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柔儿，你这是怎么了？”

孙姨娘迟迟赶来，一进门就抱着跪在地上的沈怀柔啜泣起来。林氏冷哼一声，厉声道：“你可真养了个好女儿，谋害大姑娘不成，自己又失了清白，害得将军府成了全圣京的笑话，该当重罚！”

孙姨娘一脸难以置信，尖声道：“怎么可能？老夫人，柔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还请老夫人明察！”

沈怀慕扶着祖母坐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沈怀柔回府也有好一会了，孙姨娘现在才来，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再看她一身素衣，妩媚的脸上未施粉黛，平日里满头的钗环也不见了踪影，显然是有所准备。林氏拍桌怒斥：“长公主身边的云嬷嬷亲口所说，这事还能有假？倒是你，三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使得出那般见不得人的手段？定是你在背后煽风点火！”

沈怀慕细眉微挑，这林氏好一个贼喊捉贼，她难道不清楚今日之事，是沈怀淑和宁轩诚的手笔吗？孙姨娘见祖母的脸色沉了又沉，连连摇头：“妾身没有……”说着她反手给了沈怀柔一巴掌，“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去谋害大姑娘？”

沈怀柔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姨娘，随即反应过来，指着沈怀淑大声道：“是她！是二姐姐指使我这么做的，她还答应我，事成之后让二夫人给我寻一门好亲事。”

林氏脸色大变，起身狠狠地踹了沈怀柔一脚，“混账东西！二姑娘平日待你不薄，你自己失了清白不够，还想连累二姑娘吗？”

沈怀淑看着盛怒之中的母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母亲知道沈怀柔所说都是真的，这一脚会不会踹在她的身上？孙姨娘护在沈怀柔面前，直面林氏的怒火，“柔儿她只是个庶女，若没有二姑娘的指使，哪有胆量谋害大姑娘？”

“够了！”

祖母突然发怒，震住了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又怒视着神色慌张的沈怀淑，“你给我跪下！”

沈怀淑跪了下去，林氏连忙上前求情：“母亲，淑儿她可是大家闺秀，断不能做出这种丑事，反倒是三姑娘，孙姨娘出身教坊司，三姑娘从小养在她身边，上梁不正……”“你闭嘴！”

祖母打断他，看向沈怀淑，“你有没有指使三姑娘？”

沈怀淑双手紧握，尽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我没有，我与大姐姐同为嫡女，何故要去害她？沈怀柔，你有什么证据能证实是我指使你？”

“证据……我没有。”

沈怀柔再次瘫坐在地上。承欢散和迷香是她偷姨娘的，壮汉是她从大街上随便找的，就连一开始沈怀淑找上她，挑的都是她独处的时候。沈怀慕眉头微皱，她怎么也想不到，沈怀柔竟然蠢到这般地步，连证据都没留下，难道她就没想过会东窗事发吗？沈老夫人脸色稍稍放松，将军府的姑娘不能再出差池了。她看着沈怀柔说道：“你犯下如此大错，还想把罪责推给二姑娘，于理该将你逐出将军府，但念在你尚且年幼的份上，就给你一次机会，嫁给那夺了你身子的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也算全了你自己的名声。”

一听要嫁给那壮汉，沈怀柔摇着头惶恐道：“不，我不嫁！凭什么只罚我一人？大姐姐和二姐姐难道一点错都没有吗？”

“要不是大姐姐将我和那男人关进房间，我何至于失了身子？还有二姐姐，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人引到客房去的，若非如此，岂会闹得人尽皆知？”

“你还敢狡辩！”

沈老夫人怒不可遏，对何管家下令：“把她给我送去祠堂，对着将军府的列祖列宗好好反省，若明日还想不明白，便将她踢出沈家族谱！”

沈怀柔被拖了下去，孙姨娘焦急地看向沈怀慕，哀求道：“大姑娘，柔儿她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求求你放她一马吧！”

沈怀慕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脸无辜，“孙姨娘就别难为我了，三妹妹有心也好无意也罢，终归是做错了事损了将军府的名誉，我放不放过她又有什么意义？”

“孙姨娘与其求我，不如好好劝劝三妹妹，只要她同意出嫁，她便还是将军府的三姑娘，祖母这么做也是为她好。”

孙姨娘顿时醒悟过来，连声道：“我这就去劝她，多谢老夫人成全。”

说完她就去追沈怀柔了。沈怀慕回过头，便看到祖母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到底是亲孙，即便是庶出，祖母也不愿把沈怀柔逼上绝路。只愿沈怀柔好自为之，别辜负了祖母的一番苦心。林氏心中正得意，见此情形顿时没了好脸色。这个沈怀慕可真多事！她早就想把孙姨娘打发了，如今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机会，若沈怀柔想通了，以老夫人的性子，这事可就要翻篇了。“母亲，三姑娘用心险恶，孙姨娘教女无方，留着他们后患无穷，不如直接赶出将军府！”

沈老夫人听到林氏这话，顿时没了好脸色，“如今我老太婆做的决定没人听了是吗？你干脆把我也赶出将军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