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然，你到底在哪里？”

顾川铭站在山谷里大喊一声，整片山谷都是他的回音，愤怒地一拳砸在地上，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耐心快要被用尽了，方岩的声音已经被拔掉小半，他还是没后出面。苏晴然猛然睁开眼睛，“我在！”

“苏苏，你怎么了？”

方岩抱住苏晴然，目光却看向思威，“她怎么了？”

思威皱起眉头，镇定剂已经注射了，苏晴然怎么会醒来，看到方岩刀似的眼眸，他只好模棱两可地解释，“人的大脑很神奇的，我说过各种意外情况都会出现，我们只要想办法解决这些意外状况就够了。”

苏晴然缓缓闭上眼睛，靠在方岩怀里又睡了过去。眼角划过泪痕，仿佛知道这一次之后，她就会忘掉重要的记忆似的，这一次的催眠，苏晴然非常不配合，她在抗拒。“她为什么会抗拒？”

“我们要拔出的是她的核心记忆，大脑是很聪明的中枢，它会有自己的防御体系，在记忆受到损伤的时候，大脑往往会选择让记忆休眠，这就是失忆症。方先生想要的是她彻底破碎那些记忆，永远无法再恢复记忆，那就难办多了。全世界，只有我在研究这项实验，也只有我才又机会让她永远无法再恢复记忆。”

“我要看到事实，你的大话别跟我说！”

方岩皱眉，声音冷漠无比。思威脸上的笑一顿，不再讲解了，“那就开始吧！”

一个小时候，方岩突然感觉到危险逼近，抱紧怀里的人，看向门口。毒蝎和毒蛇跑上楼，一把推开门，语气急促，“联盟的人找到这里了，半小时后就到，我们必须离开！”

“收拾东西，五分钟后迅速撤离！”

方岩抱起苏晴然，镇定下令。“明白！”

“毒蝎，送思威先生离开！”

方岩突然对毒蝎说。毒蝎愣了一瞬，目光扫过思威，最后跟方岩目光相接，她莞尔一笑，“知道。思维先生，我在门口等你。”

思威收好东西，走到方岩跟前，笑着开口，“方先生，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不需要了。”

方岩冷酷地拒绝他。思威低下头，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抬起头又恢复笑容，“那就拜拜了。”

离开庄园，坐在车里，思威拿起手里的支票，看着上面的零，心情极好，就跟身边开车的人聊几句，“美丽的小姐，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名字！”

“知道了我名字的人，一定会死！”

毒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车头拐弯，转向大路。思威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把手伸进口袋里，那里有一把枪，是他保命的武器，如果这个女人有任何危险举动，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思威不知道自己的所有举动都在毒蝎的算计之下，车到一个山崖边，毒蝎停下来，活动一下双手，淡淡地开口，“这里就差不多了。”

“什么？”

思威毫不犹豫地拔出枪，对着毒蝎，“小女孩，你不要跟我玩花样。”

“是吗？”

毒蝎眼睛眯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抓住他的手，手上一枚利器已经划破他的脖颈，如同黑夜中的一朵毒花，她的声音残忍至极，“这辈子，只有一个人可以叫小女孩，其他人不配！”

“你……你……”“你的利用价值已经结束了，只有四人才能保密。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毒蝎在他耳边悠闲地提醒。“我……我就知道……哈哈……别高兴……太早，我，我……留……了……一手。”

脖颈的动脉被割断，思威挣扎几下，话都没有说完就死了。毒蝎，把他从车里拖出来，直接扔进悬崖。对于他刚才说的留了一手，毒蝎没有理会，苏晴然的死活她一点都不在乎。回到庄严，大家都收拾好了一切，三辆车在夜晚悄悄溜走。毒蝎断后，她在雪地里开出四五条方向的车印，手边一个监控器不停地闪烁，“后来的正是时候！”

按下手里的按钮，四面八方轰隆一炸，五分钟后，大学覆盖了这一片地区。毒蝎开的银色越野车，穿过雪林，消失在公路上。“什么？他们跑了！”

洛奇怒吼一声，摔了手机，他们费了那么大劲，才找到方岩的藏身之处，却还是被他们跑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人，洛奇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叹口气，拿出电话给手下的人继续分派任务。“洛奇，先别出动，我们的人里有叛徒！”

顾川铭转过身，冷静地看着洛奇。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他们不可能提前就做着准备，竟然利用雪崩覆盖所有人路径，连顺着车印找都没办法。“叛徒？怎么可能？我们的人都是经过多少生死战线才活下来的勇士，我不相信！”

顾川铭看洛奇那么激动，走到办工桌前坐下，“方岩从小被金爷收养，他在社会最底层打拼这多年，又在顾家几年。玩弄人性，他比你我都更厉害。方岩相信没有收买不了的人性，只要有合适的价格！”

洛奇愤恨地握紧拳头，指骨嘎巴作响，他咬紧牙关，“顾，你了解他，我听你的，只是我还是选择相信我的人！”

“我明白，我会派人暗中调查这些人，这之前，先按兵不动。行动前，所有人都全部封闭，不允许有任何对外通讯。”

“明白！”

“我要先回国一趟，洛奇随时保持联络。”

“辛苦你了，顾，我知道你现在还是一个家族企业的决策者。”

洛奇拍拍顾川铭的肩膀。苏晴然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飞机上，方岩就坐在她身边，闭上眼睛休息，苏晴然伸手去碰了一下他的鼻子，见对方没有醒来，又忍不住去戳戳他的下巴。苏晴然好像来了玩性，手刚要碰到他的耳朵，就被方岩伸手握住了，方岩扭头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睡够了？”

“睡不着了，我们要去哪里？”

方岩望着她的眼睛，“回华国！”

苏晴然微微一怔，目光慢慢黯淡下来，“我想去拜祭爸爸妈妈。”

想起父母，苏晴然眼眶就湿了，如果爸妈没有出车祸去世，她也不会跟着方岩出国到处跑。方岩看着她的眼睛，半晌之后，点点头，“好！”

苏苏，原谅我！他给苏晴然了一个似真似假的记忆，方岩从没有离开，他们一直相爱毕业之后就结婚了，她的父母出车祸去死了，时间长了她跟乾家姐弟关系也疏远了。其他人都不存在，她的世界没有那些人。他们在A市留下来，这里没有他们曾经熟悉的人，之前就想好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方岩在这里买了一栋别墅。闲时，方岩会开车带着苏晴然到市中心转转，两人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我想吃糖葫芦！”

坐在一家咖啡屋里，苏晴然搅着面前的热可可，脑海里一直在想刚才路过看到的糖葫芦。方岩和苏晴然都变了发型，方岩建成了离索的寸头，看到他换发型之后的一瞬间，苏晴然惊住了，脑海中有一个模样似乎不是这样样子，却又很像，总觉得方岩应该换一身衣服。相比而言，苏晴然建成了短发，反而年轻了好几岁，如果不是她的大肚子，恐怕说她是十八岁都没有异议。“我去买，你不许乱跑知道吗？”

“遵命！”

苏晴然惊喜地看着他。方岩拿出一个毛线帽子给苏晴然扣上，“不许摘！”

等方岩离开之后，苏晴然感觉有些尿急，自从怀孕之后，上厕所就变得非常频繁，拿起包跟侍应生说了一声，这里还没有喝完，她只是离开去一下洗手间。苏晴然转身朝洗手间走去。顾川铭走进咖啡屋，走到吧台，“一杯速溶咖啡！”

他才在这里参加完一个紧急军方会议，虽然他已经开除军籍了，但是这次是作为联合国缉毒顾问来参加的，开了一天会议，他大脑有些缺氧了。“先生，您的速溶咖啡！”

“谢谢！”

端过他的咖啡，顾川铭转身要离开。苏晴然从洗手间走出来，刚好看到顾川铭的背影，觉得这人应该挺帅的，背影都这么有型。“看什么呢？”

方岩把糖葫芦递给她，见她目光望着外面呆呆的。苏晴然不甚在意地开口，“刚才看到一个帅哥，多看了一眼。”

“我不够帅吗？”

方岩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着看她。苏晴然勾住方岩的胳膊，“你是家里的，外面的帅哥才是欣赏。”

因为她说的那句“你是家里的”方岩心里很开心，所以没有跟她计较太多。咖啡还没有喝完，方岩就接到一通电话，整个人都阴沉下来，“苏苏，我先送你回去，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好！”

很少看到方岩脸色这么差，苏晴然很懂事，没有多问。把苏晴然送上出租车，方岩握住她的手，“明天去买辆车，你先回去，我晚点回来。”

“小心点！”

“嗯！”

车租车开走了，方岩站在原地，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顾川铭在这里？如果你没办法，除掉他，我保证，你往后的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过吧！”

扣掉电话，方岩攥紧手机，眼里燃起熊熊烈火。顾川铭，看来我们是不可能共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