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说时迟那时快，她的手掌被分毫不差地握住。而她身子两端，必然地悬空了一半，而此时她如果掉下去，可能脊背都得摔得青紫。她下意识地用悬着的手搂住了他的颈项，头顶上的调侃声响起：“你这是主动迎合我？”

“你……别欺人太甚！”

她这是逼不得已！谁让他根本不顾她的性命安危，之前才救了她，好歹送佛送到西，他也照顾一下她这个刚才还被呛水差点憋死的病人。“你刚才救了我，现在又差点摔死我，真的是不折磨死我，你就不姓唐了是吧。”

她狠狠骂道，手还挂在他的脖子上。唐觅风的嘲讽简短而让她无言以对：“狗咬吕洞宾。”

听起来，他已经足够宽容足够善良足够天地昭昭。“你什么意思？明目张胆地讽刺我是‘狗’？”

她几乎眉毛都快竖起来了，这种比喻，她还是头一次听见用在她身上，而且她还不是吕洞宾，是被救的那条“狗”！唐觅风边抱着她，心里嫌弃她太轻了，身子侧面，简直比纸还薄：“怎么说话的，其实……你还不如。”

不是讽刺，难道还是赞美？“混蛋！”

她此时被夜晚的寒风吹得打哆嗦，不由得抱紧了他。唐觅风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猫。”

他突然说，唇里溢出一声轻笑。“你才不像狗，你是长着爪子的野猫。”

莫雨桑看了他一眼，也许是对温暖的趋向，她没有了平日里那么硬气的骨头，特别是后面两句话，忽而让她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又酸又胀，还有点点羽毛在上面扫着伤口。“别忘了，那只猫从前也是家养的。”

她声音低下来，透着点点的寂寥。唐觅风黝黑的眼睛沉默不言地打量她，半晌说，“我喜欢野猫。”

从国外回来之后的莫雨桑，比谁都要独立，甚至坚强得不像个女人，却又不自觉地处处招风，他根本不想见到这个女人；可又忍不住处处在她的生活圈内，给她设置阻碍；每次见到她不高兴，心里又莫名复杂。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至今也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独独霸占他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如果莫雨桑自己觉得公平就怪了，她一边冷得要死，还被唐觅风羞辱得无地自容，现在还拿她和狗比得津津有味不说，还扬言喜欢野的。简直太过分！她气愤不过，想要从他身上挣扎下来，却被唐觅风抱得更紧：“如果不想得重度风寒，到时候一个月卧床不起的话，就别乱动……以为你身上穿着很多呢么。”

“你……”她无法反驳，但心中的怒火必须发泄。闭眼张口对着他的肩膀咬了下去，小麦色的肌肤被牙齿嵌入的那一块，不一会就被压成了白色的印记，逐渐渗出血渍。若不是过分用力和坚持不懈的冷漠，能把他肩膀咬出血来，也真是传说中的奇人了。头上又挨了一下，唐觅风对待她毫不客气。“野猫就好好当你的野猫，不要学狗。”

“……”莫雨桑眼中，逐渐变得抗拒和犹豫。莫雨桑问：“你带我去哪。”

“先回去洗个澡，要不你身上会被泉水腐蚀得脱水。”

“别。”

莫雨桑阻止他，“你先带我去个地方换衣服吧，我不能就这么回去。”

江桓看到她穿成这个样子，势必会疯。唐觅风于是把她带去了自己住的地方。“想去我那里就直说。”

“……”今天的唐觅风似乎完全和莫雨桑杠上了，句句话噎死她不偿命的说。莫雨桑这下又开始一言不合地动手掐他了，拳打脚踢。“对了，你现在这么肆无忌惮地使用力气，是觉得如果你在洗澡的时候精力不支晕过去以后，我可以进你的浴室来救你吗？毕竟是你说的，送佛送到西。”

言下之意是，好人做到底。要救她，就多救几次。他脸上不常见到的笑，那种笑意舒爽而魅力，让莫雨桑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了最开始见到他时，他对她的仇恨的表情。那样的冷漠，而现在的唐觅风，她仔细回想……短短的时间跨度，他的演技也真好。她甚至不懂他靠近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折磨她为乐趣？“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莫雨桑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你很自大。”

“总比某些矫情的人要好的多。”

“我什么时候矫情？”

她疑惑。“不知道。”

唐觅风微微思索，“也许一直。”

从前的那种矫情很温雅，看不到性格，很假，他很无感。现在的这种矫情很狂暴，像是盔甲，更假，但他喜欢。他这种说不上意味的话让莫雨桑再次觉得他在嘲讽自己。“唐觅风，放我下来，”她剧烈挣扎起来：“你说我很矫情，对没错，我就是矫情，但是你现在对我做的所有事，难道是我自愿的？”

她因为过度挣扎而不得自由，造成胸口上下起伏而引起气喘吁吁。每一步都不务实在强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让人浮想联翩，唐觅风下意识地眼神往下移。“那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讨厌我，也是被逼的？”

她皱起眉头：“你这个色胚。”

“你在法国待得看来没有忘记汉语，我还以为你彻底被那里开放的性文化给浸染得找不着北，迷得七荤八素的了。”

说的自然是她和江桓那开房的理念和一直以来狂放的行为。莫雨桑气得要打他，她试图从被他抱紧的禁锢中挣脱，唐觅风不得不将精力都放在了如何不让她掉下去而受伤上面。这让莫雨桑钻了空子，她的两只手都空出来，直接往他的胸膛上锤，这引得他一阵皱眉：“平时尖牙嘴利的人，也会说不上话。”

“你……简直欺人太甚！”

她觉得没意思，又送了手，盯着他的身体看了一圈。“这么喜欢乱看，待会去我房间，有的是时间给你好好欣赏，对，我就是开放。只要看顺呀了，和谁都可以419，你到时候可乖乖的别瞎动弹，不然你知道的，你长得也不差，我一个控制不住，咱们晚上就没有精彩的后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