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以后，顾江程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许绒晓说道：“去我给你买的房子的地方吧！”

许绒晓扭头看着他，顾江程已经发动了车子，并且自顾自地说道：“环境绝对很好，离市中心也不远，周围还有很多小朋友，平平和安安可以跟他们一起玩。”

最重要的是，那个地方离他自己家里也不远，顾江程精心为她挑选出来的。许绒晓脸上露出很尴尬的笑容，“还是不麻烦你了，什么事情都麻烦你……”“我不觉得麻烦，我心甘情愿。”

顾江程说道。许绒晓的心“咯噔”了一下，她吸了口气，对顾江程说道：“真的不用了，我已经自己找好房子了。”

她话音一落，都能感觉到顾江程有片刻的失落。“谢谢你啊顾总，我没有提前跟你说好，真的很抱歉。”

许绒晓愧疚地说道。顾江程只有瞬间的失落，他沉默了两秒，继续换上一脸温和的笑容，“怎么会？本来也是我没有跟你说我帮你找房子了，不用跟我说道歉。”

顾江程没有看她，但许绒晓看着他的侧脸，线条永远那么温和，永远都是温润的笑容，永远都是无条件的对她好。许绒晓不再去看他，顾江程一边看着前面，一边用余光瞟了她一眼，“你住的地方的地址在哪里？会导航吗？”

说完，努了努嘴，许绒晓知道他的意思，输入自己所在的地方的位置。“原来是这里，并不是很远，很快就能到了。”

顾江程说道。许绒晓“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顾江程好像有千言万语卡在嗓子眼里，他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对许绒晓说些什么。五年的光阴，五年前他就已经错过了一次，五年后，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再错过了。上天好不容易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为许绒晓苦等的这五年，终于能盼来一个机会，他绝对不能任由这个机会再溜走。平平和安安还在后面，一边看外面的风景，一边玩耍，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在说些什么。“这次回国，你还会走吗？”

顾江程突然问道。车子驶进一条宽敞的大道上，笔直的公路两旁是耸立的房子，都还很新，是刚建出来没多久的，许绒晓的房子就在这里。“嗯，会。”

许绒晓回答说道。她本来也只是回国来处理工作，还有去祭拜母亲的。结果却惹出了这么多事情，现在她可能暂时不会走，但要走，也不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顾江程听完，忽然觉得时间很紧迫。“是么？我还以为你要在这里落户了，连房子都找好了。”

顾江程故作轻松地说道。“只是暂时住一段时间而已，也许今后还会回国，还能找到一个住处。”

许绒晓看了他一眼说道。顾江程觉得口里有点儿苦，好像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一切都还在恢复之中，忽然间又就要结束了。有一种一切都迫在眉睫的感觉，他必须马上处理，把五年前未说出来的那些话给说完。“真希望你不要走了，呆在国内不好吗？”

顾江程下意识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五年前说好的一起离开，结果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就走了，只留下一封邮件。五年后再见，她竟然马上又就要离开，让他觉得很伤心，很失落。“不是国内不好，只是我已经习惯国外的日子了，至少，没有那么烦心事啊！”

许绒晓说完，偏头一笑，一副俏皮可爱的样子。她很少在孩子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容，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母亲了，言行举止方面，她都非常注意，因为会影响到孩子。“你现在在国外做些什么？住哪儿？”

顾江程话锋一转，问道。许绒晓皱了皱眉，笑着怀疑道：“你干嘛？问的这么仔细？”

顾江程已经把车开到她的房子门口了，这里的绿化非常好，跟之前她住的公寓一样，看来许绒晓很喜欢这种清新自然的感觉。可能是在国外住久了，不仅经济发达，连环境都特别优美，一股自然原始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以后要是去出差，说不定能看到你啊！”

顾江程熄了火，一边解安全带，一边笑着说道。许绒晓看了他几眼，没有解安全带，也没有说话。顾江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说真的，我经常出差，全球各地都飞，要不要留个电话或者地址？”

平平和安安古灵精怪地跳出了车，许绒晓却是觉得心里有种异样，说道：“还是不要了，到时候你来了打电话给我，我去找你。”

俩人都下了车，顾江程站在另一侧看着她，眼里有无奈的笑意。俩人一起朝许绒晓的房子走去，顾江程走在她身边，手里还拿着她的一大袋子东西，“那你呆多久？”

许绒晓始终是没有把在国外的住址给他，这愈发让顾江程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的感觉。“看情况吧，把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了以后，就走。”

许绒晓随口说道，然后加快了速度，跟上前面小跑的平平和安安。顾江程跟在她身后，怔怔地看着她。房子不大，跟周围的邻居也隔得很远，互相不会打扰到，许绒晓选的这个房子，很符合她自己一向的风格。平平和安安一进去，就开始各种参观，许绒晓心里赞美维娜会做事，给她挑了一处好房子。“这些东西放哪儿？”

顾江程晃了晃手里的一大袋东西，对许绒晓问道。许绒晓指着卧室，“放那里就好了。”

说完，领着他一起进了卧室。平平和安安已经选定了他们自己的小窝，顾江程瞥了他们一眼，进了许绒晓的卧室。“随便放这里就好了。”

许绒晓随手一指桌子，顾江程把东西放在上面。许绒晓一回头，看到冰箱里已经放慢了矿泉水，不由得想起维娜很体贴。她拿了一瓶水递给顾江程，他却没有接。“怎么了？”

许绒晓微笑着问道。顾江程没有接水，而是看着她白皙纤细的手腕，握了上去。许绒晓愣住，手一松，矿泉水“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俩人都被这一声响给吓住了，纷纷回神，看着对方。许绒晓眼神里有震惊，还有慌忙，但很快就转变成自然的笑容，“我再去拿一瓶水。”

说完，也不看顾江程是什么反应，立马就往外走。而平平和安安听到了声音，也都凑过来看了一眼，看见许绒晓已经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两颗小脑袋，对顾江程问道：“顾叔叔，你是在跟我妈咪表白吗？”

顾江程确实有此打算，可能是刚刚太突然了，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有些控制不住，也许把许绒晓吓到了。许绒晓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到门口，听到平平说出来的话，立刻眉头紧锁，“你们俩干嘛？别乱说，快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平平和安安缩了缩脖子，立刻噤声，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许绒晓拿了一瓶水递给欧梓谦，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小孩子喜欢胡说八道，你别在意。”

顾江程摇摇头，接过水，淡淡说道：“他们没有说错。”

许绒晓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呆怔地看着顾江程。沐浴在阳光里的顾江程俊美无畴，他的眼里有无比的认真。“我就是要跟你表白！”

顾江程坚定地说道。许绒晓明白，顾江程是一个说什么做什么都特别认真的人，他说出来的话，很少有在开玩笑的，也从来不骗她。“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顾江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对她说道，“我要正式跟你表白！”

许绒晓的脑袋里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团浆糊，她有些不知所以地看着顾江程。她也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来顾江程的意思。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还好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些年，许绒晓要什么，顾江程就会为她准备什么，甚至有些事情她还没有想到的时候，顾江程就已经先为她弄好了。“顾总，我……”许绒晓开口，声音有些小，终究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很抱歉今天没有鲜花，选在了这样一个场合，没有给你浪漫的感觉。”

顾江程说道。许绒晓在考虑，她该怎么拒绝顾江程，说什么话才能不那么伤害他的心。“顾总，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许绒晓垂睫，说道。顾江程脸上还是严肃认真的感觉，他走近许绒晓，握住她的双肩，“你有，从前我总是一再地错过，掩饰自己心里的感觉，可是今天，我不想再掩饰了。”

许绒晓抬头，拧眉看着她，“你……”“你察觉到了吗？我一直以来守在你身边，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说完，忽然握着许绒晓的手，放在她胸口的地方。许绒晓感觉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好像也在敲动着她的心房。“你……会接受我吗？”

顾江程问道。他的眼里，渴望和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以往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渴望和炙热。许绒晓慢慢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抿唇说道：“对不起，顾总。”

顾江程眼里的火焰一下子就熄灭了下去，脸上好像受伤了一百点。“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配不上你。”

许绒晓说完，垂下头。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而且名声那么差，就算顾江程不在乎，她自己也会在乎的。“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这么优秀，这么完美，田地上能配得上你的男人有几个？”

顾江程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许绒晓摇摇头，“不，我已经结过一次婚了，而你没有，我身上有太多不得不说的恩怨纠葛，而你不一样。”

顾江程收起笑容，定定地看着她，许绒晓继续说道：“你那么好，而我却……这样对你根本就不公平！”

许绒晓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她不想伤害顾江程，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对欧梓谦还有感情，如果跟顾江程在一起，对他简直就是最过分的伤害。“哪怕只是一丝机会，我可以有吗！”

顾江程忽然问道。许绒晓看着他的眼睛，并不想撒谎，可是知道说出来，肯定很伤人。见许绒晓沉默不说话，顾江程忽然吁了口气，苦笑着看着许绒晓，“看来是没有了？”

“对不起。”

许绒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