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副歌开始,舞池中的观众们注意力却不由从歌声中脱离了出来,专注于身边更现实的一个问题。“太冷了啊?”
“怎么这么冷?”
“阿嚏!”
“冷气开的这么大?有毛病吧。”
人群渐渐混乱了起来。“我要出去暖和暖和,这冷的有点吓人了。”
有人带头,众人纷纷紧跟着离开舞池。舞台下,只有一个男人,仿佛感受不到外界的寒冷,目光穿透镜片,与舞台上王春蕾的目光紧紧对视、搅缠……酒吧大厅外。邓毅手持榔头锤好最后一根钉子,用结实的大锁头锁死,最后推过来沉重的木箱子,将大门严丝合缝的挡住。“拖妥了,前后门都已经堵死了,不冻个好歹,谁特么都别想出来。”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邓毅迈着八字步,走出酒吧,消失在路边闪烁的霓虹之中。“砰砰砰!”
“开门!”
“谁把门关死了?”
“放我们出去!”
“冻死我了啊!”
“王八蛋!开门!老板呢?艹!”
“阿嚏……”……夜幕越加深了。黄浦江边,邓毅站在一个相对的高点,俯览远处弄堂的壮观景象。白天、黑夜,对于上海这座点线构成的城市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隐藏在灯火之下的彭拜荷尔蒙,便是证明。不知过了多久,邓毅终于等到了手机铃声的响起。扫了一眼来电显示,邓毅按下接听键:“哈喽。”
“你骗我!你根本不是电视台的!阿嚏!”
电话里,王春蕾的声音显得发闷,似乎感冒了。“那又怎样。”
邓毅举起手中的油灯,晃动了下里面又增多的灯油,无所谓道:“我实现你的愿望了,这才是应该关心的。对了,观众们都冻的够呛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多人都冻哭了,后半段我的歌曲根本就没人听了。”
“这是你的愿望啊,唱出‘冻’人的歌声。”
邓毅耸肩。“啊?”
听筒对面的声音徒然尖锐:“我说的是动听的动啊!不是冰冻的冻!”
“那你不TM说清楚!”
邓毅愤怒的大喊大叫:“上一个许愿者也TM是这个毛病,连表达都表达不清楚,这不是给我添麻烦呢吗?”
“我……”“你什么你?下次许愿写在纸上,你只说动人的歌声,谁知道是哪个动?我没当成洞窟的洞挖坑把你们全埋上就偷着乐吧。”
“你……”“我怎了?我告儿你,我仁至义尽了。为了能让观众多冻一会,我又钉钉子又堵门的,容易吗?”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分钟后才有了回声。“那些假扮电视台的人找我要钱。”
“一共2000块,别多给他们。”
邓毅语气恢复自然,善意提醒道。“……”“还有什么事吗?”
“好,这钱我掏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
“你是个好人。”
“哎停!”
邓毅一个激灵:“我做这些可不是追你啊。”
“我知道,没有别的意思。”
王春蕾停顿了片刻,整理了下措辞,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但还是要感谢你。也感谢你辛苦找来的调音师,能让我唱出那么美丽的声音。”
“啊,甭客气。”
邓毅摸了摸鼻子。调音师?哪有调音师。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什么调音师。但不得不说为了在网上找到这首冷门歌曲的专业翻唱MP3,确实是很辛苦啊……“我自信了不少。”
“恭喜。”
“那就这样了。有时间见。”
“不见。”
“嘟……”挂断电话,转身望向夜色下的波涛江水。邓毅心情爽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