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趟去长信公主府是白去了。”
赵王妃仍旧觉得有些可惜,不由得有些失望的叹气:“本来是想让咸宁多接触接触这些人,现在看来都白做了。还不知道以后这些人会怎么看待咱们的女儿呢。”
长信公主在这些人贵妇里头算是有些地位的,不然当时也不会听见长信公主邀顾满去个茶话会,她们就迫不及待的让咸宁县主也跟着去了。闹出了这样的事,当时的目的肯定是达不到了。 赵王今天累了一天,有些疲惫的坐在圈椅里,听见赵王妃这话慵懒的摇头:“这倒是未必。”
“难道要求皇上他赐婚吗?”
赵王妃觉得赵王太盲目乐观,这件事虽然能被摆平,但是影响肯定也还是会有,哪里就有那么简单。她都做好准备带着女儿去封地上找个最好的家族给嫁了。实在不行到时候等着后年放榜,去抓几个进士来也是好的。 赵王却没她想的那么悲观,也没她想的多,笑了一声,似乎觉得赵王妃这话很可笑。 现在说的是女儿的事,看见赵王的态度还是这样轻松,赵王妃不由得来气了,没好气的看着赵王:“你笑什么,这种事难道是很好笑的吗?”
这些事当然一点儿也不好笑,碰上这种事的是自己的女儿就更不好笑了。赵王笑的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他见赵王妃实在是生气了,便解释道:“本王哪里是笑自己的女儿,本王是笑你在杞人忧天。你既见我这样轻松,自然该知道我有解决的办法了,是你自己总是自言自语罢了。”
听见赵王说有了解决办法,赵王妃也把怨气跟不满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忙上前追问道:“什么办法?”
屋子里安静下来,昏暗的烛火摇曳,赵王妃耳朵上的红玉珠随着她的动作而一晃一晃的,看着霎时可爱。 赵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觉得魏瑾然怎么样?”
魏瑾然?赵王妃当然对这个名字一点儿都陌生,作为仅次于欧阳灿的少年神童,他被作为各家各户的样板,又不纨绔又不声色犬马,更加不跟那些下流坯子们厮混,反而一心一意的扑在学业上,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进士了,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虽然魏家如今有些没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有王家那样的姻亲,已经是非常的好了,至少在海城,绝对没有条件这样好的少年英才。 而且上次赵王妃曾经见过这个男孩儿一次,确实长得丰神俊朗,剑眉星目的,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极好的人选,赵王妃不由得点点头:“自然是好的,好几次都听到人称赞他少年老成了。”
如今魏家的态度总让赵王觉得可疑,分明从前他们跟魏家的关系是极好的,配合的也很好。魏家有好几个旁枝的子弟都在赵王的中护卫里做事,可是这一次回盛京来,却好像不一样了。 他能察觉到魏家每每对他的敷衍,还有甚至有些时候有些回避的意思。 难道是因为太子已经定了的原因? 但是没有理由啊,太子虽然已经定下来了,但是周王那个废柴一没有拉帮结派的意识,二是周王跟魏家的关系向来算不上好,三是詹事府里也没有魏家的份啊。 这一次跟着周王出去的虽然有个魏家的人,但是传来消息却说死在陈家庄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为什么会死呢?一个轻车都尉,总不会连自己都护不了,死在灾民手里了吧?那就太冤了。 而且他的眼线回来得到的消息还说明,那个魏家的人还是周王下令杀的。 为什么要杀呢?这个不重要,有些事情大家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到。 重要的是太子杀了一个魏家的人,这已经很能表明太子的态度了,以后跟魏家就不可能还有什么太大的牵扯,说来说去,魏家既然不可能去真的投靠了太子,就肯定还有别的想法。 难道是支持了别人了?赵王觉得这件事情弄的心里异常不安,魏家是有用的,至少在现在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 现在的情况来看,看来只能抛出些更有用的诱饵了。 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要是嫁给了魏家的嫡子,难道魏家还有不帮自己的理由? 这段关系绝对不能散,那就意味着要是咸宁县主嫁过去了,是个极好的事,对双方的关系来说绝对是有好处的。 “既然挺好的,那你觉得他可会辱没了咱们家咸宁?”
赵王决定了这件事,打算得到赵王妃的认同:“本王已经差人去知会魏将军了,不知道他的意下如何。”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能成的话那当然是好的,总比柳生综那个小子好多了吧,赵王妃不由得点点头,道:“若是能成的话,那自然是好的。”
赵王点点头,又提醒道:“那魏氏是顾满的舅母,你今日对顾满的态度着实是太莽撞了。怎么似乎一碰到她,你的耐心就都没有了?”
这也是不得已的,那个丫头实在是太能装死了,不仅能装死,而且嘴巴上还丝毫不饶人,真是能让佛祖都给气的说脏话了。 她不知道,顾满现在已经不喜欢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法了。 可是现在赵王妃自然不能说是装不过顾满,只好含糊的应了。 赵王便又问她上回因为庚帖的事闹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赵王妃顿时又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没事了,她们去城外的清凉寺求过,说也就是些小毛病,两个人的八字其实是好的。不然钦天监那一关也过不去啊。现在又有淮安侯夫人帮忙操持,倒是也没有弄的太难看。”
赵王的重点落在了淮安侯夫人那几个字上,皱眉思索道:“没有在定远侯府待嫁?”
本来因为连娶两个定远侯府的女孩儿,赵王都高兴的疯了,还以为皇帝是在为他打算,把定远侯跟王首辅的势力全部送给他呢。 可是事实证明他想的太多了,王庭然见到他还是淡淡的,连顾满都不提。 好像盛京传言说的说王庭然最宠这个外甥女都是空穴来风似地,弄的赵王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听说顾烟不从定远侯府出嫁,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王妃却早在之前就被打过了预防针,因此也没有觉得有多大惊小怪的,理所当然的嗯了一声,道:“她们已经分家出来了啊,自然是在自己家里出嫁,哪里有回去待嫁的道理?”
要是回定远侯府去待嫁,那不还是一个庶女嘛? 让一个填房生的儿子去娶个嫡子的媳妇的庶妹,这真是人让人心塞。 赵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淮安侯夫人正坐在顾府宽敞的花厅里啧啧的打量他们的摆设,那博古架上摆着的玩意儿可当真是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还有这地板上铺着的厚厚的毡毯,也能瞧得出跟她们去的卢蓉的家里铺的差不多。分家出来了还过的这么舒适大方,可见定远侯府果真是蒸蒸日上啊。 少年不识愁滋味,如今已经掉到钱眼里的卢应翁也看的眼睛都发直,拉着淮安侯夫人吞了口水:“没想到表妹家这样有钱!”
是啊,当初求她来替顾烟操持,她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愿意呢,现在才知道,人家果然只是缺一个能操持的有些身份的长辈罢了。 淮安侯夫人感叹的摸了摸自己屁股底下掂着的大红羽缎,道:“这个就算是拿来做衣裳也尽够了,她们竟拿来当褥垫。可见真是不缺钱。”
顾承宇是个锦衣卫,当了锦衣卫自然是多的人要往他的口袋里送钱,又分家出来的时候分到了那么多的钱,这些挥霍自然还是供得起的。 卢应翁看着看着,想到自己如今去逛个食神居都不能,便不由得沮丧的垂下脸来,埋怨道:“当初我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这才短短几年啊?咱们家就衰败成了这样,现在咱们见了顾承宇她们还得赔笑脸。”
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淮安侯夫人长了张嘴巴没有说话,卢应翁就讨好的凑上去拉着她的胳膊:“娘,她们请你来当主持的人,那肯定这些东西都归你掌管了吧?对牌交给你了吗?”
一边说就一边上下翻着淮安侯夫人的衣袖。 淮安侯夫人定了定神,甩开他低声怒喝道:“你说什么呢,现在是在别人家,人来人往,隔墙有耳的,乱说什么?”
卢应翁贼眉鼠眼的看了看附近,又偷偷的凑上去谄笑:“娘,既然你都来了,那也不能白帮她们干这些活儿吧?咱们弄点东西当报酬也不是不行啊?”
淮安侯夫人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卢应翁就更加来了精神了,忙凑上去扒住了淮安侯夫人的衣裳道:“娘,现在咱们干什么都要用钱,您自己想想咱们家如今的情况。您媳妇儿三天两头的吵嚷着要回娘家呢,您就不想想办法?”
“那关她们什么事?”
淮安侯夫人没好气的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