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面前的沈怀慕犹如地狱罗刹一般，令人胆寒。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甘心向沈怀慕低头，他拼尽全力推搡着沈怀慕的脚，强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道：“逸儿……是我儿子，我教训他……理所应当……”沈怀慕嗤笑一声，“沈启荣，扪心自问，你配做父亲吗？”

“逸儿说的没错，沈怀淑误入歧途，你身为父亲，不及时劝阻也就罢了，还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对林氏和沈怀淑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

“甚至还想拉我垫背，陪着沈怀淑一起嫁给诚王。”

“如今逸儿身受重伤，你身为父亲，不为他讨回公道也就算了，还想动手打他，沈启荣你可别侮辱父亲这个身份了！”

“不，你都不配为人！”

沈怀慕说着，伸手拍了拍沈启荣的脸，“记住了，逸儿是我的弟弟，轮不到你来教训他！”

沈启荣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想起自己放在衣袖里的上奏书，硬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别妄想我将奏书上交给皇上！”

沈怀慕看着沈启荣的无耻之态，不由笑出了声，“随便你，不过你要考虑好后果，我能把林氏送进大牢，你又算得了什么？别忘了，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有权向皇上上奏。”

“让你上奏，不过是念在你身上还担负着将军爵位，代表着将军府，可若你不稀罕这爵位，我让逸儿早几年承袭爵位也并非不可。”

“你……”沈启荣怎么也没想到，从小性情温和柔顺的沈怀慕，竟然会有如此狠毒的一面。而他也十分清楚，沈怀慕此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并非儿戏。沈怀慕见沈启荣愣神，以为他还不服气，动手在他的身上摸索起奏书来。事到如今她也明白了，沈启荣今晚来德济堂，压根儿就不是来探望逸儿的。而是为了上奏书而来，但毕竟他是长辈，听从一个晚辈的指使，实在有损颜面，只好找了个借口。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几次三番地打压逸儿，甚至还想动手。她一早就看不惯沈启荣了，不过是顾及逸儿和祖母，才对他再三忍让。今日沈启荣所言，倒是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对方蹬鼻子上脸。沈启荣意识到沈怀慕要做什么，连忙捂住了衣袖，“我会把奏书上交给皇上的，你放了我吧，逸儿我以后也不会再管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心有不甘，但他是真的害怕沈怀慕让逸儿早几年继承将军爵位。他想活着，想体面的活着，起码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是身负将军爵位的朝廷命官！眼下这口气他先忍了，大不了他再娶一个，再给他生个听话懂事的嫡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