。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房东太太轻轻地带上门,房子一下子就清净了。小新躺在床上,嘴唇干渴,左雅特地倒了一杯开水,小心翼翼地服侍他喝下去。“妈咪,你不开心吗?”
小新说。“一点点,也不能说不开心……”左雅说。“那我就……给你摘星星!”
小新说。“为什么要摘星星?”
“因为可以对着星星许愿啊!你把你不开心的事情给星星说,这样星星就会帮你消灭掉你的烦恼,这样你就不会不开心了。”
小新说。左雅笑了笑,眼睛有点泛红。她把小新安置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躺在他的身旁。“小新……如果妈妈不在了,你会怎么样?”
左雅说。她是有想过的,南宫非凡痛恨她,那么她愿意用死来化解这场恩怨。这样一来,小新就可以跟回他,哪怕他们的骨髓不合适也好,起码南宫非凡有钱,能够让小新等到合适的骨髓为止。“这样我会很难过的……”小新有点伤感地说:“但是我也会跟星星说,让它帮我找回妈咪,然后它就可以飞到天上,把你给带回来呀!”
左雅一听,觉得很感动,同时又很伤心。她把头轻轻地靠在小新弱小的肩膀上,闻着他的幼儿体香,突然好留念这个味道。一旦她真的走了,就会彻底和这个小东西说再见了。“妈咪,你又哭了吗?”
小新说:“那这样是开心哭,还是难过哭啊?”
“都不是啊!只是眼睛进了沙子而已……”左雅觉得很难开口,心里闷得慌。左雅迅速地起身,然后拍了一下小新小小的肚子,说:“你好好睡觉,妈咪要工作一下,等你睡着以后,我就会过来陪你。”
小新点点头,看着左雅说:“那好吧!”
然后地闭上眼睛,在努力地培养睡眠。左雅拿着一个本子还有一支笔,走到了客厅里,她在构思如何给南宫非凡写一封信。想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办法落笔。最后索性坐在沙发上,盘腿而坐,将笔记本放在大腿上,拿起笔快速地写了起来。先是给房东太太写一封,然后再给南宫非凡写一封,分别用两个装好,放在客厅的饭桌上。待一切准备好后,她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家。她不想在小新的面前结束生命,这样会让他的童年留下阴影。离家前,她还特地走到小新的床前,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盖好被子,然后带上了卧室的大门,接着走出了这个家。房东太太煮了糖水,上楼打算找左雅下去的时候,敲了半天的门,开门的却是小新。小新揉揉披肩的眼睛,张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说:“阿姨……”房东太太感觉到情况不妙,连忙问小新说:“你的妈妈呢?”
“妈咪?没有看到她啊!”
房东太太连忙跑了进来,四处搜寻她的身影,却没有找到她。连忙拿出手机给她的手机拨打电话,却发现她将电话遗留在家,搜寻到手机的位置,看到了手机放在饭桌上,正好压住了两个信件。房东太太手忙脚乱地翻到写给她的那一封。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房东太太: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几年以来给你添麻烦了。可能我还要再麻烦你一次,希望你能帮我最后一个忙。你就告诉小新,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还有桌子上写给南宫非凡的那封信,你帮我给这个查理侦探社,这是他们的联系电话:XXXXXXXX。你把这封信交给他们,就说转交给南宫非凡就好。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万分感谢。左雅。房东太太看完了信件,彻底蒙圈了,原来左雅打算去自尽!“阿姨,我妈咪呢?”
小新抬起头,看着房东太太说。房东太太急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只好俯身跟小新说:“你在里面等等我,我现在出去打个电话。”
小新十分乖巧地点点头。房东太太拿着手机,走出了走廊外面,连忙拨通了报警热线。报完警后,她连忙打通了侦探社的电话号码,想在他们的口中得知南宫非凡的电话号码。南宫非凡在K港有头有势,起码他又认识左雅,找他帮忙的话,这样可能性就会大一点。侦探社那边原本是不肯告诉她的,后来她说左雅留了遗嘱,打算去自杀,各种死磨硬泡,终于拿到了南宫非凡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