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季天凌笑着摇了摇头，“瞳瞳，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是介意的。”

邬瞳眼睁睁的看着季天凌的手滑了下去，他的声音淡淡的，让她感受不到他就在身边，“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错了就是错了。”

他转过身去不忍心再看邬瞳，“没有爱哪来的恨。”

这句看起来虚无缥缈的话儿，如今季天凌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其中的含义，邬瞳也不由得愣了愣。天凌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瞳瞳，你对我哥不就是这样么？你对我又何尝不是这样？都可以用这句话来解释。”

邬瞳想要辩解什么，可是季天凌却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你爱我哥，所以一点儿误会都会让你恨他，甚至不惜折磨自己折磨所有人逃离四年，你不爱我，所以你可以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我，哪怕在我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的时候，你都没有不理我，而是担心我，因为你对我的感情从来就不是情人之间应该有的。”

邬瞳站在那里不敢回答，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像那个阿慧对阿楠的感情一样，我或许一直都忘了，小时候我叫你一直叫姐姐的。”

季天凌突然转过身来，扶住邬瞳的肩膀，说道：“瞳瞳，你是不是从来都把我只当弟弟看，当弟弟照顾。”

对于亲人，是没有埋怨的，哪怕他犯了再大的错误，她也不会跟他生气。他真的好想要——瞳瞳为他吃醋，为他生气，而不是知道他跟别的女人都上了床后，还这样反过来担心他的安危。至少曾经——她对哥哥不是这样的。“天凌，你别这样想好不好？我们回家，回家——”邬瞳牵着季天凌的手就想带他走，却被季天凌一把拉住留在了原地。“这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一起生活了几年，瞳瞳，呵——姐姐？你不应该好好重新回味一下吗？”

不知道是谁突然把楼上的照明灯打开了，一下子视野充盈，满目光亮。邬瞳回过头来，才看到季天凌的眼眶已经红了。“不要——天凌，你想要什么，以后我都可以给你，过去的事情我们都别说了好不好？”

邬瞳努力劝着季天凌回去。可是季天凌却带着几分感激的看着她，“从小到大，从我回季家起，似乎就没有人敢不服从我，所以我从来都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这些年过的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直到再次遇见你，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不是我想要就可以有的。可是瞳瞳，现在的你，我真的觉得有些可怕了。”

邬瞳不由得轻吸了一口气，季天凌居然说她——可怕？看到邬瞳已经变了的脸色，季天凌笑了笑，“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我在你身边，就像是个拖累，我甚至已经害怕看到你，看到我给你造成的困扰。”

“你是想离开我吗？如果是这样，我不会强留你的。”

邬瞳的声音也不由得冷淡了几分，她向来不会强求任何人。“不，除非你赶我走，除非你的身边我已经是多余的时候，我才会离开。”

到底还是要走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他守候了这几年，终究还是要拱手让人了？或许真的有命中注定，命中注定他不是她的，她也不是他的。“那我告诉你，我邬瞳今后要么不会嫁人，要嫁也只有你一个，够了吗？”

邬瞳看着季天凌的眼睛，目光坚定。季天凌心里此时此刻只有苦涩，他多想让她承认，她心里其实还是对季天佑放不下的，可是又害怕她说出这样的话儿后，他再也没了死皮赖脸的缠在她身边的机会和勇气。“瞳瞳，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想带我走的，其实我也没想过要去哪儿，只是回来看看而已。”

季天凌松了口气，装作随意的语气，不想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了。他从来都不喜欢压抑的氛围。有些事情，就让时间来决定吧，只要此时此刻拥有，最后的结果谁又能说的清楚？“嗯，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邬瞳走上来牵住他的手，说道。季天凌把邬瞳抱在怀里，“那对姐弟俩我想把他们带回去。”

季天凌抵在她的耳畔轻轻说道。“收养他们吗？”

邬瞳微微抬头，看着季天凌眼睛里的光芒问道。“你觉得呢？”

季天凌问道。“我都随你。”

邬瞳笑了笑，在季天凌的怀里蹭了蹭。季天凌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刻的时光。第二天，季天凌和邬瞳以及段安城又一起来到了福利院。段安城还不知道他们要收养孩子的事情，但是他却开口说道：“瞳瞳，天凌，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们说一下。”

“什么事情？我们也有件事情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

邬瞳说道。段安城在心里不禁松了口气，看到邬瞳和季天凌这般相处的情况，昨天真是让他担心。“阿楠和阿慧，我已经决定收养他们了，昨天你们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和院长说了，手续这两天就可以办好，孩子现在可以接回去。”

段安城的影响力还是有的，所以其中的流程简单了不少。邬瞳有些诧异的看着段安城，没想到竟然跟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而且还比他们快这么多！看到季天凌和邬瞳脸上的诧异，段安城还以为哪里有什么问题，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季天凌笑了笑，“看来我当爹地的福气又没有了，只能当叔叔了。”

季天凌说完，段安城便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你们还有机会生嘛。”

段安城笑了笑。这句话有点歧义，季天凌不由得开玩笑道：“城子，真看不出来啊，你那方面——改天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结果被段安城一拳揍了上去，“说什么呢，旁边都是小孩子。我是说，我孤家寡人，有两个孩子陪在身边会好一点。”

邬瞳不由得低下头，难道哥哥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再婚了么？如此，确实有两个孩子陪在他的身边自己也能放心一点。“嗯，哥，那我们就去把阿楠和阿慧接出来吧？”

邬瞳说道。而说话间，两个孩子已经被院长带了出来。“段先生，这两个孩子也是有福气，以后就麻烦您了。”

院长说道。院长看上去还挺年轻，在邬瞳面前也是个陌生的面孔。段安城礼貌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也会定期送一些物资来给孩子们。”

段安城看了看周围，不远处站了许多的小孩儿，正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眼睛里或许有期待，有羡慕，但是更多的是那种孩童眼睛里最纯真的光芒，充满好奇眼神清澈的打量着他们。阿慧已经泪流满面，“段叔叔，谢谢您了，还有院长，我以后会来看您的。”

邬瞳心里的软处被碰触了，她小时候的心愿终于让这个小女孩给实现了。可是后面的那些孩子——她看着他们，他们眼睛里不约而同的都有同一种色彩。她不会认错，因为这种渴望她从小都有。邬瞳有种冲动把这里所有的小孩子都带走，可是也只是冲动而已。这个世界上的福利院有千千万万，孤儿更是数不胜数，她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的孩子。阿慧比起自己小时候，是幸运了许多的，她曾经也多少次渴望有一个人能把她带走，给她一个家，可惜了，直到长大，也没能有天使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