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俊咬了咬牙，问：“我女朋友怎么回答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周菲菲解释：“因为当时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嘴型，没办法读她的唇语。”

洛家俊想起视频里封萧萧先是看着杜云峰手里的花发呆，没有接，两个人说了很久的话，然后她去摘了一朵玫瑰送给杜云峰，又接过了杜云峰那支玫瑰。从这些情况来看，他认定封萧萧答应了，因为她不答应就不应该接他的花，更不能反送花给他！周菲菲听见他粗重的呼吸，猜测他一定气得不轻，笑着说：“老大，你别气了，只要你答应让我用美色勾引杜云峰，等他爱上我，就对你的女朋友不感兴趣了，你也就没烦恼了，一举两得的好事啊……”洛家俊很烦恼地低吼：“美色！美色！你能不能先拿镜子照照自己？”

洛家俊以前说话没这么刻薄，这会儿实在是心烦至极了。周菲菲却不以为然地说：“洛总啊，你太小巧我了，我周菲菲是什么人？我是特战队退伍的啊，我以前是特工啊，特工最擅长的是什么？是化妆啊，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我的真面目？怎么可能……”洛家俊看见杜云峰的车停下，车门打开了，他压低声音吼：“少说废话！马上走！”

“好吧，如果需要我用美色的时候，你一定要想起我啊，杜云峰实在太帅了，肥水不落外人田……”洛家俊咔地挂了电话。那边的周菲菲哈哈大笑，自言自语地说：“男人是不是都不喜欢女人在他面前夸别的男人帅？”

她没有跟过来，调头离开了。洛家俊从后视镜里看着杜云峰的车，那车门打开好一会儿了，都没见封萧萧下车，他心里焦灼，这两个人在干什么？杜云峰的车上，封萧萧准备下车，杜云峰叫住了她：“等等。”

他拿起驾驶台上的红玫瑰递过来：“拿着，你如果要扔，也等我走了再扔。”

封萧萧接过来说：“我不扔。”

她打开车门下车，站在车边犹豫了片刻，又回头说：“杜总，今天晚上谢谢你陪我，你回去吧，开慢点。”

杜云峰看她的眼神变得深遂了：“萧萧，我很喜欢你关心我。”

封萧萧又无语了，顺嘴说一声关心的话，都能让他变得深情款款，以后她还敢对他说什么？杜云峰说：“我到家跟你视频。”

“好，”封萧萧拿着花向他挥挥：“再见。”

“再见。”

杜云峰发动了车子，却迟迟没有开走。封萧萧走了几步，杜云峰突然叫住她：“萧萧！”

她转身，看见杜云峰将右手贴在嘴唇上，向她抛了一个飞吻，说：“一会儿见！”

然后呼地开了出去。封萧萧呆住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杜云峰居然向她抛飞吻！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向她抛过飞吻，六年前和洛家俊热恋的时候，他也没有。她一直以为只有十七、八岁的小青年才会有这么可笑的动作，可杜云峰一个近年三十的男人，居然也表现得这么幼稚，他倒底是要干吗？他是要让她对他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吗？封萧萧不能否认，杜云峰这个特别的动作的确让她有了深刻印象，因为这实在太让她吃惊了。发了好一会儿呆，杜云峰的车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才回过神，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红玫瑰，心里很为难，这花扔还是不扔？不扔吧，拿回家婆婆的眼神一定会怪怪的，她自己也觉得怪怪的。可扔了吧，她耳边又回响着杜云峰那句话：“你如果要扔，也等我走了再扔。”

他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还扔掉，不是太不地道了？万一他明天过来问：“萧萧，我昨天送你的花呢？你不会真的扔了吧？”

她怎么回答？想了半天，她决定先拿回去，这会儿婆婆已经睡了，她用一个瓶子插了放在自己卧室的窗台上，婆婆明天也未必能注意到。打定了主意，她转身往巷子里走。洛家俊在车里看着杜云峰向封萧萧飞吻，只觉一股怒火窜上心头。人家都隔空飞吻他妻子了，他还能不怒？他又听见杜云峰说“一会儿见”，又看见封萧萧捧着那支红玫瑰迟迟不进去，而是看着杜云峰消失的方向发呆，以为她在等杜云峰回来，心里的怒火更盛。他打开门冲过来，但因为距离有点远，他的车又在树荫下，封萧萧没有看见。她转身走了几步，才听见背后急速的脚步声，吓了一跳，以为有坏人，急忙加快脚步往巷子里跑。洛家俊见她跑，以为她在躲自己，他也拔腿就跑，几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扯下她手里的玫瑰，扔在地上狠狠踩踏。封萧萧愕然地看着跑灯下他那张扭曲的俊脸：“你……你怎么在这里？”

洛家俊不回答，拉上她就走。“你干什么啊？”

封萧萧用力往回拽：“放开我！”

她的力气哪有洛家俊大，他拉着她往出拽。封萧萧急得喊：“来人啊……”洛家俊反手捂她的嘴，低吼：“叫什么！”

封萧萧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洛家俊疼得放开她。她张嘴又叫：“来人……”洛家俊更怒，不再废话，扑上去抱住她就吻。封萧萧拼命挣扎，洛家俊这样发疯吓坏了她，她害怕他会在一怒之下掐死自己，所以不断呼救。冬天的深夜，街上原本就没有什么人，这条巷子更是僻静，人们都早早钻进暖暖的被窝了，为了避寒，家家户户的门窗也都紧闭着，所以没有人听见她呼救。封萧萧越挣扎，洛家俊越愤怒，他认为她是因为爱上了杜云峰才会对他这么抗拒，他更要逼她屈服，逼她把心收回来放在他身上。他反剪了封萧萧的双手，一只手捉住将她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让她无法动弹，然后狠狠吻下。这男人每一次搞不定封萧萧的时候，就用这样的吻来惩罚她，虽然极其无赖，却百试不爽。封萧萧越挣扎，他越强硬，一直吻得她呼吸困难，站立不稳往地上滑，他才放开。这一个长吻累得封萧萧瘫软，她就像刚刚结束了几个小时的长跑一样，累得想骂他都说不出话来。他的每一次强吻，都让她感到身心俱疲。但这个吻给洛家俊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他愤怒的情绪在无形中被排解了，心情好了不少。他伸手拉起封萧萧，大步往巷子外走。封萧萧没有力气拽，被他拉着出了巷子来到车边。洛家俊拉开车门，说：“上车！”

封萧萧这时候终于缓过劲来，气愤地说：“洛家俊，你发什么疯？这三更半夜的，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洛家俊冷冷地说：“你知道现在是三更半夜，还跟野男人鬼混？”

“什么野男人？”

封萧萧怒了：“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嫌我说话难听，你做的就不难看了？”

“我做什么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上车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洛家俊将她往车里推。封萧萧用力打开他的手：“你滚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那你想跟谁说话？杜云峰？”

“不要你管！”

封萧萧转身走。“封萧萧！”

洛家俊盯着她的背影：“你再往前走试试！”

封萧萧的身形一僵，还是咬牙往前走。“一！”

这男人居然开始数数了，他拿她当小孩子？“二！”

这数数的声音让封萧萧毛骨悚然，刚才洛家俊的粗暴已经吓坏了她，她无法预测，洛家俊再次发疯的话还会对她做什么，心里一慌，她拔腿就跑。洛家俊也不数三了，冲过去把她抱回来塞进车里。封萧萧急忙推开门想下来，洛家俊锁了车门，她出不来了。她赶紧往驾驶台那边爬，但洛家俊已经上了车，将她一掌推过来，吼了一声：“坐好！”

他发动车子，封萧萧抢钥匙：“洛家俊，你放我下去，不然我恨死你……”洛家俊啪地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背上。她疼得叫了一声，缩回了手。洛家俊冷笑：“你恨我的时候还少了？再多一次又如何！”

他发动车子开了出去。封萧萧揉着手背，看着车子在黑暗中飙得很快，再看看他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寻思跟他硬碰硬，吃亏的还是自己。现在要紧的是先安抚他的情绪，于是她放缓语气说：“洛家俊，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阴沉着脸，却说了一句很萌的话：“你猜猜？”

“我……”封萧萧气得哭笑不得：“不管你要干什么，我要回家睡觉，你赶紧放我下去！”

“你一个人睡得着？”

“睡得着！”

“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

“去给我按摩！”

封萧萧气不打一处来：“到处都是按摩店，你为什么非要烦我？”

“因为你按摩不用花钱！”

见过抠门的，没见过这么抠门的，封萧萧气得不想理他了。她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见是杜云峰打的，而且是请求视频通话。