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凌浅微微一动,头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钻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叶木寒由着她,低头蹭了蹭她软软的脸。两人都没穿衣服,她的身子柔柔的粘着他,他也没有一丝其他想法,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轻啄了一下她的粉唇,慢慢闭上眼。牧英奕开着车子,驶向与自己母亲庄偌秋约好的饭局地点。母亲将会告诉他,为何不让他接近凌浅的原因。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食指轻点了点。也许,她就是想告诉自己,凌浅的老公是叶木寒?可是,这也说不通,叶木寒不过是个演员罢了,有什么好忌讳的?“少爷、少夫人……”他低低念着。难道,叶木寒还有其他身份?而那个身份,比自己这个牧家少爷还要再有权利?在等红灯的片刻时间内,他叹了口气,车子往别的方向驶去,不再去饭局地点。他不想要知道真相了。知道了,就不能随心所欲了。昏暗的灯光,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的音乐,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熟练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闪烁着急促的霓虹灯光,吸引着一个又一个饥渴而又需要安慰的心灵,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女人鬼混。“哟,这是谁啊?牧少吗?”
轻挑的语气从身侧传来。牧英奕一手握着酒杯,双眸因喝了些许的酒,被蒙上一层薄雾,他微眯了眯眼,偏头看向来人。“Hello,一个人喝酒,多不好玩。”
一个女人,化着浓艳的妆容,细腰一扭,朝他身旁的空位坐了下去,女人媚眼如丝,染了红色指甲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让酒保端杯鸡尾酒来,接着身子一斜,柔柔的靠着桌子,看着牧英奕:“牧少,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原来你也会到这种地方来啊?”
“不认识你。”
牧英奕收回目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保立刻又将酒杯添满了。“贵人多忘事,牧少这种大人物,不记得我是应该的。”
女人没有恼怒,往他脸上凑近,红唇嘟了嘟:“牧少不开心吗?需要我帮你找点乐子吗?”
牧英奕推开椅子,起身往里边走去,脚步有些不定,但也勉强能站稳。穿过阵阵人群,他走进VIP区的包厢,坐在沙发上。他可以假装没看见凌浅那般担心叶木寒的样子,可以迫使自己忘了晚上两人独自待在房间的那段时间……“凌浅啊。”
这个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女人,他应该早点出现的,应该早点回来找她的。即使她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可是,他相信,日久能生情,再相处多点时间就好了。包厢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将外面的声音都阻拦在外面。突然,一声细微的呜咽声从包厢内的洗手间传出来。牧英奕动了动手指,抬眸看过去。洗手间的门紧紧关着,灯也没开。他起身,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停在门外,听了一会。确实有人在里面,听这声音,还是个女人。他歪了歪头,半晌后,“啪嗒”一声打开了洗手间的灯,他明显的听到洗手间内的声音骤然停止了。这是酒吧,多龌龊的事都可能会发生。他想着,也许是哪个女人误入歧途了。推开了洗手间的门,角落里,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凌乱的头发,被泪水弄花了的妆容,撕扯过的破衣服。一双泪眼十分恐惧的盯着他。牧英奕蹙了蹙眉头,脱掉外套,向她丢了过去。他没有再去多看,回到沙发上躺着闭目养神。过了片刻,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洗手间内传出,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挪出了洗手间。“谢、谢谢你。”
含着浓重的鼻音,女人身上披着他的外套,缩头缩脚的站在一边。牧英奕懒懒地掀了眼皮望过去,一张乱七八糟的大花脸,看不清主人原来的模样,他又了无生趣的闭上。“那个,我,我手机丢了,你的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女人鼓足了勇气,问他。这个男人看着不像是坏人,她刚刚被人陷害了,找了缝隙从别的包厢里逃出来,闷头随便进了这个包厢,躲在洗手间内不敢出去。牧英奕眉头蹙了蹙,只想着这女人赶紧消失得了,别来打扰他的私人时间。他掏出手机,放在桌上。“谢谢你,谢谢!”
女人感激的说道,走过去急切的拿起手机,按下一串手机号,拨了过去。不过一秒,立刻被人接起来,听筒内是阴冷的嗓音:“谁?”
“表哥……”女人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着:“表哥……”牧英奕烦躁的举起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好吵!哭得他快要崩溃了,女人才稍微稳住了些,鼻涕泪水脏兮兮的粘着脸。女人胡乱的抹了抹脸,抽抽噎噎的走到他身边,将手机递了过去:“我表哥说,让你听电话。”
牧英奕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了跳,这女人,竟然用他那件价值上万的外套,抹鼻涕。他深呼吸了一下,咬了咬牙,拿过手机:“喂。”
“你好,麻烦你说下现在的位置,我过去接她。”
男音里带着点严谨,还有丝丝冷意。牧英奕没有多为难,直接报了这个酒吧,以及包厢号,接着把手机丢给女人。女人手忙脚乱的接住,怯生生的瞧了他一眼,继续听着电话:“表哥,你快点来啊。”
她感觉,这个男人好像要打自己的一样。说完,她又举手搓了下鼻涕。牧英奕不幸刚好看到了,忍不住低声骂了句粗,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他自我安慰着,把衣服当做是扔垃圾桶被人捡去穿好了。女人肩膀一缩,默默的将位置挪后了几步远。“表哥,快点来啊。”
听筒内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他沉稳的低音:“快到了,别怕。”
她没有挂掉电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紧紧握着手机,时不时偷偷瞄了牧英奕一眼。很快的,又从手机那头传来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女人心一惊:“表哥?”
“我到了。”
男人平静的回道,安抚着她。她松了口气,期待的看着房门处。心里默默倒数着十个数。十、九、八、七……三、二、一。“咔哒……”门开了。熟悉的那抹身影出现了,女人又是哇的一声哭了,随手将手机往旁边一扔,拔腿跑了过去,扑进来人的怀里:“呜呜……表哥,他们好可怕……”“乖,没事了。”
高大的男人伸手摸着她的头,厉眼盯着房间内另一个男人,很是戒备。牧英奕只觉得头上的青筋都浮了起来,眸眼盯着地上碎了屏幕的手机,菱角分明的侧脸隐隐透着怒气。很好,外套没了,手机也没了。他就不该多管闲事!他抬头,往门口的男人看去,眉头皱起,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啊,是谁呢?迟疑了一会儿,他猜测的说道:“唐温书?”
唐温书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腰间上的一双小手紧紧搂着他,他上下扫了牧英奕一眼,笃定的道:“牧英奕,牧少。”
牧英奕略微诧异的张了张嘴,看了看他,又转动眼眸,看了看他怀里的女人。S市叱咤风云的人物,唐温书,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表妹?“谢谢牧少出手相救,我欠你一个人情。”
唐温书对他颔首,语气缓和了许多。女人终于哭够了一般,从他怀里抬起头,有些哽咽的道:“表哥,这衣服,还有那手机……”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刚才一脸想要打自己的表情了,她把鼻涕都抹上他的衣服了,这可是别人好心给她穿着遮掩的,自己脑子糊涂把他衣服当成手帕使了。而且……刚刚自己看到表哥太激动了,把手机也,丢到一边了。唐温书眸眼微暖,揉着她的头:“没事。”
他看向牧英奕,声音稍微带着点僵硬的别扭:“牧少,真是抱歉了,过后我赔偿给你。”
牧英奕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被这事这么一打岔,他也没了继续喝酒的欲望了,起身往门外走去:“算了,不值几个钱。”
比起钱,唐温书的人情更加有价值。“等等。”
唐温书开口道:“我有些事想要问问牧少。”
他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才好找某些人算账。牧英奕眉头蹙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他眼里有不容拒绝的冷意。点了点头,停住了脚步。豪华的一栋郊外别墅。牧英奕下了唐温书的车,跟在他身后走。别墅内外皆站满了挺直腰板,携带枪支的黑衣保镖。唐温书搂着女人的肩,走进别墅内。他指了指沙发:“牧少,先休息一下。”
接着走向二楼的房间内。“南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