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被推了个趔趄,也有些恼。 她扯着嘴角扬声道:“我帮你瞅瞅霞儿有没有失身啊!”
“方才咱进来那会子,陈熊可是压着她倒腾呢,我瞅瞅床上有没有红的……” 一句话,提醒了边上看热闹的众妇人。 一双双眼睛,都往床上瞅。 骆大娥气得快要疯了。 她抄起地上刘氏丢掉的那把笤帚,朝众人挥赶过来。 “失你麻痹,你们全家都失身了!”
“滚,滚,都给老娘滚出去!”
骆大娥发了疯似的把人往外赶。 最后,是周媒婆过来。 一看周霞这情况,周媒婆脸色变了。 “不好,霞儿怕是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快,用冷水泼醒!”
一慌手忙脚乱,落汤鸡般的周霞终于清醒了过来。 当她睁开双眼,看到这满屋满身的狼藉,一脸迷茫。 “娘,这是……咋啦?”
周霞问。 骆大娥抱住周霞,一通猛哭。 哭得周霞越发的迷茫。 她下意识抬手想要推开骆大娥,却发现被子下的自己一丝不挂。 “啊!”
她尖叫了一声,脸顿时就白了。 “咋回事?咋会这样?”
周霞惊呼着,眼泪刷刷就涌出了眼眶。 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人都被骆大娥赶到了院子外面。 屋里,就剩下骆大娥和周媒婆。 骆大娥还在哭,哭得伤心欲绝,哭得还要断气了。 周媒婆叹着气,问周霞:“这得问你自个啊!”
“到底咋回事?你娘说你在家纳鞋子,你咋一转眼就跟陈熊滚了床单?”
周媒婆问。 陈屠户在村里名声不好。 家里三个儿子,陈虎,陈熊,陈狗蛋,也都是臭名远扬。 周媒婆提起陈熊的名字,眉头都要皱几下。 听到周媒婆问,周霞僵在了那里。 绞尽脑汁的回想着…… 她记得自己吃过了糕点,一直在纳鞋子。 然后纳着纳着,就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 身体外面热,里面也跟冒了火似的,还好痒。 那种痒,跟平常的那种痒法不一样。 她说不上来是啥滋味,总之,后来实在难受得不行了。 就去灶房烧了水,打算洗个澡。 她来西屋里找衣服,脱着脱着,就好像是表哥进来了。 接着,表哥就帮她一起脱,还把她抱到了床上…… 想到这,周霞的心咯噔一声响。 梦里面那个走进来的男的,不是表哥,是陈熊? 她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天哪,我是鬼上身了吗? 竟然会把陈熊看成表哥,还跟他滚了床单? 看到周霞坐在那紧咬着唇,一言不发。 可那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难看。 周媒婆追问:“你是不是想起啥了?快跟我们说!”
周霞摇头。 她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梦到了跟表哥做那种事! 周媒婆急,骆大娥更是急得都要抓狂了。 就在这时,屋外院子里传来骆铁匠暴躁的吼声。 “莫看了莫看了,大家都散了!”
紧接着,脚步声朝西屋这边过来了。 听到那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周霞的脸越来越白。 手指紧紧揪着身下的被单,浑身都在发抖。 然后,在骆铁匠抬手拍响屋门的那一刹,周霞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眼皮一翻,整个人彻底晕死过去! …… 杨若晴家这边。 原本是打算了两桌的酒席,可是,周霞的事轰动了整个长坪村。 全村的人几乎都跑去看热闹去了。 以至于,她家的酒席,就坐了一桌。 老铁匠,里正,还有骆风棠都缺席了。 刘氏打发杨华明回来吃酒席,自己则留在那里看热闹,随时捕捉第一手的八卦。 工匠们吃过了酒席,又回到了工地上接着忙活。 刘氏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刚好赶上孙氏她们在灶房热菜,刘氏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把这一趟的好戏呱唧呱唧说了出来。 杨若晴也坐在一旁,微笑着听着。 刘氏说的很生动,还带着比划。 杨若晴听着,竟有一种亲临现场,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她原本只想着让周霞药性发作,一个人做出点荒唐事来被人撞见。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熊来。 哎,她设计了开始,却控制不了这情节的演变啊! 桌边,刘氏说得唾沫横飞,末了她在那砸吧着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还别看那周霞,穿上衣服柔柔弱弱腼腼腆腆的。”
“这脱了衣服,还真是放得开呀!”
“瞧那样儿,划船不用浆,全靠浪!”
“往后啊,谁娶了她做媳妇,都要肾亏了!”
刘氏撇着嘴道。 大孙氏和孙氏听得目瞪口呆。 大孙氏道:“出了这样的事儿,跟近知情的人家,谁敢娶?”
孙氏道:“没破身,就还是清白的黄花闺女。”
“她四婶,你不是在床边看到了吗?那周霞破了没?”
大孙氏也是个不怕事的,追问。 孙氏轻咳了一声,本来想阻止大孙氏问这个。 毕竟闭上还坐着闺女呢,多不好意思。 可大孙氏的嘴快,岂是孙氏能拦得住的? 这边,刘氏琢磨了下,道:“我那会子往前凑,就是想瞅一眼哪,被骆大娥给推开了。”
“就算没破,那身子也脏了。”
刘氏道。 “被陈熊压着又亲又摸的,一身的红印子和口水,看着都恶心!”
“除了陈屠户家,恐怕没别的人家敢再要她了吧!”
刘氏撇撇嘴,幸好不是老四,她虚惊了一场。 嗯,这会子得多吃一些,压压惊! 日头偏西的时候,骆风棠赶着马车过来了。 他得去镇上接大安和大杰家来。 杨若晴跟孙氏招呼了一声,烧夜饭的事情丢给了娘和大舅妈。 她自己则跟着棠伢子一块儿去了镇上。 大孙氏望着这两人离开的背影,碰了碰边上孙氏的胳膊肘。 “这俩人,越看越登对。你打算把晴儿留多久?”
大孙氏问。 孙氏怔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大孙氏问的啥。 孙氏眼底露出一丝不舍,道:“晴儿才十三,我想多留两年。”
大孙氏道:“棠伢子年纪不小了,十七啦,不能等太久!”
孙氏点点头:“看吧。”
若是可以,她真想把闺女留在身边一辈子。 可是闺女大了,终究要嫁人。 爹娘不能陪她一生,只有自个的夫君,才是走一辈子的人。 看吧,等新屋子盖起来了,双方家长再坐一块好好商量下婚期的事儿。 “阿嚏!”
马车才刚驶出村子,杨若晴就一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