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他干嘛要给她钱：“这个我不能要，你收好便是，我从来不是无功不受禄的人。”

更何况她最近麻烦别人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过麻烦事一多，她好像也对身边的这些人了解更深了一步。“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是给你今天的请假条，如果太累了，就去休息，我不希望我的员工，像今天新闻里，因为多日熬夜疲劳而在地铁上猝死的人一样，年纪轻轻，便伤了身体。”

莫雨桑忽然有些不舍，她心情复杂地接过请假条，上面的字体，优雅却不失风度。字如其人，她不受控制地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不起。”

“不要再说对不起，既然已经过去了的事，再提起，便是二次伤害。”

莫雨桑盯着他多看了几遍，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悲伤。也可能是自己的观察能力太弱，无法拨开人的重重面具，抵达他们的内心。她转身离去，只是步子比从前慢了太多。她余光总感觉身后一道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但等她反过头去，早已离开江桓的办公室很远，玻璃是单面的，她回头也只能看见镜子里犹豫不决的模样，像个花心的女人。她扯了把头发，后悔不已。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但此刻时间还早，林可敲了三声，莫雨桑让她进来，林可手里端着一杯滚烫的星巴克美式浓缩。“老大，这是江总让我给你的，他说有要事须麻烦你一趟，如果今天实在太累，就喝杯咖啡，他请客，喝多贵的都可以，但不知道道你喜欢喝哪种，担心女孩子都怕胖，便选了无糖无植物末的这种。如果你还要别的，可以和我说。”

“一杯咖啡就把我打发了。”

她心里还是高兴的，身在其位，如果没有任何用处，哪怕是再轻松，心里也时刻焦虑不已。生怕自己没用而被换了下来，有些人觉得她是个受虐狂，但从长远来看，一个可以随时被替代的职位，所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胜任的话，她的可被替代率空前地高。如果她多做些事，这个职位又辛苦又需要很多的创意灵感，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替代品。这么想有些自私，又何尝不是事实。她从林可的手里接过咖啡：“谢谢，放在这里，没有其他事你可以先出去了。”

“等等，我还没有把话给传给你。”

“不是发邮件吗？”

“刚才江总直接告诉我一声后，便开会去了，似乎是紧急会议，而且需要这份文件，但因涉及机密，而他才刚撤掉了秘书，如果有时间，他会自信亲自去，更何况‘去过他家的也只有你’——这是江总的原话。”

林可暧昧地眨眼，似乎想从老大尴尬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端倪。莫雨桑抿嘴，她敲了林可的脑袋：“你这臭丫头，成天幸灾乐祸，要不是这次事情紧急，看我不把你训上三天三夜！”

“老大我知道错了，不该嘲笑你们的，可是至少你们的关系从目前来说，还是最亲密的不是吗？”

林可真是为这对般配的情侣操碎了心，老大自从和江总在一起，日子就一天也没有安宁过，但她还是能看出来，江总是真心想要对老大好。她再也没见过比江总更贴心的男友，至少对老大，他是一心一意。“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里头的原因，复杂了去了，你如果是能知道个一星半点，也许就能理解我为何这么纠结。”

她指着林可的脑门说话，却没了脾气，只收拾好东西，从长抽屉里取了公司配备的车钥匙，平时她是不用的，只是到了关键要为公司效力时，才会物尽其用。毕竟如果上下班也开车的话，先不说高峰车流有多堵塞，她光是开着这么昂贵的车，就会被无数员工背地里嚼舌根，什么被包养做见不得人的事，那话可不好听。她让林可在会议室外面守着，随时有什么新的进展或者紧急情况，一定要打电话给她。吩咐完毕后，便开车走了。等到了江家的大宅，她才松了口气，似乎江家的父母并不在此，她很疑惑，为什么两次都未能遇见他们。年长者一般都不会频繁地挪动住所，这么大的宅院，江桓如果晚上回来住，开车过来已经很晚，如果要加班加点之类，他回到家，可能已经天亮了。还好她开车比较稳，高速上没什么车，她直接一路飚过来的。毕竟之前林可有提示，是紧急会议，她如果慢悠悠地去，便是耽误了人家的事。“我瞧这是谁来了，莫雨桑呀。”

带着调侃语气的江流璟，一手搭在旋转扶梯上，另一只手则提着葡萄酒瓶，看起来很是惬意，歪着头，盯了她好一会。“我不是来找你的，江桓之前在家里落下了一份文件，我是了帮他带过去的，时间紧急，麻烦小少爷你也配合着找一下，好像是在他的房间里。”

莫雨桑踮脚拍拍他脑袋瓜，十分不介意他没大没小地喊自己莫雨桑。“我哥的房间是除了仆人之外，任何牛鬼蛇神都不准进的，你哪来的资格？”

他邪笑着质疑。“他都亲自让我来了，我总不能让他当场开个资格证给我。”

她走进了大堂，也因为保全认识她，没有把她拦在门口。她开过来的车也早在之前的检索中备了案，可以被放行，江流璟踮脚往远处看，莫雨桑随着他的视线回头，自己的车停在远处，这里看去，只能隐约看见车的颜色。连型号都看不清，她也不知道他是否在辨认自己的车。“那是公司派发了，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

江流璟一步一步往下挪，似乎不着急，“那日你主动倒在我怀里，便是对我发出某种求爱的信号，我这人比较迟钝，女生对我的喜爱，我向来选择无视。”

莫雨桑心中草泥马又在飞奔了，就他还迟钝，天下便再无敏捷的人。小小年纪，怎么脑子里就装着一些奇而怪的东西。“是，你继续说。”

她想看这高中生年纪的男人，能在她面前玩出什么花儿来。“可你的投怀送抱，还有眼里的希冀，总是给了我某种暗示，这样明显，我不得不引起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