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遇到你了。”

我抬头看着他，吸了吸鼻子，眼泪也没擦。“第五次。”

他说的很小声，我没有听清，接着他递过来一张纸巾，“怎么每次见你都很落魄？”

“嗯？”

我接过纸巾先擦了擦眼泪。然后不顾形象很大声地擤着鼻子。“住这里面？”

他指了指我身后的小区问到。我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除了那双眼睛，他的其他五官也很好看，眉毛很浓，鼻子高挺，嘴唇很薄。程青说嘴唇薄的男人都薄情。今天是我第一次很清醒很认真的看着他，脑子开始闪过许多细小的片段。“你……”我站起来朝他走进一步，眯着眼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没多等我再继续回忆什么，就直接开口：“我们见过。”

我当然知道我们见过啊，我刚才不都说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嘛！突然我很想甩一个白眼给他。但就是脑子里面都是一闪而过的画面让我觉得我眼前的男人很熟悉，不是见过几次的那种熟悉，而是他身上有一种我忘不了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我张着嘴，一直想着努力去把那些零散的画面拼凑起来，有种就要脱口而出的感觉，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天晚了，女孩子别大晚上的在外面晃悠，早点回去。”

说完他拿过我手里的外套他在肩上就往小区走去。我愣了两秒追上去，问：“你也住这里面？你跟我一个公司，你是干嘛的？我总觉得我们很早很早以前就见过是不是？”

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走一步能顶我两步，我只能小跑着跟在他身旁。突然他停了下来，害我一个急刹车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你那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

他的语气里面带着很明显的不耐烦，表情更是把这种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尴尬得说不出话。他顿了一下就转身继续走着，我看着他走进了那栋熟悉的楼房，我才恍过神追上去，正好在电梯门就要关上的那一刻走了进去。“好巧，我也住这栋楼。”

我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而他根本就无视了我的存在！我也识趣地没有再去搭话，伸手就要去按楼层按钮，却发现我要去的那楼已经点亮了。原来还住同一层啊，这真就尴尬了。我默默地按了下三层的按钮，偷偷瞟了他一眼，发现他就要看向我的时候马上做贼心虚地抬头看着屏幕跳动的数字。不知道是因为我特别紧张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貌似能感觉到身后他温热的呼吸，让我心跳莫名地加速。电梯一到我按下的那个楼层，我就很快走出去，刚想开口跟他说些下次再见之类的客套话，就看见他面无表情地关上电梯门。金属的电梯门映出了我僵掉的笑容。喜怒无常的男人，刚才不都好好地给我递纸巾的嘛，怎么转眼就像不认识一样。我转身走进楼梯间，灯是声控的，有点动静就亮了。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先下来啊，住在同一层又不会怎样？嘴上是这么说着的，但是我推开楼梯间的门的时候，还特别先伸出头打探打探情况的时候，我就彻底怂了。那个男人先不管是不是我公司的上司，对我都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反正我在他面前，就是能遁地走就绝不挨着墙边跟他走同一条道。确定走廊上没有人我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来，迅速打开家门在迅速关上，把“怂”这个字生动形象地表演得栩栩如生，连我自己都要不禁赞叹。我脱掉鞋子，揉了揉酸疼的脚掌，电话就响了起来，在着偌大的房子里面，声音显得异常的大声。是程青。我接了起来，然后把手机夹在颈窝和脸颊之间，说到：“怎么了？”

“在家里了？”

程青应该是刚洗完澡，电话那头还有嗡嗡作响的吹风机的声音。“是啊，不然我能去哪里。”

我穿好拖鞋，用手拿好电话，就往厨房走去，拿水壶装了些水插上电烧着。“陈致远他们一家真的是欺人太甚！楚楚，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程青愤愤不平地说着。而我现在才意识到我本来应该烦恼的事情应该是怎么处理离婚，而不是去纠结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会那么熟悉。想起刚才在陈家那一幕，我就气得一肚子的火，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似乎手机就是陈致远一家。杀人要是不犯法，我真想砍死他们这群贱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陈致远出轨还因为钟瑶好几次对我恶语相向甚至动粗，念及到我和他的曾经，心里还都是暖意，若是能好聚好散，他在我心里仍然还留着一个无法取代的位置，毕竟是我用心爱过的第一个男人。可是今天陈致远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书，真是燃尽了我对他的最后一点感情，我没想到他能绝情到这种地步，我真是恶心他那些天装出来的低声下气。见我很久没有回答，程青又叫了我一句，“楚楚？”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我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有些累了，先睡吧，今天你没受伤吧？”

今天程青跟婆婆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婆婆可真是没少下狠手。“那老太婆真够野蛮的！我也没什么大事，先睡吧啊，晚安。”

挂掉电话，水也烧好了，我倒了一杯端上楼放在桌子上，然后去浴室很快地冲了个热水澡就出来了。那杯水还是温的，我喝了一口润一下喉咙。我打开电脑，查了一下《婚姻法》里面关于离婚后夫妻共同财产的分配还有其他一些能够让我有胜算的条例，然后拿笔全部一字不落地抄下来。我自己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其实我还是希望我能够和陈致远很平和地结束这段婚姻，要闹到法庭上的话，我就觉得我过去几年的付出都可笑到一文不值。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闹的这般难堪？这是我看了那么久法制频道里面的离婚官司一直不能理解的事情。第二天我的闹钟还没响，我妈打来的电话就先一步叫醒我了。我迷迷糊糊地接起来，被我妈的怒吼直接把脑子给叫清醒了。“乔楚楚！我现在就去你家找陈致远！你最好也快点给我出现！”

说完我妈就很干脆地挂了电话，我还愣愣的消化着我妈的话。明白我妈的意思后，我坐在床上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等一下又是难熬的一场“战争”。我打电话到公司请了假，匆匆洗漱好，就出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陈致远他家。我到的时候，我妈和我爸已经坐在沙发上和陈致远还有婆婆大眼瞪小眼了。我轻声叫了我妈一声，走过去。婆婆一下子就把怒气转移到身上，眼里冒火地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吃掉。我没有在意那道目光，而是上上下下把婆婆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呵！也没见有什么大问题嘛，昨天还鬼哭狼嚎叫得那么惨，好似被推得断了好几根骨头，下半辈子要半身不遂一样。我嗤笑了一声。“陈致远你把我们乔家当作什么？净身出户你们想的到是挺美的。”

我妈看着人到齐了，没多等，小宇宙说爆发就爆发，指着陈致远的鼻子就开始骂。一向息事宁人的我爸这次也没有劝阻我妈，反倒是逼我妈还要生气，上去就直接给了陈致远一耳光，“我家楚楚是比不上你那狐狸精有手段，但是她也不求回报跟了你那么多年，你是有钱了就想一脚踹开她是吧？”

看见自家儿子被打，婆婆当然忍不下怒火，立马站起身就把陈致远护在身后，作势就要反手还我爸一巴掌，被陈致远给制止住了。但还是要过嘴瘾，“我儿子这几年给你家宝贝女儿花的钱够买她那几年的青春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婆婆说得理直气壮，表情嚣张得不加掩饰。“况且她还没给致远生出个孩子来。她是为支致远贡献了几年青春，但是没有给我们陈家贡献什么啊，凭什么还想分走我们陈家的东西！”

这话说得我真是不爱听，婆婆这口舌不去当律师真是可惜了，诡辩能力那么强，我都想给她鼓掌。我此时没有怒火，只有浑身的冷意，结婚以后我待婆婆并不薄，因为体谅她这一辈子养大陈致远不容易，也同时感谢她生了陈致远，才让我有一个遇上他的机会，所以一直以来我多想要尽可能地孝敬她，说句实在的，我对我爸妈都没有那么尽心尽力。现在我才觉得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是理所应当的，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些对我有过一丝感激之情。回想起这几年我做的点点滴滴我才惊觉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傻逼，为陈家做牛做马还对他们感恩戴德。“楚楚，咱们就耗着，看看他们陈家多大能耐护着那小贱蹄子，生下来的也还不是被叫做野种！”

我妈拿起包抓住我的手腕怒气冲冲地就往外走。“你说谁是野种？”

婆婆和钟瑶一致地尖声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