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手站出来,虎目扫过杨华林,极为不悦。 “老三说的在理,老二净说混账话!”
“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要是再让我听到把谁打发出去这类混话,他自个先滚蛋!”
老杨头厉声道。 杨华林悻悻闭嘴,耷拉着脑袋蹲在那。 老杨头场子是镇住了,可这接下来的钱窟窿,却让他更犯愁。 蹲在那里,抽着闷烟。 其他人也都不说话。 杨若晴静静的坐在杨华洲的床边,心下矛盾着。 昨夜的事儿,要不要跟大家伙说呢? 被抢走的二两银子,还有那枣红马。 是自个吞了呢? 还是拿出来? 一个伙计跑进了屋里。 “外面来了个牵马的少年,说叫骆风棠……” 杨若晴朝那伙计道,“知道了,我这就出去接他,多谢小哥传话。”
“晴儿,棠伢子咋也来了?”
杨华忠问。 杨若晴道:“我跟他一道儿过来的,我来医馆找你们,他去别处办点事。”
杨华忠恍然。 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直没顾上询问闺女咋过来白泉镇的。 原来,是跟棠伢子一块儿来的啊! 杨若晴已站起了身:“爹,我去门口接棠伢子。”
…… 前面医馆的大堂里,徐大夫正在那里给人坐诊抓药。 刚送走一个顾客,扭头瞅见杨若晴过来,徐大夫忙地起身朝她这边过来。 脸上堆着笑:“小姑娘这是要去哪?”
这个小姑娘医术不赖。 甭管是扎针还是正骨,亦或是退热。 先生不如后出世,他今日学到了很多。 等会有机会,还得再跟她私下请教一二。 杨若晴道:“去门口接个朋友。”
“哦?我陪小姑娘同去。”
徐大夫非常友好的道。 杨若晴道:“不用劳烦徐大夫了……” “不劳烦不劳烦,”他连连摆手。 “回头,我还有一些正骨方面的东西,想要私下跟你请教呢……” 杨若晴笑了下。 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就这样,徐大夫跟在她身后,屁颠着也往医馆门口走去。 医馆门口。 杨若晴跨步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瞅见骆风棠站在那里。 正朝这边张望。 瞅见她出来,他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杨若晴正准备朝他招手,顺便叮嘱他那枣红马和银子的事。 视线顺着他手里牵着的缰绳,落到他身后枣红马的马背上。 靳凤正端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正居高临下的看向这边。 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杨若晴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下。 她这是在跟自己示威和挑衅么? 杨若晴的唇角也随即勾了起来。 她对走到自己的骆风棠似笑非笑着道:“怪不得去了那么久不见你来,原来是被个小妞给绊住了脚啊?”
骆风棠怔了下。 从杨若晴的话音里,他砸吧出一丝不悦。 他忙地摇头。 指着身后马背上的靳凤,对杨若晴道。 “我在车马行那遇到她,她听说晴儿你也在白泉镇,说要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他如实交代。 杨若晴点点头。 骆风棠是啥性格,她一清二楚。 必定是靳凤以打招呼为由头缠着他,他拗不过。 可是—— “你们同骑过来的?”
她又问。 骆风棠赶紧摇头:“我走过来的。”
“是嘛!”
杨若晴扯了扯嘴角。 “那你还蛮怜香惜玉的嘛,自个走路,给她牵马。”
她道。 骆风棠更加确定杨若晴不爽了。 “晴儿你莫误会,是她走在半路,突然崴到了脚。”
他一脸焦急的解释着。 “我没辙,又不能把她丢在大街上,只得让她上了马。”
杨若晴点点头。 转身走向枣红马那边。 仰起头,望着还高坐在马背上的靳凤。 “靳小姐,听他说你专程过来跟我打招呼?”
她问。 靳凤抬了下下巴。 她含情脉脉的瞅了眼骆风棠:“风棠哥哥说晴儿你在这,我就跟过来看看你咯。”
杨若晴笑了,“那现在你看到了,可以滚蛋了。”
靳凤怔了下,俏脸上掠过一丝羞愤。 “风棠哥哥,你看看晴儿,我一来就赶我走呢!”
她朝骆风棠这撅起了嘴,语气里透出几分撒娇的意味。 骆风棠没有搭理靳凤,一脸小心的看着杨若晴,目不斜视。 靳凤更恼了。 坐在马上扭动着身子:“风棠哥哥,人家的脚都崴到了,回不去呢,你得把我送回车马行去呀!”
听到这话,骆风棠的眉头皱了下。 早晓得带这女子过来,会让晴儿不爽,他打死都不该松口! 这下遭了,还得再牵回去? 身旁,杨若晴笑了下。 “靳小姐,既然脚崴到了没法儿走回去,那你就下马来,让徐大夫给你推揉一番咯!”
“徐大夫可是白泉镇,有名的正骨大夫呢!”
杨若晴道。 靳凤看了眼站在杨若晴身后,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 嫌恶的皱起了眉头。 她的脚踝,才不要这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摸呢! “靳小姐莫要讳疾忌医嘛!”
杨若晴又道。 “你迟迟不下马,莫不是脚压根就没崴?”
她一脸狐疑的道。 “若是没崴,那可就是欺骗我们感情了啊。”
杨若晴说道,目光却看了眼骆风棠。 骆风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扫了眼靳凤的脚,一脸的不耐烦。 “靳小姐,若是你的脚无事,就请你下马来,自己走回去吧,莫再耽误我们功夫!”
原来这女子并没有崴到脚。 而是故意欺骗他同情心? 可恶! 马背上。 靳凤把骆风棠眼底的质疑和厌恶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一慌。 赶紧改口道:“风棠哥哥,我没有骗你,我的脚是真的崴到了走不了路。”
“既然崴到了,你就下来进医馆去,让大夫给你揉一下!”
骆风棠道。 靳凤咬咬牙:“好吧!”
听到靳凤松了口,杨若晴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徐大夫。 “徐大夫,这位姑娘,就拜托你了!”
她道。 徐大夫怔了下,随即会意一笑。 “医者父母心,徐某人一定竭尽全力!”
很快,靳凤就被扶进了医馆大堂一侧的小诊室里面。 帷幕垂下来,隔断了外面大堂伙计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